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什么生气呀,他根本不是在想她,而是摸着玉佩,想着兰馨。
  “筱意姐。”小叶神神秘秘的对她招手。
  “怎么了?”她走过去。
  小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听说,傍晚的时候卢瑜儿小姐来了,在老太君那里。”
  “她?”这个消息实在意外,她以为卢瑜儿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将军府。据上次寿辰听到流言来判断,卢瑜儿被休也刚刚没几天,忽然来将军府,到底是有事,还是老太君请来的?
  总之,卢瑜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心为上。
  此时,在老太君的院子里,丫鬟们都在外面。
  屋内,老太君叹着气,身旁坐着的人低着头,啜泣低语。
  “我知道自己做错过事,都是老太君原谅才能继续活着。家里知道了,嫌我丢人,就立刻为我说了亲。尽管是做填房,对方名声也不大好,可家里说这门亲事结了有用,我只能答应,如今我也没其他选择。”
  “哪知知道,嫁过去不到三天,他就把我带去的丫鬟给……我不过说了两句,他就对我又打又骂,没几天居然从青楼里纳了小妾。那个女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以前的事,在他面前添油加醋的一说,他立刻说上当了,娶了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前些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丢给我一纸休书,让我回家。”
  老太君看到她手上胳膊上的伤,心疼的红了眼眶,除了叹气,不知怎么安慰。
  一声自嘲讽笑,又听她说道:“我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谁让我之前害人,如今是遭报应了。可是,回到家里,连家人都不愿接纳我,他们怪我做那些事,使得他们没脸面来将军府走动。我刚刚回去才几天,又说要我给人做妾,我不肯,他们就变着法子逼我。”
  “老太君,我知道不该来找你,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求老太君可怜,让瑜儿在这儿住两天。或许家里见老太君还肯待我,就不会再逼我了。”说着就跪下磕头。
  “快起来!起来!”老太君忙将她搀扶起来,叹息道:“谁承想会发生这些事,你既已知错,我就怎么忍心看你受苦。你就住在这儿吧,我把你爹叫来,好好儿跟他说说。只是一样……”
  见老太君话语迟疑,卢瑜儿很快就明白了,马上说道:“老太君放心,瑜儿都知错了,不会再往晨曦院去的,也再不敢生出害人的心。”
  老太君点点头,命丫鬟带她去休息。
  童筱意因听了小叶的话,立马就让她去老太君院子里打听,得到了卢瑜儿住下的消息。她可是当初的受害人,自然不会相信卢瑜儿真的改过从善,但是呢……
  “筱意姐,将军出来了。”小叶蓦地提醒。
  她抬头一看,赶紧笑着跑上去:“将军大人,你要睡了吗?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
  哪知对方就似没听见,直接走到房里,“嘭”的将房门摔上。
  火气不小啊。
  深呼吸,等着丫鬟们弄来洗漱的热水,她接过铜盆,挂了满脸的笑,进去:“将军大人,洗脸吧。”
  说着亲自取了毛巾浸湿,讨好的递上去。
  显然对方不领情,擦了脸,“啪”的就将毛巾仍在盆子里,溅了她一脸水花。
  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她不以为意:看来,这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他生气也好,越生气,表明越在乎呀。若是他不生气,她在他眼中不就可有可无了?唉!
  等着服侍完了,她回屋里自己洗个澡,返回来时就出状况了。房门紧紧的关着,推不开,定是被他从里面插上了。
  “将军大人……”她刚开口要喊,屋内的灯灭了。
  又被驱逐了?好歹,把铺盖给她呀,晚上睡哪儿?
  小叶目睹了她的处境,爱莫能助,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除了院门外值班的侍卫,就是她孤魂似的在房门外来回徘徊。她在想进入房间的办法,先试第一招——认错!
