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郡主。”护卫们随之赶到。
  “饭桶!全都是饭桶!”丹阳气的大骂。
  回到鸣翠别苑,沐浴更衣之后,她却不愿回去,反而坚持要去大军驻扎营地。她虽是郡主,却深得皇太后宠爱,比公主还霸道骄横,在北翔是出了名儿的,所有人都不敢拂她的意。即便是大将耶律竑,对她也是敬而远之,懒得惹麻烦。
  当听闻丹阳郡主要见他,耶律竑着实意外。
  “郡主……”
  “耶律将军,你军纪不严!”丹阳迎面便是一张怒气的脸,愤声指责:“你手下的人从军中逃走,潜入我的别苑,还挟持我!我堂堂的丹阳郡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简直是岂有此理!”
  “逃兵?”耶律竑一时没明白,待听护卫详细讲了经过,双眸一凛,追问道:“郡主,挟持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三十不到,沉寂冰冷,哼,长得比你好一点儿。”丹阳冷哼。
  耶律竑没空理会她的揶揄,冷笑道:“郡主,他很可能就是我的宿敌,烈炎的护国将军凌慕寒!你说,他去了雀城?那就一定错不了。没想到,他居然顺着山涧的河水飘到了那里。”
  “凌慕寒?”丹阳立刻想起忽略的几点异样,没想到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魈王府。
  天气放晴,暖融融的阳光一照,大雪逐渐融化,比下雪时更觉得冷了。
  终于是难得的暖阳,童筱意穿裹的很厚,又抱着小手炉,站在屋檐下晒晒太阳。乐梵搬个椅子在她身旁坐着,将一张脸完全沐浴在阳光之下,越发衬托出阴柔的美感。
  “雪人都哭了。”她望着在阳光下融化的雪人,忽然觉得一阵寒意,皱了皱眉,抬脚踢了踢闭眼假寐的人:“小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
  “说不上来,按理说不应该,他在打仗,接触不到女人。”她喃喃自语,觉得敏感过头了,居然觉得有女人正在打凌木头的主意。摇摇头,她不耐的说道:“都几天了,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吧?我得去问问,起码告诉我仗打的怎么样了。”
  “童童!”乐梵一把将她拉住,笑道:“你呀,慌什么,如果有人来接我回去,那就说明战事结束,并且是胜仗,京城也平静了。如果没人来,我们就好好儿等着,最晚在过年前一定会结束,不到一个月。”
  “可是……”
  “人最怕胡思乱想,你还怀着宝宝呢,别影响到他们。”乐梵直接截断她的话。
  “我哪能不想?这两天想的都要神经衰弱了。不管不管,好坏我都要听到消息!”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
  说来也巧,她刚到朱雀楼,抬眼就见正对院门的大门敞开着,迎面而来的居然是花隶舒!
  “花大哥!”
  “筱意?”花隶舒没料到一来就见到她。
  “你来了,那将军大人呢?”她心里惴惴不安。
  “将军他……”
  “筱意,你怎么出来了?”莫魈截断了花隶舒的话。
  正文 214 真相后的冲动
  童筱意看看风尘仆仆的花隶舒,又觉得老爹是故意的打断,不禁越发生疑:“花大哥,将军大人呢?”
  花隶舒见状就明白了,邺城的事她还不知情,一下子也犹豫起来。
  “是不是他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啊!”盯着眼前的两人,她急了,气愤的嚷道:“说吧,再大的打击我也承受得住,总好过让我一直惴惴不安,这种心情的煎熬下,我活不下去!”
