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五侯爷和海诺都露出得意喜悦的神情,这种尊荣并不常见,他们双双跪倒:“多谢大王。”
军须靡眼底闪过一丝黯淡,返回席上道:“夫人们既然无事,就常到殿中来,君儿——”
细君听他把床上喊得名字叫出口,已经羞愧万分,更何况他刚刚的表情,已经让她心中生出愧疚,他多喜欢孩子,可是自己——
我保跟跟联跟能。“王——”
军须靡道:“夫人们常来走动,本王很开心,你们不是要做女红吗?本王和几位侯爷、将军就不奉陪了,天气正暖,不如我们出去游猎,晚上回来与各位夫人同饮,如何?”
男子们纷纷站起:“是,大王。”
军须靡起身之后,众男子纷纷跟随出去,呼莫牵过众人的马,众人随着军须靡向殿外而去。
细君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显出了几丝自己都未觉察的柔情。他真的变了,变得她都不敢相信。
“夫人——”众人调侃的唤着,已经拿出了放在几案下的布料:“夫人快教我们如何缝制内袍吧,过几天,我们做好了,给他们这些男人点惊喜。”
“好。”细君微微一笑,也接过碧珠递过来的宝蓝色绸布,扯去茶点,众人团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细君专心凝神的一点点教着众人,如何按身高、腰围来设计……
殿里面,温情脉脉,阳光暖暖……
到了傍晚,众人刚刚将布料剪裁完,就听见呼莫大声喊道:“大王回宫!”
众人纷纷将手里的刀剪、丝线都收拾好,放到包裹里,站了起来,细君一抬头,军须靡已经上殿来了,看着细君匆忙的将手里的东西用一块布缠裹好,他倒也没在意,各位夫人也站起身来,看着军须靡身后的男人们,他们手里都拎着各种各样的战利品,意气风发的走进大殿。
军须靡淡淡一笑:“传本王口谕,殿外五十米,搭设篝火,本王要与各位侯爷、将军举行家宴,夫人们请吧。”
细君从席位上站起身,头一晕,军须靡已经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
细君微微一赧:“可能坐的太久了。”
军须靡一把横抱起细君朝外走去,细君想要挣扎,就听见军须靡低声道:“别乱动,否则本王现在就不是往出走,而是往里走了!”
细君脸一红,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色狼,怎么天天都想着这个事情!
过了桥,火把照的通明,篝火边很多侍从侍女都已做好准备,各个小的火堆已经开始烧烤烹制战利品,打猎归来的将军们,心情格外喜悦,纷纷对着自己的女人,说着今天打猎的趣事。
军须靡抱着细君坐到主座上,众人围了一个大圈,已经有歌舞上来,军须靡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感觉到怀中女人似乎不再抗拒自己,而且她能瞬间将这些夫人们拉拢过来,还真不能小看她的魅力。
这样和乐的状态,难道不是他想要达到的吗?为王者,有几个希望生灵涂炭?这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弦歌而舞,恐怕就是最好的画面。
烹好的羊肉、兔肉、狍子等等,切成大块大块的纷纷呈送上来,还有羊乳、牛乳以及细君让厨子们多做出来的点心。
银戈和奇雅早已看到这幅热闹的画面,心中纵然有无数不满,却也强装笑颜,分别坐在军须靡的两侧。
军须靡切好一块羊肉,递送到细君唇边:“把这块吃了,你太瘦了。”
细君接过来,微笑的咬了一口,可是那强烈的腥膻之气,让她微微皱起眉头,可是一想是他亲自切的,也就咬着牙吞了下去,然后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一阵难受的干呕。
银戈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心底突然闪过一丝寒意,她不会怀孕了吧?不,这不可能,她不育的事她自己也曾经亲口承认过,想必是十分娇气,不过——接下来,她要好好的勘查勘查——
而那边的奇雅则在喝下一口羊汤的时候,突然呕吐起来:“呕——”然后还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她身边的侍女柳枝则迅速的递给她一碗水:“夫人,您怎么了?最近两天怎么总是吐个不停?”
众人的目光全被奇雅吸引过去了,细君小心的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就听见有人低声道:“是不是怀孕了?”
