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出征已久,战场上出生入死,寒冬时节出发,如今竟已春回边地,岂不让人思念家乡?细雨凄迷,凉风细细,当初离别长安时的誓师声仿佛还在耳测,伊犁战场上的喧嚣声仍未远去,终于可以凯旋而归,仿佛看到春日的长安,花木丰茂葱郁,那些美丽的汉女们正在城隅采桑,那才是最温暖、动人的画面……
  半晌,解忧纳闷的走上殿来,不明白为何刚刚闹得不欢而散的他,为何又要传唤自己,刚一上殿,一眼瞥见站在地中、汉人打扮的男子,在看清他面容的时候,吃了一惊:“常羲,怎么是你?”
  听到解忧如此冷淡的回答,翁归靡心底的怒火再度被激起,他上前一步,冷声道:“去哪里了?”
  呼莫低声道:“这是王上。”
  城阙就在前方,遥看细雨之中,淡淡的草绿色已弥漫开去,春天竟这般快的就来了。驶进王城,一直来到伊人殿桥头上,前来接应的五侯爷、呼莫等人都纷纷迎了上来,翁归靡安排他们犒师,亲自牵着马车,一直送入伊人殿。
  她刚刚离开,就听见呼莫在外面道:“王上,有大汉信使在外,求见右夫人。”
  她已经忍得够久了,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受这样的冷落和折磨?
  她并未施脂粉,脸色微微苍白,看向翁归靡时,眼底闪过一丝悲哀,见他望向自己,缓步走了过来,低声道:“王上,你回来了?”
  将昏迷的军须靡放在床榻之上,翁归靡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在看,他不悦的回头,正是解忧。
  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常羲回望到公主,立刻叩倒:“公主!”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封书信,呈到解忧面前,脸上现出十分痛苦的颜色!
  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
  翁归靡冷淡的说:“你来做什么?”
  翁归靡厉声道:“什么时候走的?”
  翁归靡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她口中的“她”就是王嫂,腾地从床榻边站起,激动地说:“她在何处?”
  翁归靡来到正殿,就见殿下立着一个男子,身后并无侍从,难道不是从朝廷派来的?
  翁归靡皱了下眉头,家书?楚王一家早已在七王之乱中尽被诛杀,仅余解忧一女,何来家人家书?若说是朝廷来的,又全无仪仗,十分令人生疑!但是他却丝毫未表现在脸上,只淡漠的开口道:“去请右夫人上殿。”
  翁归靡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果然她开始拿孩子来做要挟了!他甩开解忧的手腕,冷声道:“有恙又如何?想为本王生子的女人,多得是!但惟独本王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翁归靡脸色一沉,大汉信使?是长安来的,还是郑将军那边?“宣!”
  解忧又气又伤心,她已经尽量在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却仍然如此,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忍住自己的眼泪,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脆弱:“那好,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随你认不认,喜欢不喜欢!”说完,也不告退,就转身退下了。
  解忧坚持着不去和他争吵,当着常羲的面,她不想让自己难堪,只得低声道:“之前王上对抗匈奴,解忧不过是询问一位故人,可否前来襄助而已。”
  解忧心一慌:“没有!只是——”
  解忧抬起头,眼眸里已经涌上了泪意:“从解忧站在这里开始,王你可曾问过解忧一句?难道在你不该为当日的误解道歉吗?不该关心一下我腹中的胎儿是否安然无恙吗?”
  解忧满腹狐疑,接过信来,看着封皮上“常惠”二字,还未等打开,望向正在向她走来的翁归靡,脸色就变了,慌忙的将信放入袖口,低声道:“你先下去休息,稍后本宫——”
  解忧的心一痛,她敛下眼眸,压抑自己心中的委屈,淡淡的说:“她回来了。”
  解忧眼底的悲哀更浓,原来在他心目中,只有一个王嫂,而她的身孕、她的鞭伤,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解忧被他眼中的焦灼、担忧、关心都收在眼底,被他猛烈的一抓,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冷声道:“难道王上以为是我让她回去的吗?”