  莫魈叹了口气,将她带入书房,花隶舒随之跟进来。
  “筱意,凌慕寒出了点儿意外。”莫魈说的含蓄,着实是担心她身体受不了。
  “什么意外?”轻抚着肚子,她想到了那个恶梦,不住的自我安慰:打仗嘛,受伤在所难免,大不了身上被射几个窟窿,或许是失血过多昏迷着。
  “你告诉她吧。”莫魈将话丢给另一人,算是放弃隐瞒。依照她的秉性,这会儿瞒着,一会儿肯定被她用各种手段给问出来。
  花隶舒说道:“三天前的晚上,将军奉命为前锋,出城迎战,北翔几处设伏,兵力悬殊,城中却拒不出兵援助,将军率军被逼入死地。我奉命回城求援,援军一到,便与将军夹击北翔。突围中……将军从马上摔倒,为避羽箭,失脚跌入山涧。”
  “掉、掉下去了?”先是一愣,接着她就干笑:“那怕什么,掉下悬崖的都不会死,下面有河呀,又有积雪。”
  两人却觉得她的这种“乐观”是更伤感的一种表现。
  花隶舒接着讲道:“我与赵崇将军派人下到山涧,沿着河流山谷的走向一直搜索,然而,只是发现了脱落的带血的盔甲,没有找到将军。河水已经结冰了,寻找很难,再者……河流的下游通往北翔境内,想要入境寻找,更是难上加难。”
  “他不会死的,我知道。”听完了花隶舒的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想到临行那晚他的承诺,他说一定会回来。
  “没找到尸体,就说明他还活着。”尽管按照常理判断生还的可能性很低,但莫魈还是面不改色的说着违心之论,一面安慰她,一面又说:“我已派了钟离亲自帮着去北翔境内寻找,只要他被人救了,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嗯。”点点头,她起身回了落云院。
  乐梵见她失魂落魄的回来,心里立刻猜到了几分:“童童?”
  “化雪的时候真冷,你也别在外面久坐,会着凉。我有点困,想去睡一会儿。”喃喃的说着,如霜打的茄子般冲他摆摆手,移进了房间。
  当然了,她并不是真的睡觉,只是觉得心里阵阵发慌发空。她一再的告诉自己,凌木头久经沙场,什么没经历过?绝不可能偏偏这回翘辫子,又没见尸体。可是,她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害怕,很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两只小球香囊,光彩夺目,俨然崭新,而送东西的人却已不知身在何处。
  “宝宝,你们那根木头爹爹要是敢抛弃我,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他的,你们也不能原谅他。”先是发狠,随之声音又软了:“不过呢,他只是看起来像木头,心里很柔软,他才舍不得丢下我这么好的老婆,还有你们这样乖巧的宝宝,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我们要罚他,居然让我们为他担惊受怕。”
  “他还没说爱我,连‘喜欢’都没说……”想到这里,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乐梵一直站在门外,安静的院子里能清晰的听见她在内哭泣,一点儿不压抑,完全是放声大哭,发泄。这样也好,闷在心里只怕会更难受。
  “皇子,夫人这么哭,伤了身体怎么办?”小叶却是提着心担忧。
  “不要紧的,哭过就好了。”乐梵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
  不多时,屋内的哭声停止了,随之房门被打开。
  童筱意已擦干了眼泪,出了门就嚷嚷:“青竹!青竹大哥!”
  “童童,你要做什么?”乐梵一看她这架势就猜到了。
  果然,她说:“干什么?我当然是去找他了!”
  “你去哪儿找他?”乐梵拦着她,哭笑不得:“童童,你看看你的肚子,这么大的肚子,你不是胡闹吗?”
  “怎么是胡闹?孩子他爹现在不知道躺在冰冷的河沟里,还是躺在美女的怀里,我能坐得住吗?你不要拦我啦,我一定要亲自去找,不然我吃不香,睡不着,坐不住,早晚得出事。”她很怕会梦见他一个人孤独的躺在满是大雪的深山里,或许会被山林饥饿的野兽攻击,或许会被北翔先找到,又遭受酷刑。
  “童童,你先别急,当心动了胎气。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乐梵陪着笑耐心的劝解。
  “是啊,筱意,你别急,千万别急。”青竹同样着急,给小叶递了个眼色。
  小叶会意,赶紧去求见魈王。
  “我警告你们,谁拦我,我跟谁急!让开!都给我让开!”眼看两人分别抓了左右双臂,把她当成犯人似的押住,顿时就强悍的反抗。
  “童童,你现在不宜出门,你怎么走得了远路呢?你在这儿指挥,让魈王派人去找。”乐梵试图让她打消念头。
  “不行!我亲自去!我会骑马!”说这话时,她完全忘记五个月的孕妇身份。
  “你现在不能骑马。”乐梵知道劝也没用,直接将她抱起来,送回了房间。当把她放在暖榻上,按住她,夸张的苦笑:“童童,我用这副娇弱的小身板儿把你抱起来,你都不感动吗?给我个面子,乖乖老实一会儿好不好?”
  放弃挣扎,她安静下来,望着他,眼眶瞬间蓄满眼泪:“小乐,你给我算算,在严寒的冬天夜里掉下山涧,两天没有踪影,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五成有没有?三成总有吧?”
  “童童,你需要的不是概率,是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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