奇雅的样子,似乎也十分难受,看着军须靡的眼神,有着一丝哀求:“王,臣妾先行告退。”
银戈道:“慢着,还是找个大夫给看看吧,别是吃坏了肚子。”
奇雅摇摇头:“谢谢姐姐关心,不妨事,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自始至终,军须靡都没有任何反应,细君的身子已经微微发抖,她曾经亲眼看过军须靡宠爱奇雅,她那么年轻,身体那么好,怀孕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自己还不是曾经一次就有了吗?
军须靡揽过细君,对奇雅道:“不舒服就先下去吧。”
银戈眼底闪过一丝寒意,难道奇雅真的有了?
第三十一章 初次交心(5)
军须靡揽过细君,对奇雅道:“不舒服就先下去吧。”
银戈眼底闪过一丝寒意,难道奇雅真的有了?
“上歌舞。”军须靡大手一挥,搂着细君,好的氛围一下子被奇雅刚才的举动冲得全无。
众人倒不以为意,有的酒酣之后,还加入了歌舞之中,时间不早,军须靡看着细君的身子渐渐软在自己身上,看看月亮也升起了,就扔下众人纵情狂欢,自己抱着细君回了大殿。
刚躺到床上,军须靡就欺身来到细君身边,掀起背角:“怎么了?”
“没有。”细君背过身子,却不自主的缩到军须靡怀里。
军须靡将她转过身来,低声道:“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细君的心轰的一声:“你——”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那个事情?难道她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
“其实——”军须靡将细君拥在怀里,低声道:“其实你不孕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不是我下了那样的命令,或许我们的孩子也像五侯爷家的那样大了。”
细君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那是她心底最痛的伤,曾经她因为这个怨他、恨他,甚至要永远都不能原谅他,可是今天他居然主动提起这个话来,仿佛她的脆弱又一次暴露在他面前。
“对不起。”军须靡将她放在自己的肩头,任由她的泪湿了他的肩膀,听见细君低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害怕如果再有也会被你杀掉——”
军须靡眼神一暗,紧紧搂住她的腰肢,感受到她的脆弱,轻声道:“我真的没想到那一次,就让你怀孕了,我听到大夫说你有孕的时候,第一感觉真的是无比惊喜,那毕竟是本王第一个孩子,可是——”
他的声音也暗淡下来:“本王有本王的苦衷,如果本王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当时——当时或许就不会做那样的抉择。”
“你真的希望有一个我们的孩子?”细君几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我以为,你讨仇恨大汉,不希望大汉与乌孙和谈成功,也不希望下一代子嗣中会有大汉血统的继承人——”
军须靡轻叹了一声:“不要说这些了。”再说也没有意义了,他也不想再提起这件让他们两人都伤心的事,将她揽到怀中,“睡吧。”
听着军须靡渐渐均匀的呼吸声,细君心中升起浓浓的惆怅,如果她没有再滥服那些禁药该多好!或许她还有做母亲的机会。
他那么喜欢孩子,今天看着海诺的孩子,那个眼神已经分明透漏出鲜明的怜意,她的心阵阵疼痛,他的苦衷?会是什么?她不懂,只知道,这一辈子的遗憾,恐怕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弥补填平了。
………………雨归来………………
这几日,夫人们常常来走动,大家都在团团围坐,有的针脚很笨拙,但是好歹也缝出了大致的样子。
细君常常坐在那里,认真的缝着一件宝蓝色的袍子,已经完工的她,开始细心地缝上花边,那柔滑的料子,细腻的光泽,不知穿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再过几天,她就快完工了。
这一天,细君又起得很迟,她看着即将完工的袍子,上面还有最后几朵祥云,正拈起针,就听见碧珠和紫苏从外面进来:“公主——”
“夫人——”
细君微微一笑,穿着正红色的曲裾,腰间一块白色的腰带,更显得身材纤细玲珑:“什么事?”
碧珠道:“今天是三月初三,应该放纸鸢,我让工匠们做了几个,我们一起到后花园去放吧!”
细君道:“你看你现在都两三个月了,还这么淘气,说不定肚子里也是个淘小子,你们去吧,我把这个袍子缝完。”
碧珠走上前去,柔声道:“公主,三月三风筝飞满天,衣服什么时候都可以缝,今天把风筝放走,就可以把病根带走,人家说‘鸢者长寿’,精彩放风筝寿命长,你看紫苏都把风筝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