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原来那个老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正是褚葆龄的祖父褚遂
梵溟轩连忙下马,见过了礼,说道:猪公公,我妈要我来投靠你褚遂道:你爹娘呢?为什么你一个人来?梵溟轩道:说来话长这,这――枯送道:好,那就回家再说且慢,你见了你的龄姐没有?梵溟轩迟疑半晌,讷讷说道:没,没见着褚遂皱起眉头,说道:奇怪,这丫头哪里撤野去了?龄儿,龄儿
褚葆龄银铃似的声音隔着山坡应道:爷爷,来啦她刚是在左边山坡的,如今绕了个弯,从右边的山坡钻出来了
褚遂道:龄丫头,你瞧是谁来了?说话之间,褚葆龄己似旋风一般跑到梵溟轩面前,直上直下的打量了他片刻,忽地啊呀一声叫起来道:你是承子神情倒是十分欢甚,拿着他的双手直摇
第三百七十四章问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问道
梵溟轩道:龄姐,多亏你还认得我褚葆龄笑道:你怎的变成了个黑不溜湫的子啦?我真的几乎认不得你了你是怎么搞的?衣裳怕有十天没换了?头也有两个月没剪了?简直像是个逃出来的监犯
褚葆龄还是从前的脾气,说话口没遮拦梵溟轩面对着她,不觉自惭形秽,几乎不敢仰视褚葆龄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样,不,比他所想象的美,粉红的脸蛋上嵌着两个酒窝,辫子上扎着两条红头绳,虽是荆钗裙布,也掩不着她那雪貌花容梵溟轩本来就有点自惭形秽,被她这么一说,是黑脸泛红不禁就甩开了褚葆龄的双手,说道:龄姐,我手上满是尘土,心弄脏了你
猪遂道:龄儿,你说话好没礼貌你的承弟千里奔波来看你,他在路上哪有工夫剪?三伏天时,马不停蹄的起码跑了半个月?还不晒得黑不溜湫吗?你不谢他,还能取笑他吗?
褚葆龄笑道:哎哟,承子你长人了,做姐姐就不能和你开开玩笑了吗?爷爷,承弟当真,你也当真了?承弟,你再脏些,做姐姐的也不能嫌你等下回去,我先给你理,再给你缝件衣,当做赔罪好不好?明天我再带你出来玩,这儿比咱们从前住的地方好玩呢满山是野花,还有许多好看的鸟儿就可惜爷爷不许我上树捉鸟儿了,说我是女孩儿家,应该学得庄重些了,你是男孩子,爷爷大约不会禁止你的
褚葆龄见着儿时的游伴,心里一高兴,嘴儿说个不停她倒是毫不造作,态度还是像时候一般亲热可是,梵溟轩的心头上己抹了一片阴影,尤其当她说到满山野花的时候,他想起了刚才和她一起的那个男子,正在给她编织花环,是不禁隐隐感到一股酸味褚葆龄禁不住说了一大串,他一句话都没说
褚遂却是颇为欢喜,说道:对啦,你们是从在一起长大的,应该像姐弟一般龄丫头,你要多照顾承子
树林里忽地有人唱起山歌:
天上的月亮赶太阳,
地上的姑娘赶情郎,
太阳东升月沉西,追呀赶呀,
总是不能在一起
褚遂哼了一声,骂道:讨厌
梵溟轩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走下一个少年,一手拿着一只山鸡,颈上挂着一只大花环,笑嘻嘻地道:褚公公,你家里来了客人么?褚遂道:关你什么事?那少年道:我送你一只山鸡款待客人好不好?
褚遂怒道:谁要你讨好?滚开那少年满面通红,褚葆龄向他偷偷抛了一个眼色褚遂在她前面,没有现,梵溟轩则已瞧在眼中那少年本想与猪遂争辩几句的,见了这个眼色,所感受的委屈顿时化为乌有,换过一副尴尬的笑容,自我解嘲道:这可真是拍马屁扣到马腿上了猪公公,你不要也就算了,用不着恼怒呀
那少年穿过树林,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褚遂余怒未消,又骂了一声:讨庆褚葆龄笑道:爷爷,人家总是一番好意
褚遂道:什么好意,我就讨厌他那油腔滑调,讨厌他唱这种妖里妖气的山歌褚葆龄笑道:这是山里伙了常唱的山歌呀、我听着也满好听呢怎见得是妖里妖气了?
