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间的不速之客

  林若诗终于神游回来了，一把拉住灵剑，“不行不行，今天我什么都没有买，太亏了太亏了……本来我想着平时都用你的钱，就不好意思开口。可是你的钱这么容易，不用白不用，白用不过期啊……”
  “喂喂喂，林大小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抽风也分个点好不好？”灵剑使劲将她的手往下拉。
  “好吃亏啊。好吃亏啊。本来我今天看中了个钗子，多漂亮啊，还有还有那家，什么什么羽衣来着，还有还有那个，有家的胭脂，比我上次在电视看的，雅诗兰黛都还强的感啊……”
  “大半夜的。明天去宁州买吧。”灵剑皱眉道，“我还以为，你跟一般女生不一样，不喜欢逛街买东西。”
  “废话！哪有女生抱着堆金子，逛街还不血拼的啊！”林若诗怒目而视，继而大声道，“灵剑你说话算话，不许耍赖！”
  ——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毛病！
  不知何处何人发出两声怒吼。
  ——砰砰，匡拉——
  相邻几个房门同时打开，苏卿云、空明空净、柳昭隐都纷纷伸出头来看着。
  空明睡眼惺忪的道：“阿弥陀佛，施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要影响大家休息。”空净接一句：“我佛慈悲。”
  苏卿云认真道：“灵兄，若诗姑娘，天色实在不早了。请早些歇息吧，以免误明日行程。”
  灵剑一张脸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眼睁睁看几个人进了房间关上门。
  万物静谧。
  柳昭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深表同情道：“兄弟，你到底欠她什么，赶紧还吧！”
  ——我欠什么了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哐当——
  一个铜盆犹如暗器般杀到脚边，柳昭隐也瞬间打个激灵，清醒了。
  只见一个秃顶大叔，搂着一个水桶腰女人站在过道上，愤怒道：“大半夜发什么神经！”那女人，明显粗矿，却仍装尖细的嗓子，立马接道：“毛病！”然后再刻意的一扭腰肢。“婷婷袅袅”双双归……
  三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不约而同的对着铜盆呕吐了。
  原来此盆含有此等深意啊。膜拜膜拜！
  ——哗啦！
  房顶传来的声音，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愣了愣。
  这声音？
  ——啊！
  “卿云道长？”
  三个人循声望去，一脸惊诧。
  月光如此皎洁，清幽幽的罩着整个黑暗。
  王府内。
  宛素坐在窗前出神。蓦然之间想起那个人，白衣胜雪的飘逸俊朗。她微微低头，起身慢慢站起来。
  ——公主！公主！
  有人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贴身侍婢的呵斥声响起：“大胆！擅扰公主休息！你可之罪？你们也是，如何看守的？”
  ——是是……胆怯怯的声音。
  ——旒歆。我是淡月。蝶安郡主的贴身侍婢声音响起。旒歆压低声音，带着担忧的神色责备起来，“淡月，你怎的这么慌张？”
  ——旒歆，郡主——
  “门外可是淡月？请进来吧。”宛素轻声道。
  “是。”淡月答道，跟旒歆一起进来跪在地上。旒歆施礼，正欲请罪。宛素扬了扬手，“闲话少叙。都起来。淡月，蝶安怎了？”
  旒歆施礼起来，淡月仍跪在地上，急道：“启禀公主，蝶安郡主，蝶安郡主出去了……”
  “出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宛素道。
  淡月嗫嚅了几秒，道：“郡主说，郡主说要去报仇。”
  “报仇？她有什么仇，要自己亲手去报的？”
  “奴婢，奴婢不知。郡主在房里，一个人来回走了好长时间。一边说咽不下这口气，一边又不停的骂着，然后就说要去报仇，就扮男装出去了。奴婢没用，拦不住……奴婢……”
  宛素思忖道，她定是去找白天那几人了。真是胡闹。
  宛素略挑了挑眉，道：“淡月你不用自责。旒歆，这件事你暂且压下去，不要声张。以免惊动皇叔。小孩子斗气的事，惹他们担忧反倒闹大了。没什么的。我自有主张。”
  旒歆答应着下去吩咐了。淡月还跪在地上，看着宛素，“公主……”
  “你起来。”宛素微微一笑，“不必担心。那几个人我见过，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再且，是越州城内了。蝶安不会有什么事情。顶多，也就是吃点小苦头罢了。”
  郡主吃点小苦头能要了奴婢的命啊。淡月慢慢起来，这句话压在心底没敢出来。
  宛素看了看她，笑道：“放心。本公主替你担着。”
  淡月喜出望外，又准备下跪。宛素急忙伸手阻止了她，向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告诉我，蝶安往哪里去了？她去了哪家客栈？那几个不似越州本地人。蝶安一定打听出了他们的住处是不是？”
  淡月有点胆怯的样子，看了看宛素。
  “快点说。”宛素轻声吩咐道。
  “是……”
  当林若诗、灵剑、三个人进来时，苏卿云还抱着一床棉被。就好像是——劫色一般——
  林若诗撞撞灵剑，咳了一声。没说话。
  柳昭隐已经认出，跌在床上的那个人，正是他们白天遇到的那个少年纨绔子弟。此刻，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倒是将她的女儿身份暴露无遗了。
  柳昭隐抱着剑大叫道：“你你你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了？大半夜的跑到别人道长的床上去？”
  空明空净已经冲进来了，空净急道：“二师兄，她有没有欺负你？”那神态，活像保护心爱女友的小男生。
  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苏卿云尴尬的一句话说不出。
  林若诗与灵剑，客气的将围观人群赶走了。
  蝶安郡主爬起来，甩胳膊踢腿的活动了下筋骨。
  柳昭隐抱着剑怪笑道：“这位女施主，你看看你，你说你名声不要紧吧。可人道长的清誉，你不能这么给毁了啊？”
  苏卿云的脸白一阵红一阵，那床被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林若诗打了柳昭隐一下，朝苏卿云使了使眼神，低声道：“别说了。”
  蝶安郡主回头，指着柳昭隐大怒道：“你你你这个刁民！”
  空明道：“喂，你讲不讲道理？大半夜的跑到别人房间里，大吵大闹的，你有爹有娘没有？”
  柳昭隐摸摸空明的小光头，笑道：“哈哈，小和尚就是明事理。”
  蝶安郡主气急。她本来，是想去柳昭隐和灵剑的房间偷扇子，并且教训他们的，不知道为何一脚踩空，掉到隔壁，苏卿云的房间去了，而且不偏不倚的，正砸到他的床上。
  她抬眸子看了看苏卿云，心道：这个道士长得还蛮好看的啊。
  这个小动作，立马被柳昭隐发觉，他侧身挡在苏卿云面前道，上下打量着蝶安，道：“怎么着？我说，你，你还真打着歪主意啊？我们这一群人可都看着的啊。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怎么就这么不要脸了？难不成你真的是没爹没娘长大的？”
  “我我我”蝶安郡主双手叉腰，直接道“我呸！”
  柳昭隐气得准备拔剑，又想到“好男不跟女斗”，愤愤的收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