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是御史大夫,论理倒是可以这么说话,只是朕不明白,男子为官,为何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慕容沛便道:“朝堂历来都是女子的地方,男子的任务不过就是在家中相夫教子罢了,如何能登得大雅之堂呢?再说了,男子见识浅薄,如何能够处理朝政,若是有一丝的闪失,这罪责由谁来担当呢?若是紫宣因此举造成了朝政混乱祸及江山社稷,可不是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么?”
  这话刚一说完,殿内的气氛就冷到了谷底,慕容沛居然敢这样跟凤悠然说话,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学士都在一旁慢慢的摇头叹气,心道这慕容沛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这样跟凤悠然说话。
  凤悠然眼里泛着冷光,却微微勾唇道:“男子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若你娘还在这里,只怕也要被你这话气死过去了!你别忘了,你也是男子生下来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爹把你拉扯大,他如今还没过世?他若是听见了你这一番话,估计也要气死了!——你说男子见识浅薄,朕倒是觉得你见识浅薄,你才活了多大的年纪,见过多少男子,就敢说这样的话?若是真因为男子就做了区区一个左相,就祸及了江山社稷,那朕岂不是昏君么?”
  慕容沛刚才也是激愤之语,她虽也读过不少的书,但是却不怎么会讲话,加上性子冲动,心计根本比不得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从前是有慕容明月一路护着她才不至于闯什么祸,人家看在慕容明月的面子上也就算了,如今慕容明月不在,慕容沛又这样说话,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怕凤悠然今日是饶不过她了。
  慕容沛被凤悠然说得哑口无言,可大家都看着,没人出来帮她说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从前与她表面上过得去的人都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自己在朝中不得脸,在御史监里也不受重用,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一口气上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梗着脖子道:“这天下从来都是女子为尊的,皇上偏偏要男子为官,就不怕别国嗤笑吗?皇上偏要改了这规矩,偏要抬举男子,就不怕别国国君看轻皇上,说皇上是昏君吗?”
  “慕容大人,不得放肆!”慕容沛这样说话,足够死一万次了。小六子立即出声喝止,他看得出来,凤悠然已经是很生气很生气了。若慕容沛再说下去,只怕这一殿的人都要遭殃,心里也在暗说这个慕容大人傻,主子今日身子不舒服,她还这样口出狂言,岂不是要逼着主子发怒么?
  凤悠然看了小六子一眼,眸光锋芒尽敛,微微一笑:“你拦她做什么,你让她接着说呀,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呀!”
  “慕容沛,规矩是什么,是老祖宗定下的,现在老祖宗都死了,可朕是老祖宗的血脉,那规矩就是朕的,那些规矩在朕眼里是死的,朕是天子,朕就是规矩!你懂吗?不懂的话,朕举个例子给你听呀,比如说你的性命,方才你说朕是昏君,按规矩就不该留着你,可朕偏要留着你,偏要破了这规矩!朕不会杀你,朕就是要留着你看着男子若为官了是如何祸害朕的朝堂的!”
  凤悠然怒极,但是朝堂之上不便发火,她暗恨慕容沛太过无理,便向着暗卫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凤悠然看得清楚,唰唰两个薄如蝉翼的铁片向慕容沛的膝盖削去,膝盖那里不过渗出一两滴鲜血,但凤悠然知道,她的膝盖骨已被削裂了,从此之后,慕容沛的腿算是废了,这也算是凤悠然的惩戒。
  众臣都不曾看到这一幕,加上暗卫动作很快,根本没人知道,只看见慕容沛自己跪倒在地上,都以为她是被凤悠然震慑的脚软了自己跪倒的。
  “现在,你懂了!”凤悠然微微一笑,没让慕容沛起来。
  慕容沛膝盖处疼痛难忍,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看着凤悠然那笑,只觉得心中冰寒无比,害怕再加上剧痛,牙齿都开始打颤了,这大夏天里,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回皇上的话,微臣、懂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膝盖估计是废了,估计也是凤悠然下的手,她如今跪在地上才醒悟过来,今日不管是谁阻止那商嫣做左相,只怕都是她这个下场,凤悠然是早就存了杀鸡儆猴的心,可惜她自己沉不住气,当了这被杀的鸡,有她做例,朝中还有谁敢反对呢?只怕再有人反对,凤悠然就不会再留下那人性命了!
