第84章
碧珠惊喜的低呼出声:“这是真的吗?碧珠又可以服侍公主了?太好了!”回到乌孙,她以床多为理由,已经不再和呼莫共枕而眠,可是每天的尴尬,却让她也心如鹿撞,这回可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和公主相伴了,而不用每次都通过紫苏来传话。
紫苏笑道:“我刚才也听呼莫将军说了,我也可以住进去,每天专门负责调养夫人的身体呢!”
细君心里微微一动,当初他把碧珠送走,不就是为了惩罚她吗?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她看不懂。
春光正暖,整个伊人殿就在面前,仿佛回到了家中,那熟悉的红墙绿瓦,庭院深深。
下午收拾停当,丫鬟侍女们络绎不绝,整个厅堂都充满了人气,瞬间热闹起来,碧珠和呼莫被安排到偏殿的一个房间,害得碧珠瞄向那张唯一的床榻,脸又红了几分。
紫苏则和那些侍女一起,不过她有出入宫殿的自由,很多时候她都在药房随爷爷等人学医。
一直忙到用过晚饭,细君方才有些紧张,他会来吗?
掌灯时节,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丝疲倦,这几日不知怎的,总觉得粘上枕头就特别想睡,她靠在床上,没有脱衣,暂且先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隐隐的琵琶声将她从迷糊的状态拉回现实,是谁在弹琵琶?揉揉惺忪的睡眼,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什么时候给自己盖上的被子?未做多想,细君披上厚厚的披风,推开门,天色竟然那么晚了!疏淡的星光衬着半轮朗月,她顺着琵琶声来到花园里的回廊,回廊尽头,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坐在庭中,背对着她,一个人轻轻的弹着琵琶。
那种曲调缓慢而凝重,似乎带着多年的忧伤缓缓流淌在整个亭子之中,若不是她对这种声音太过敏感,恐怕也不容易在深夜里被惊醒。
一块狼形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莹绿的豪光,衬在黑色的下摆上格外鲜明。
难道是霍峻?不!
霍峻从来不会弹出这么消沉的曲子,他或许有忧伤,却也往往轻扬激越,怎如眼前这人,郁结的痛竟有让人无法化解的深厚。
那张侧脸慢慢转过来,是他——军须靡!
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在这样的宫殿里,居然敢半夜弹琴,那样的姿态,宛若天神一般,冷眸粲然,俊朗的容颜因为过多的杀气,而显得有些阴冷,然而,就是那样的天生卓然,孤傲不群。
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军须靡收住琵琶,淡淡的看着她,却没有起身。
细君不知该离开,还是该留下,也隔着水榭看着他。
两人彼此凝视着,月色淡淡的倾斜下来,周遭一片静寂。
“过来——”军须靡坐在那里,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头。
细君心中升起无数腹诽,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会过去?可是偏偏脚步已经向他那里移去,令她惊奇的是,亭子中一丝不冷,还有温热的气息传来,刚刚走到亭子边,军须靡已经抬起了头,指着自己的腿道:“坐过来。”
细君迟疑了一下,军须靡眉头不悦,长臂一伸,细君低呼一声,已经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那结实有力的肌肉和隔着衣裙仍能感觉到的热量,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裁幻总总团总,。“别扭动。”军须靡轻叹一声,将细君环在自己的怀抱中,嗅着她的发香,望着水面出神。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感觉着她身体的柔软,而她也丝毫不敢乱动,只是慢慢由紧绷转向放松。
他的胸怀那么健硕宽广,而她仿佛已经全部被他包围。这样的夜晚,他是不是想起阳孙了?
还是别的?
似乎感觉到他的悲哀,细君不自觉的将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腰,而这样的拥抱,让军须靡的眼眸一暗,他抬起怀中女人的小脸,望着那仿佛天人的纯净容颜,还有那吐气如兰的樱唇,轻轻的吻了下去。
一阵酥麻,带着前所未有的触感,让细君感觉到头晕目眩,他怎么会这么温柔?难道不是该习惯了掠夺?
扣紧她的腰肢,紧接着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强势,碾过她的唇舌,纠缠不清,似乎就这样要吻到天明。
“唔——”细君轻轻的推着军须靡的胸膛,却不敢做出更大的举动,殊不知她的小小的扭动,已经让军须靡欲火瞬间焚身。
“你在勾引我?”军须靡终于离开她的唇,看到她满脸的红晕,还有因一丝情欲而迷离的眼,轻轻在她耳边喷着热气。
第二十八章 初次交心(2)
“你——你贼喊抓贼。”细君不满的娇嗔,换来的是军须靡唇角微微的上扬,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该多好。”军须靡突然说出一句话来,让细君的心,前所未有的震住,他想要和她一辈子吗?
