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霍峻微微点了点头:“海清,若这般想,我或许可以放心了。当初你们云家和江都王本是世交,而且你父亲和细君还有婚约,若不是你父亲十五六岁时离家去了西域,恐怕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什么?”海清微微一愣,他父亲和长夫的母亲原有婚约?
  “是啊,你父亲走后不久,七王之乱导致江都王被杀,云家也受牵连,细君才被迫和我隐居在这个药铺,在兰陵王寻访江都王后裔的时候,是我,将细君交了出去,没想到,她却被派往乌孙和亲,而且遭遇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
  霍峻的眼神有些自责,仿佛见到了十多年前,他作为合情使在乌孙见到细君时的情景,那时,她强作欢笑,想要掩饰她所受的痛。“都是我的错——”
  “可是他们不是相爱至深吗?”海清纳闷的吐出口。
  霍峻摇摇头,低低的讲阳孙之死,细君所受的折磨一一说出口,再讲到细君生下长夫之后的事时,霍峻幽幽道:“逸寒兄不过是出于内疚和责任,因为当时若不是他离家出走,那么任性,或许细君不会受那么多苦,几次死里逃生,所以他赶着细君生产的时候,来到了乌孙,而军须靡那时,还处于深深的误会当中,孰料当他得知一切都是误会之时,长夫却在当晚被偷走了。军须靡想尽一切办法找寻都没有找到,而细君因为得知长夫丢了,已经了无生意,逸寒兄帮她假死,才又回到了长安。丢失长夫的三年,他们所受的折磨,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海清颤抖的说:“是我母帝偷走了长夫,对吗?”
  门外,一个白色身影泪如雨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父母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故事,从她记事起,他们就那么恩爱,没想到,他们受过那么多磨难。情字,怎么可以这么伤人?
  海清的心一颤,迅速冲出门外,看到转身刚要离开的长夫,他颤抖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长夫,我——我错了!给我个机会,赎罪吧。”
  长夫挣脱不开,胸口又开始疼痛,她转过眼眸,泪眼蒙蒙的看着他:“云公子,放手。”
  海清被那一声云公子弄得脸色微白,她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她那时才三岁,怎么可能记得,她曾经怎样信赖的叫他海清哥哥!
  “长夫,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海清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手中掏出了那枚真正的吊坠,递到长夫面前:“长夫,这是你丢的,我再给你戴上好吗?”
  长夫嘲谑的看了看那个吊坠,摇了摇头:“我喜欢父亲给我的。别人的我都不想要。”
  说完,用力去推海清的胸膛,海清想要将她搂住,却发现她额头的细密汗珠,还有微微作痛的表情,立刻明白自己可能弄疼了她,只好放手,长夫匆匆的朝楼上去了。
  海清站在廊下,落寞的望着长夫的背影,而身后是跟出来的翰达和霍峻等人,各自都皱紧了眉头。
  他不能看着她落泪!海清抬脚准备追上去,翰达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不许再伤害她!离她远点!”
  海清转过头,看着翰达,沉声道:“前十年谢谢你对她的照顾,此后,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翰达愕然的看着海清,他愣了一下,未等开口,就听身后的霍峻道:“海清,记得刚刚我说过的,不要像你们的上一代一样,在伤害之后,才知道后悔,有时,后悔也无益了。”霍峻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似乎勾起了他自身的隐痛。
  海清重重的点点头,甩开翰达的手,随着长夫追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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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温情胁迫
  碧珠扶着长夫,拿手帕想要擦干她的脸,却看到她胸前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色,惊愕的想要下楼去找细君上来。她刚跑出来,就险些撞到海清:“云公子,小公主好像受伤了!”
  海清点了点头道:“不用惊动别人,我来处理就好。”
  碧珠不明所以,但是知道海清的医术一定很高,况且这时也不好去打扰细君。
  海清关上房门,看着转过身来的长夫,她的胸前微微淋湿,鲜血已经开始晕染开,他看到几案上的药箱已经打开,长夫的手还停在领口处,似乎打算自己上药。
  “你,出去。”长夫轻颤着,指着门。
  海清扫了她一眼,道:“把衣服换下来,到床上去。”
  “你——你要做什么?”长夫惊恐的表情,如同一只迷路的小鹿,无辜而惹人怜惜。
  “长夫,你非要这样对我吗?”海清已经开始在药箱中找好了药,慢慢向长夫靠去。
  他的气息让长夫有一阵晕眩,那是好闻的药草香,还有温热的感觉,让她越发害怕起来,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味道?