  慕容沛想明白之后,才觉得凤悠然的心当真是深不可测,难怪母亲在时常常数落自己,与皇帝一般大的年纪,却及不上皇上一星半点儿的心机,当时她不明白,如今真是明白了,自己傻愣愣的被利用的一番,吃了亏还有口不能言,想到此处,她心中愤恨难抑,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得跪在那里忍着剧痛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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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五十八章 宣读圣旨
  凤悠然笑着点头:“你懂了就好,起来,不必跪着了。”
  膝盖都废了,哪里还起得来呢?有眼尖的大臣还有站得近的大臣都能看见,慕容沛的膝盖那里的血迹,而且她疼的满头冷汗,就算迟钝一点的人也看得出其中的怪异,但是没人敢说话,眼看着慕容沛起不来,也没人敢去扶。
  凤悠然只是看着,半晌没说话,环视了众臣一圈,才冷声道:“小六子,你找人去把慕容大人扶起来,朕看她只怕也待不下去了,你找人送她回府去,告诉府中诸人,好好照顾她。”
  九俗顾顾梅顾四。“是,”小六子答应着便去了,走了两步自己又转回来,悄悄附在凤悠然耳边道,“主子,去慕容府势必会遇到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一看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若问起来,奴才们如何回答呢?”
  凤悠然抬眸道:“他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必作假,若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小六子点点头便去了,片刻之后就回来了,对着凤悠然低声说事情都办妥了。凤悠然的视线才从地上那几滴血迹上移开,看了群臣一眼,才道:“还有谁有话要说,就说。”
  慕容沛是被抬着出去的,脸上那痛苦的神情每个人都看到了,哪里还有人再敢说不?心有不满的有不同意见的完全被吓到了,都不敢说话了。
  应尚意是御史监,这场合不说话实在不合适,她心里也知道凤悠然的眼光不断在她身上梭巡,心底低低一叹,出列道:“皇上,臣觉得这事儿臣等也不能做主,臣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即可平息物议,也可让皇上如愿。”
  凤悠然微微勾眉:“哦?是么?那就说来听听。”
  “是,”应尚意拱手,抬眸瞧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未曾出声的白衣男子,心中也觉得这男子深不可测,必定是能胜任左相一职的,如今自己带头留下他,也算是与冷家示好,能抓住皇上的心思才是重点,想到这里,定了定神,便道,“臣觉得,商公子可以出任左相,皇上看重的自然是他的才华,至于是男是女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何况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更无须臣等置喙了,若是一年半载之后商公子做的不好,或者办不好皇上交代的差事,那时再做处理便行了。就算现在如此争吵,也算不到日后究竟是如何呀!”
  应尚意的意思,就是让商嫣先做左相试试,行就继续做,不行就算了。
  凤悠然听了微笑点头,心道还是应尚意会说话,看了冷朝琴一眼,冷朝琴会意,把一早准备好的诏书拿出来宣读了一遍,众臣这才知道原来凤悠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方才不过是试探群臣一番,不少人背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一个冲动就出去反对,否则被抬着出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商嫣端着左相印信在右首边站着,眼圈有些红,抬眸看了凤悠然一眼,跪地道:“臣接旨,谢皇上圣恩。”
  凤悠然微微点点头:“你起来,往后,这朝中大小事宜,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是,臣自当尽力。”商嫣心里明白,在紫宣为官,比不得从前在北戎了,在北戎他根本没有什么权力,一切都要听水筠澄的,自己很少能够做主,唯一最为难的就是夹在水涟阑与水筠澄母子之间罢了。如今却不一样了,凤悠然很明显是将他拽进了紫宣朝中的权力中心里来了,官场凶险难测,他此番定是祸福难料了,唯有一颗忠心向着凤悠然,还可得她护佑。他心里明白,方才那慕容沛的事儿,不仅是给朝臣们看的,也是给他看的。
  凤悠然见大局已定,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她打量着众臣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把慕容沛这么一惩戒,只怕多少人心里就在揣测慕容家是不是不得圣恩了,她平生最不喜被人揣测到心意,虽然身为臣子就该如此,但是她也不愿被她们看透,心里冷笑片刻,放在袖中早就写好的诏书她还是拿了出来。
  “商公子有一喜,朕就再来添一喜,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凤悠然见众人不解,就把手里的诏书递给小六子,“你念。”
  “是。”小六子展开圣旨站在殿前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慕容氏,诞于名门,人品贵重,温恭素著,孝敬性成,册封为贵君,位同副后,以彰淑德。另礼部应行典礼,择日举行。钦此。”
  慕容绯喧被立为贵君,且位同副后,这对慕容家来说是极大的殊荣,凤悠然刚刚才惩戒了慕容沛,如今又赐予这样殊荣给慕容家,不少人心里都搞不清凤悠然的心思了。
  凤悠然见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她心里才高兴了些,小六子在众臣面前宣读了圣旨,便又直接找人带着圣旨去了慕容府,这册封慕容绯喧的圣旨,再过一会儿就要在慕容府宣读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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