褚遂怒道:你喜欢听?好,你就叫他对着你唱我可要告诉你,我若是再现他在咱们的屋后唱,我可要打断他的腿褚葆龄噘着嘴儿道:我几时说是喜欢听他唱歌?我是说这山歌唱唱起来还好听,并非说要他唱才好听呀你没有听清楚就胡扯一通
褚遂蓦地想起梵溟轩初来,心道:我可其是老糊涂了龄丫头虽是喜欢与这子厮混,但也没做出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而且经我禁止之后,她也不敢与这伙子往来了如今我只知道责怪她,叫承子听了,岂不要误会了?于是连忙替她开脱道:我知道你顾惜爷爷,不愿爷爷动气,伤了身体和气是好的,但这子我看不是好东西,我是故意给他一点脸色看,免得他招惹你的好啦,你既然不是喜欢听这子唱砍,总是爷爷怪错了你不要提这子了,咱们快快回家
梵溟轩默默的在一旁听他们祖孙说话,既没有问那少年是谁,也没有和褚葆龄搭讪,他如此出奇的沉默态度,引起了褚遂心里的不安,于是找话说道:承子,你来的时侯,没有碰见这子吗?梵溟轩道:没有
褚遂道:这子姓刘,单名一个芒字哼,哼,倒真是似一个‘流氓’、他爹爹来历古怪,我也摸不着底细,不知怎的,也搬到这盘龙谷来看来只怕多半也是武林人物,避仇来的总之,咱们在未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还是少往来的好以后,你在这儿住下,若是这子撩拔你,你不必理他,告诉我便是梵溟轩简简单单地答了一个是字
褚遂猜想梵溟轩是尼起了一点挺心,其实康伯承根本就用不着疑心,他起早己经知道的了他知道这姓刘的‘子就是刚才和他的龄姐幽会的人,他颈上挂着的那个花环就是为褚葆龄编织的从他们祖孙的对话中,他又知道这个刘芒曾不止一次在褚家门前唱过情歌
褚遂心道:难道这丫头有什么行差踏错之处,刚好结承子撞见了?心有所疑,不禁问道:龄儿,你刚才是在哪儿?褚葆龄道:我在前溪捉鱼褚遂道:哼,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能光着脚杆跑到水里摸鱼?但他一瞧,褚葆龄的绣花鞋子干干净净,可并不像下过水的模样
褚葆龄道:爷爷,你还没有问清楚就说我了我折了树枝当作木叉来叉鱼,可惜正要又着一条大鱼,给你一叫,鱼就溜走了
褚遂眼看着她刚才是从右面的山坡钻出来的,而刘芒则是在左面山坡上打山鸡,心想:只要她不是和那子在一起,管她捉鱼是真是假于是也没有再追究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泪簌
第三百七十五章泪簌
梵溟轩心里可是有点儿酸痛,想道:龄姐塌,荒草丛生的大园子里,有一幢半新的房子,褚遂叹口气说道:这是你外祖当年修的园子,也曾聚会过天下英豪。如今已是一片荒芜,没一间完整的房子了。这幢房子比较好些,是我就原来的格局重新修补的。从那些旧日留下未曾损坏的画栋雕梁,还隐约可以想象当年的豪华气象。
褚遂无限感慨,褚葆龄笑道:爷爷,这些陈年旧事,你去唠叨作甚?现在的绿林盟主铁摩勒,不是比当年那位王公公更得人心吗?我记得承子的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嗯,对啦,承子,说起来我倒要问你了,你爹娘为何不来,只你一人来了?
梵溟轩这才说过:我爹娘己经过世了
褚遂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你爹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都过世了?
说话之间,褚遂己带领他走进厅房,掩上了门道:承子,坐下来给我细说,他们是怎样死的?
梵溟轩本是准备对他们祖孙二人说的,临时却改变了主意,心中想道:妈坚决不许我报仇,只许可我告诉褚公公一人,褚葆龄虽是他的孙女,但她如今己另外有了意中人,难保她不泄露给那姓刘的子知道。这子来历不明,我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褚遂见他久久不语,说道:承儿,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对我还怕说吗?我是你外公八拜之交,看着你妈长大的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让我给你作主
梵溟轩道:妈要我来投靠公公,她是有一事情要我和你说的,只是,这、这――褚遂老于世故,见梵溟轩吞吞吐吐,说话的时候,眼角儿又向着褚葆龄斜睨,不由得会错了意,心中想道:莫非他的爹娘要他来求亲,伙子害羞,当着猪葆龄,不便启口?
褚遂早有意思把孙女许配给他,当下说道:龄儿,趁着时候还早,你给承弟赶缝一件新衣,缝好衣裳,再杀一只鸡弄饭。
褚葆龄七窍玲珑,见她爷爷要将她遣开,心里也想到这一层,脸上泛起一片晕红,暗自恩量:要是承子当真是奉了父母遗命,前来向我求亲,我该如何对付?她心中忐忑不安,答了一个是字,走出门去,却又悄悄的绕到后窗偷听。
褚遂说道:承子,论起我和你家的交情,你也似我孙儿一般。如今就是咱们祖孙二人了,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梵溟轩父母双亡之痛,藏在心中,一个多月,从不敢与外人说话,此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簌簌而下,哽咽说道:褚公公,实不相瞒,我爹娘是给仇人杀害的,
褚遂大吃一惊,长须抖动,说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的爹娘都被仇家杀害了?仇家是谁?
要知梵溟轩的父母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他父亲展元修身兼正邪各派之长,武学之博,当世无人能及。他的母亲王燕羽虽然稍弱一些,但剑术的造诣和二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在武林中也是罕见的。武林有三对名闻天下的夫妇,第一对是空空儿与辛芷姑,第二对是铁摩勒与韩芷芬,第三对就是展元修与王燕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