  那人淡淡的施了一礼,开口道:“参见乌孙王,不知公主何在,这里有家书一封,还望面呈公主。”
  (——选自《诗经?小雅?出车》雨归来:诗及释文不纳入收费字数之中,大家可以放心观看。玁狁是匈奴的古称。)
  翁归靡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在别人眼里,仿佛是一丝赞许,可是解忧却能感觉到,那嘲讽的意味:“这么说来,可真是本王的贤内助,本王更要知道,到底是何人。拿来——”
  解忧无奈的将手伸入袖口,不甘的将信递给翁归靡,翁归靡看了信之后,淡淡的笑道:“很好。”那笑容说不出来的冷,可是他偏偏没再说别的,就将信扔给解忧,转身向后殿去了。
  留下忐忑的解忧,半晌才转过神来,颤抖的打开信,看完信,她脸色一变:“常羲,这——这封信为何是三年前所写?”
  第四十八章 醋意横生
  常羲痛苦的答道:“公主,自从三年前公主被送来和亲之后,正值皇上派汉使到匈奴,常将军便以副使的身份同苏武将军前去,结果被匈奴扣留,据说匈奴为了让苏将军、常将军投降,使尽了各种手段,却都没有奏效,如今生死不明!”
  解忧脸色惨白,匈奴不讲信义,竟然扣留使节!只怕常惠已经凶多吉少!这封信想必是他三年前早以抱定必死之心才写下的!
  解忧颤抖的对常羲道:“你先起来吧!”
  “为什么不能?你既然是本王的女人,就该让本王随时发泄!”
  “公主殿下:当日一别,不及数日,已有三秋之意。惠将奉命出使匈奴,方圣上以武立国,数逆蛮夷,匈奴寡恩无义,必生羞恼,惠此去已存死志,定不辱使节,唯一事挂念不下,公主生性纯良,身处异国,宫中险恶,如何应对。若惠可安然归来,此命当全力为主驱使。再念再拜!惠上!”
  “可是,我身上不便,你——你去找别人吧!”解忧口不择言的喊道。
  “放手!你——无耻!”解忧想要用力扯开他的手,那肆意的挑逗居然让她浑身轻颤起来,早孕初期,那里比以前还要敏感,甚至明显还大了些。
  “野蛮?”翁归靡加大了揉捏的力度:“那就是他很温柔了?是这样?”他居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拼命的搅扰,想要吮干她口中甜蜜的汁液,可是却也渐渐迷醉在那馨香的气息之中,半晌才猛地抽离,看着解忧迷蒙雾样的眸光,冷哼一声,一把撕开她的衣服,捏住她的一只豪乳,用手指揉捻着,低声道:“舒服吗?”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因为挣扎而高耸的胸部和柔滑的曲颈,他的大手开始肆意揉捏:“他摸过这里吗?”
  唯一一个关心她的男子,就是常惠!
  常惠——
  常羲又侍者领着前去休息,而她则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内殿的偏殿,愣愣的望着那封书信出神,三年多了!她远嫁乌孙之前,父王因是七国叛乱之首,早已被处死,她早已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她若不是个女子,或许也被株连,斩草除根了!
  常羲沉痛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对解忧道:“将军临出发之前,嘱咐小人一定要将此信藏好,倘若有一天公主问起的话,再将此信呈与公主!月前,公主遣人到府上送信给将军,小人这才日夜兼程,赶来告知公主。”
  当初指名让她和亲之时,他那般激烈反对,可惜皇命如山,从此也注定了她这悲哀人生的开始。她竟然不知,在他心目中,自己竟然那般重要!
  正在思忖之时,一个暗影来到她的门口,看着她仍旧捧着那封信,兀自出神,脸上的阴霾已经更加浓烈,他来到解忧身边,低声道:“还没看够吗?”
  翁归靡却忘了她背后的伤,将她推倒,他已经被她激怒,更因为她的排斥而欲火更炽,不顾她的反对,他已经去解自己的衣带,解忧吓得脸色煞白:“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能这样做!”
  翁归靡唇角一扬:“故人?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故人?至死都念念不忘,要以命相报的故人?”
  翁归靡望着她脸上迷人的颜色,听着她嫌恶的话语,一把扣紧她的腰肢,将另一只含在口中,惩罚似的咬噬起来,他的手臂正碰上她前日的那道鞭痕——
  翁归靡望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心底的寒意更盛,只是唇角的笑意更浓:“想不到本王的夫人,也有这样的生死之交,真是让本王好奇,夫人到底有何魅力,让他这般痴心——”他的手指不经意的滑过她的脖颈,只是这样,她的脸色就浮起一丝粉红色,他又顺势向下滑去:“你的这具身体,就这般敏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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