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番外
一阵天旋地转,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应俱全的现代家具。
“雨若,你醒了?”我循着声音的来源,待看清声音的主人时,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妈。”我干涩的开口,母亲有些失措,只是愣了一瞬,忙连连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母亲忽然流起泪来,声音掩饰不住的情绪起伏,道:“你终于好起来了,妈妈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都说不行了,我一直把你好好地养在家里。我的女儿……”
我勉励一笑,想要安抚她,谁知她竟哭得更凶了,我只好下了保证,似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母亲便顿住了,不可置信的看了我半响,道:“以前是妈妈不对,以后妈妈一定会补偿你。”我温暖一笑,道:“妈妈,我饿了。”母亲赶忙起身,道:“看我,你昏迷了大半年,一直靠葡萄糖维持着,如今总算能吃饭了,我去煮点粥,你等着。”
大半年?才只是大半年么?
恍若一生,而今,只是大半年。
微笑里有泪,洛萧澈,好好待我们的孩子,好好待自己,我们都该过新的生活,有新的责任。
有了信念,很快便好了起来,身体痊愈之后,我便投了简历找工作,连番激战之后总算在一家名气不算很大的公司里做了秘书,做些杂活,好在工资还算一般。
一边辛苦的赚钱,一边应付妈妈从七大姑八大姨那里寻来的男子。知道她一片好意,于是也就听之任之,只不过是多见几次面,多吃几次饭,能让她开心便罢了。
我昏迷之后妈妈为了照顾我欠了不少的债务,如今我醒来也算苦尽甘来,于是一点点还清债务,又谈了个不痛不痒的恋爱,这一系列的事情出现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我的工作已经相当得心应手,亦有了个不算多么喜爱却知冷知热的男人陪在身边,也算了却妈妈的一桩心愿。
“恒远,快来吃饭。”妈妈欢欢喜喜端了菜出来,恒远,我的:“男朋友”连忙接了下来,道:“妈你快别忙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的。”妈妈眉眼含笑:“你和若若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吃个饭,可不是平常事。”
我苦笑,只是平时各自的工作比较忙罢了,再说只是吃顿饭而已。
饭桌上妈开始东拉西扯,最终还是落在:“正事”上了。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谈了这么久,不如找个吉日,把事办了吧。”妈妈似乎漫不经心的开口。
恒远只是看我的脸色,见我并无表态,才讪笑道:“还年轻,不急。”妈妈自然看出门道,道:“问你们也问不出道理来,听我的。下个月初六,我早就订好了。”
这时候我才抬眼看了眼母亲,母亲忽然有些心虚,道:“妈也是为你好……”心底就柔软起来,低下头,半响才闷闷道:“随你吧。”
恒远痴痴的笑起来,道:“若喜欢什么样的钻戒?回头我们便去挑挑吧?”
恒远只喜欢叫我若,一个字,简单。他道,简简单单才是恒久的爱。
我道:“随你吧,我最近恐怕没有时间。”恒远的眼神明显暗淡下来,道:“那好,要不我把款式的样册拿来你先看看,喜欢哪款和我知会一声。”我淡淡点头,恒远便又笑起来。
日子越发近了,看着恒远的笑脸。我忽然有些力不从心。
母亲道:“若若是你们那个什么?流行语叫……对了,婚前焦虑症。”恒远笑起来,道:“妈,您可真前卫。”母亲也笑起来,道:“我的女儿啊,我最清楚。”
我一笑了之,清楚?如今的我,都已经不清楚自己了。
夜深了,母亲留恒远住在家里。恒远有些为难,从我们相识,甚至连吻都没有接过,我是不想,他是不敢。不敢违背我,亦不忍让我难受。
母亲看吃端倪,道:“天这么晚了,你们都快要结婚了,怕什么?住下吧。”恒远只是尴尬的看着我,我看看夜色,点点头,淡淡道:“留下吧,等会我把客厅沙发打理一下,你委屈一次吧。”恒远舒口气,刚想说什么,母亲道:“还睡什么沙发,传出去都让人笑话,睡若若房里吧,都快结婚了还怕什么?”
我一脸无奈,最终妥协:“随你吧。”
恒远洗了进来时我已经打了地铺躺下了,恒远轻轻蹲在我身边,轻轻道:“睡床上去吧,我睡地下。”我佯装睡眼朦胧:“好了,不要管我了,你去睡吧。”
他不依,硬把我抱起来,我惊慌之下揽住他的勃颈,反而两个人一起往床上摔了去。
他压在我身上,我脑海一片空白,两人的呼吸就那么近,近的却让我如此陌生。
终于,他开口了。嗓音有着情欲的暗哑:“若,可以么?”
我反过脸,压下心底的翻江倒海,是啊,快结婚了,还怕什么?还躲避什么?只得无力道:“随便你吧。”
他忽然有些无力的恼怒,翻身下床,坐在床边,有些懊恼:“随便我随便我,若,你难道不明白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对你这般包容么?”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起身抱住他,道:“对不起。”
他反过身抱着我,那么紧,好像洛萧澈当初那般。道:“我不要你道歉。”
我只是沉默。
良久,他的头埋在我的发间,轻轻问:“可以么?”
我僵硬的点头,他得到回应,开始缓缓的吻我,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试探,我强迫自己回应他,抱着他,身子却是颤抖的。
最终还是交付出去。
看着他的睡颜,我忽然感觉无比孤单起来。
好冷。我颤抖着身子。
他搂紧我,我身子僵住,只听他无意识道:“若,相信我。”
昏沉睡去。
白茫茫一片。
有声音回荡。
“莫雨若,你还要回来的,还要回来的。”“你是谁?”
我并不觉得恐慌,却急于想知道答案。
“尘缘未了,你还要回来。”
“你究竟是谁?”我质问,我要回去?心里竟有些欣喜,太微妙,连我自己也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