  于是,她趴在窗户边诉说起来:“将军大人,我知道外出一整天你很担心,所以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一回吧。我保证,只此一次,再也不犯,天地作证!”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跟旋皇子约好了,陪他逛逛京城。我答应陪他一整天的,可后来,我想起了将军大人,觉得什么事都不如将军大人重要,更不能让将军大人为我的安危牵肠挂肚、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旋皇子的一再挽留,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了回来……”
  屋内隐约冷哼了一声。
  看来第一招没用。
  想了想,她拿出之前用过的方法,唱起哀怨的歌儿:“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
  唱着唱着,她想到那一次,机会是相同的情况,但他是留了门的。她跑去再度尝试着推门,没用,这回他是铁了心,把门插了。
  然而正是这个试探,令她忽然盯住窗户,窗户是没上插销的。
  第二招博不来同情,干脆直接第三招,爬窗进去!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爬了进去,一面听着床上的动静,一面快速的打好地铺。躺下后,大气不敢喘,一切平静。
  那,她就理解为,那扇窗户是将军大人特地留的吧。
  凌慕寒听着她的动静,轻轻扯了嘴角,随之又拧眉:她跟旋皇子出去了一整天?显然,关于这层关系,她没说实话。
  正文 161 乐梵之病
  早晨醒来,她睡在床上,而凌慕寒已经起床了。对昨晚的事情,他一句也没有询问,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早饭后,她跟着进了书房,想了半天,找了句话:“将军大人,卢瑜儿小姐来了,你知道吗?”
  “她?她来做什么?”自从那次的事之后,凌慕寒就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听说她嫁人了,又被休了,家里又逼着她给人家做小妾。大概是忍受不了,来找老太君帮忙,住在老太君那边。”她很简单的讲述,看到他露出惊讶的神色。
  凌慕寒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放心吧,她不敢再有歹心,不过你还是注意点儿。我会跟老太君说,住一天就送她回去。”
  “哦。”她可不是赶尽杀绝,也是为卢瑜儿着想,万一对方又起了什么坏心,给阎烙灌颗恐怖药丸,那就太凄惨了。
  正说着外面来了管家。
  “将军,刚刚老太君说,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想把将军的亲事定在这天。老太君让老奴来问问,觉得如何?”
  “嗯,这件事就照老太君的意思办吧。”
  “是。”管家去了。
  “将军大人喝茶。”她殷勤的端茶倒水,都是因为他过于平和,令她很不自在。
  凌慕寒感觉到了她格外的殷勤,微微动了动眉,故意端着张平静面色一言不发。这死丫头还知道紧张?也让她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
  两天后,卢瑜儿走了。
  这两天里,卢瑜儿几乎没有出院子,早晚陪着老太君说说话,或者就是一个人呆着,表现的极为温和低调。而童筱意也老老实实的呆在晨曦院,浇浇花,唱唱歌,在将军身边跟前跟后,称职的她自己都感叹。
  一入秋就爱下雨,半夜起了风,淅淅沥沥的就下起来。
  凌慕寒听着雨声醒了。
  摸到睡在地上的人,将她抱到床上,她顺势依偎在怀里,那种感觉很安心。最近似乎睡眠很好,夜里也不再发病,更是很久不曾伤害过自己。不可否认,她功不可没。
  她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面对夜晚暴戾失控的他呢?
  天亮后,雨停了。
  童筱意闲着无聊,从他的书桌上取了纸笔,练习着画画儿。当然了,画画儿不是那么容易的,花了好一番功夫画好了,花隶舒凑过来一看,居然这么说。
  “筱意,你这只小鸭子两只脚怎么都跳起来了?”
  “小鸭子?”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画儿,登时气的横眉竖目:“花大哥,你看仔细一点好不好,我画的是小鸟,哪里是鸭子呀?这是一只飞翔的小鸟!”
  “呃,小鸟?那不是鸭子的嘴唇……”花隶舒还想分辩两句,可一看她生气的怒视,赶紧收了话音,笑着连连附和:“对对对,是小鸟。都怪我,一时眼花,没看清。”
  凌慕寒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嗤笑:“既然要画,那就好好儿练!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将军大人,有一种谎言叫善意。”她叹息的看着忙碌了半天的成果,有些灰心:“将军大人,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沈衍清那么厉害呢?你知道吗,我从他那儿弄了一幅画,卖了四百两银子呢!唉,太厉害了。”
  “你要这么想,我看你趁早别折腾。”凌慕寒当头泼她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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