看着细君惊愕的眼神,他的心再度一暗,看来她并不喜欢,否则怎么会以那种眼神来看他。
轻轻的叹口气,他推开细君,站起身来,高大昂藏的身姿,气质森然,背影里有诉说着无限的冷淡。
“你不是非常讨厌我吗?”细君被他喜怒无常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她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是她不确定,那是什么。她该恨他的,不是吗?可是从他闯进翁归靡的府上,一把将她抱起,严惩银戈,同意和谈开始,或许更早,在听到要离说他从未碰过她的时候,在他带她和碧珠去边市的时候……
可是更多的是,他嫌恶的表情,和那些恶劣的事——
军须靡听了这话,没有回头,淡淡的说:“我讨厌你?是的,我讨厌你的美貌,讨厌你坚韧的品性,讨厌你真正皇室的出身,讨厌你弹得一手好琵琶,讨厌你永远保持着你高贵的自尊……”
细君的眼泪在眼中打旋,终于从他嘴里说出了对自己的厌恶,原来喜欢一个人,他做什么都会觉得好,她会偶尔望着他的容貌而失神,会因为他弹一手好琵琶而心有所动,会因为他的一点点好而将无限放大,会自动自觉的忘记他给过的伤害,而他——他讨厌她,所以她所有的好,都成了他厌恶的地方。
她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彻头彻尾的惹人厌。
眼泪簌簌而落,湿了她的前襟。
可是军须靡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最讨厌的是我自己,竟然会因为你一个笑脸而心喜,会因为你的一滴眼泪而心软,会为了你身上的伤痕而自责,我讨厌自己,越来越受你情绪的影响,甚至看不上任何其他的女人。”
细君忘了流泪,看到军须靡已经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擦掉她脸上的泪,继续低声道:“虽然你讨厌我,但是我仍然固执的要留你在我身边,所以这一辈子,你注定要和一个你讨厌的人,相伴终身。”
细君摇摇头,泪水飞出晶莹的光线,她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么多话,他是在说,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占了一席之位吗?
“我——”细君还未等说出口,军须靡已经吻住了她的唇,他不想听到她说出的任何让他不悦的话,他甚至知道,她喜欢的人里面,绝对没有他,否则不会一次次在梦中呼唤霍峻的名字,甚至在催情剂下依然喊着霍峻,而不是他!
想到那天晚上,军须靡的心,再度揪紧,他慢慢推开细君,看着她的眼睛,那么清澈,楚楚动人,终于他从腰下摘下那块玉佩,递送到她手中:“认得吗?”
细君点点头。
军须靡眼神暗下去,她怎么会不记得?大概所有有关霍峻的,她都不会忘记吧!
“这是阳孙的玉佩。”军须靡继续挂在腰间,低声道:“我曾经希望和父亲母亲永远生活在一起,可是他们却早早的离我而去,我曾经希望和翁归靡、阳孙成为一生的兄弟,可是一个长眠于地下,一个弃我而去,现在我希望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那低沉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让她瞬间看到他心中的孤独和岑寂,她轻轻的回抱住他,回道:“我愿意。”
军须靡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杂念,全是脉脉柔情,这会是真的吗?
和化花花面花荷。刘细君,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本王都会禁锢你一生一世。
抱起她,大步朝寝宫走去。
这一夜,他几多怜惜,这一夜,她无限柔情,第一次主动攀上了他的脖颈,送上自己雪白玲珑的身子,任凭他在她体内驰骋掠夺,她宁愿化成飞蛾,扑进他的烈焰之中。
那青丝垂坠、娇声轻喘,春光无限,大红帐内,两个赤裸的人,紧紧纠缠,他沉湎于那极度的紧致之中,不放过她每一种娇态,让她回应他所有的进攻,最终在低沉的诱哄下,让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军——”
而他则将所有的热情倾注到她的身上,看着她因不支而深深眠去,那柔滑细腻的肌肤上,沁出细细密密的香汗,而他则仍旧爱抚着,紧搂着她的腰肢,这样的充盈,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