  “你要我怎样对你?如果不是你送来琵琶,我父亲怎么会突然发病?如果不是你要办什么重要的事,延误了时间,他现在或许早已没事了。你根本就是存心的。”
  海清又上前一步,伸手去剥她的衣服,当然遭到了反抗,只是胸前的血颜色更浓了。
  海清眉间戾气顿起,他冷声道:“你非要躲我吗?”
  长夫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丝浓烈的不安。
  “好,就算我是存心的,但是现在只有我,才能将他救醒,你尽管躲吧,除非你愿意看到他永远躺在那里,像个活死人一样!”
  长夫气得一甩手,一个巴掌落在海清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海清眼里的风暴更浓,他压抑住一切怒火,沉沉的说:“你是唯一一个打我的女人,但是我给你这个特例。不过,你若想虐待自己,信不信我马上毁了你全家?”
  长夫颤抖的看着海清,这样的阴沉,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看到过,还有刚刚求他时见到过,她想到床上的父亲,咬紧下唇:“你到底要怎样?”
  “相同的话,以后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把湿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海清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依旧阴霾未散。
  长夫扭过脸去,屈辱的解开外袍,安安静静的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澈的泪。
  海清拿着药瓶,走到床边,坐下后,小心的解开她的上衣,露出银色锦缎肚兜,害怕她着凉,被子一直帮她拉到胸口以下。
  长夫的眼泪簌簌流下,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海清的手指轻轻的替她擦去了泪,心中的委屈更盛。
  “我自己能上药。”长夫哽咽道。
  海清的手指一顿,小心的替她擦过伤口,将药粉敷上,冷声道:“还是这么不乖。从明天开始,搬去和我一起住。”
  啊?长夫惊愕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不可能,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父亲和娘亲!”
  海清凝望着她胸前那枚假吊坠,饶是仿造的,却都是用的最好的材质,恐怕也价值千金了。那样的一个男人,居然可以这么细腻,海清竟然有些酸酸的感觉。
  他并未去碰那吊坠,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想让你娘亲为你担心吗?如果不想,就表现得欢天喜地一点,毕竟,我们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长夫咬着下唇,感觉到他的手指缠绕着纱布,经由她的胸前,绕过她的后背,指尖温润,一种奇异的感觉,让她的脸涨得通红,他怎么可以这么放肆?
  海清望着她的肩头,伤口已经结痂,他皱了下眉头,低声道:“我可以等,等你十八岁以后。”
  长夫突然愣了,想起海清之前对她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生了女儿,能继承精绝国王族血脉中的能力,才能救醒父亲。可是——让她和他——
  海清看到她的身子,非常稚嫩,却也先露出曲线来,他温柔的将被子给她盖好,肩窝处也掖好被子,轻轻的在她的腮边烙下一吻:“我会等。”
  长夫的心轰然打开,仿佛见到了他端着药碗,深夜来到她房中的情景,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温柔,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海清站起身来,道:“我再去给你熬碗药汤来,这样会好得快些。”
  待他要走到门口之时,长夫突然开口道:“这次,你的目的是什么?”
  海清顿下了脚步,回转头,看着长夫那双盈盈的泪眼,心中闪过一丝懊恼:“除了你,再无其他。”说完就下楼去了。
  长夫躺在床上,似乎腮边还停留着他温热的气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他听到了那些恩怨,要将这一切报复在她身上吗?还是他真的喜欢自己?可是——她能轻易的交出自己的心吗?会不会像之前一样,他只是骗她,为了让她更加伤心而已?
  是啊,他那么恨父亲,恨不得他永远不会醒来,他都是故意的!他亲口承认的。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说什么,她必须选择相信,甚至他说必须生下一个女孩,才能救父亲,她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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