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婚
吃完粥，莫夫人命人收拾了，才坐我旁边担忧的看我，道：“你和皇上究竟如何了？你总这样一个人，娘现在活着还好，万一娘不在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又让娘怎么能安心的走。”我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和皇上不是一直很好，您不要担心这些，只要您身体安好，便一切都好了。”莫夫人完全没打算被我糊弄过去，接着道：“按说不该说这个话，但你是我女儿，哪怕是杀头的大罪娘也要为你打算。娘心里，一直觉得鸿儿是极好的，之前你们也订了婚，所以……”我安慰她道：“女儿心里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女儿是不反对的。”莫夫人听我说了这话，欣慰道：“那就好，那娘就放心了。”
青果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我才刚睡醒。我见她那副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道：“怎么了？”青果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太后……太后殡天了……”我顿时一愣，虽然我与太后交情并不深，她也素来瞧不上我。但毕竟曾经相识过，她又是洛萧澈的娘，即便洛萧澈伤我如此，乍听此事，仍是一下没回过神来。
“何时的事？”青果道：“是昨儿的事情了……今儿才传到柳州。青果早起出门采办东西才知晓。”“太后身子不说好却也没什么灾病，怎么这样突然……”我尤是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青果道：“我打听过了……说是太后本来偶感风寒，也没放在心上，吃了几副药，也有所好转。谁知前段日子突然恶化，一点征兆也没有，太医们也束手无策。皇上求医问药，太医院不知枉死了多少人，昨儿太后还是没了……”
我苦笑，这才是洛萧澈，倘若太后去世沾边的人一点牵连也没有，那就是不是他的风格了。
我恍惚的由着青果服侍我起床，这样久没有来，没有想起我，看来是太后的关系了。如今太后走了……我会不会又要去承受那些可怕的事情……
心神不宁的过了一天，青果也看出我的担忧，宽慰我道：“小姐，这么久了……皇上一定早就忘记你了……太后殡天，皇上定是心力交瘁，哪里会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我心事重重：“但愿吧……那些日子……我真的怕了他那喜怒无常的性子。”
一切如常。日子慢慢过了年尾，莫夫人见事情并无不妥，开始与欧阳老爷着手商讨我与欧阳宇鸿婚嫁之事。欧阳老爷倒也开明，只说：“我原是一直认定若儿这孩子，如今两人能在一起我也是极欢喜的。”
我也顺从的应下来，欧阳宇鸿更是对我百般呵护。见我没有往日那般高兴，只是换了法子哄我，道：“我要娶的莫雨若，希望她整个人都在我这里。”我笑：“若不在，我也断然不会同意嫁给你。”
自从订了婚期，青果便日日好汤好水照顾我。我自知她以放下，故意取笑她：“青果这是怨我嫁了他，故意把我养的肥胖不堪大婚当日穿不下凤冠霞帔么？”青果嗔道：“小姐莫不是把青果想得太好，青果何止不愿小姐穿下嫁衣，还恨不得小姐胖到走不动了永久留在青果身边你我相依为命呢。”我看着她，道：“别说我嫁了这样近，便是天涯，我亦要拐了你去。”
婚期将近，因的身份尴尬，亦不想太过招摇，于是决定婚礼一切从简。欧阳宇鸿看着我，歉疚道：“我原想把你风风光光娶进来。”我笑笑：“只要父母心安，你我和睦。那些排场对于我倒不是很重要。”欧阳宇鸿听此，只一字字道：“我定会好好待你。”
我想，真的是天可见怜，我原以为那样的日子即便远离我我也亦不会幸福了。原打算自己孤此一生，往后青果寻个知心的嫁出去，莫夫人莫老爷百年之后，我便自己一人躲在深山里，了此一生。如今这般，我倒是从没想过。
大婚当日。
我一身大红嫁衣，越发衬得我肤如白雪，绚丽夺目。莫夫人伤感的坐在我身边，万分感概道：“原想把你嫁个好人家娘便放心了，如今真要把你嫁出去，娘这心里，却又这般舍不得……”我宽慰她：“只是这样近，以后女儿定要日日回来见了娘方才心安。”莫夫人心里欢喜，嘴上却斥责道：“胡闹，即已嫁为人妇，就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哪里还能整日抛头露面，让人看了像什么样子。”我心里并不认同这话，却又怕大好日子惹了她烦心，只能点头称是。
外面丫鬟道：“夫人小姐，时辰到了。”莫夫人听闻此话，越发伤感起来，正欲说什么，青果急匆匆闯进来，脸色煞白：“小姐……皇上，皇上来了……”我顿时一怔，全身血液都仿佛凝住，指尖冰凉。莫夫人见我如此，忙唤道：“若儿……”又转头去看青果，急道：“老爷呢？”青果看了看我，道：“回夫人话，老爷与欧阳公子都在前厅，皇上亦在。”
我定了定神，勉励道：“青果，请皇上移步。”青果领命前去，我冲莫夫人宽慰一笑，道：“娘也先出去吧。”莫夫人满眼担忧：“不行，娘怎么可以丢下你。”我道：“娘在也于事无补不是吗？况且我与皇上夫妻一场，他不会对我太过无情的。”莫夫人自知此话在理，如今实在不敢去想太多，纵然万般不舍只能掉头离去。
片刻，洛萧澈欣长挺拔的身子便出现在内室门外。顺公公待他进来便轻轻关了门，门外亦有许多侍卫将房间团团围住。
我瞧他，因的太后的关系，他明显消瘦不少，整个人看去竟是一点生机也没有。他闲闲的瞥向我，唯独狭长的风眸一日往昔洞察人心般狠厉。我被他看的一丝力气也没有，只得急急低下头看着脚尖，脚上是莫夫人亲手做的大红金丝双燕绣鞋，鞋面上的燕子栩栩如生，好似要飞起来。
我呆呆的看着鞋面出神，洛萧澈并未说话，只是自顾坐到桌几旁倒了茶水细抿，看他那副样子，好似世上最要紧的事不是眼前这位：“淫妇”，而是他手里上好的雪山银芽浸泡出的那盅茶水。
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害怕，整个人紧绷着，动也不敢再动。似乎只要他轻轻一句话，便可以让我灰飞烟灭。“请皇上恕罪……”我哑然开口，声音生涩暗哑。身上一丝气力也没有，一句话说出来，我几乎要站不住倒下去。他听闻，微微挑眉，纵然憔悴如他，也依然掩盖不了他那份让我心慌的气势。“爱妃何罪之有？”他佯装不懂。我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不敢再开口。
“怎么？孤有些日子没来看爱妃了吧？”我并不敢答话，只能勉励压制着自己。我这次，真的猜不透他会如何了，倘若他一见到我便大发雷霆我或许还能寻得一线希望，他如今这般，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殡天，孤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不肯为自己留，匆匆赶来见你。而你，爱妃？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一字字道，声调毫无起伏，像是在和我说一件旁的事情。我越发不敢去接话，只得重复：“请皇上恕罪……”
“何罪？”他紧紧攥着茶盅，因为太过用力，修长的指骨泛白。我不敢答话，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终于把所有怒火全部发泄在手中，茶盅顿时在他手中四分五裂。茶水溅在我的手背上，慢慢变得冰凉。
“爱妃难道不知何罪？那么孤来问你，爱妃即已是孤的女人，如今这般大红嫁衣又是为何？难不成爱妃如此淫贱不堪？自觉孤一人满足不了你，爱妃还要再寻佳偶？！”我听他怒火滔天说了如此多的话，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只能无助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