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商嫣的身子倒是没有这么娇弱,与别的男子想必倒是好了许多,凤悠然虽是白嘱咐倒也是一片关心,便笑着应下了。
  凤悠然见他气色确实还不错,又东拉西扯了这么久,也着实该说正经事儿了,便清咳了两声,侍立在一边的小六子见状,便带着众宫侍退下了,凤悠然见殿内人都走光了,才看着商嫣道:“商嫣,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本来此事有很多人可以做,但是你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反而因为没有牵绊可以替朕查的更清楚。朕不是非要你做,但这事你做来是最好的。”
  商嫣想都没想,直接便道:“皇上若有吩咐,尽管直言便是,臣既然做了皇上的臣子,自当为皇上尽忠尽力。”
  凤悠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也不再迟疑,说道:“朕在青州的时候,慕容沛就曾经上了折子弹劾几个大学士,包括御史监应尚意的名字也在其中,说她们在今年三月举行的恩科考试里收受贿赂,提拔学子,买卖功名,那折子无凭无据,到了朕的手里就被驳了回去,朕只说将来回京城再议,可那慕容沛并不安分,还做了许多事情,朕虽知道确切消息却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朕就是要你替朕找到明面上的证据,若朕处罚了慕容沛,必要让众臣心服口服!”
  商嫣微微皱眉:“可昨日早朝之上,她不是已经受到惩戒了么?皇上还要对付她?”
  凤悠然微微一笑,眼里冷光乍现:“那是为你惩戒的,说到底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废了她的一双腿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她从此失去飞扬跋扈的性子,你懂么?”
  她是天子,代表皇权,在皇权的绝对统领之下,凤悠然不能允许有人这样张狂嚣张的挑衅她,那慕容沛若安分守己便罢了,谁让她如此愚笨,偏偏要触碰凤悠然的逆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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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六十二章 子虚乌有
  商嫣听了,心中暗叹,骨子里凤悠然与水筠澄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水筠澄太不择手段,叫人觉得狠绝,凤悠然有规矩有原则,只有破了她的规矩和原则才会看到她狠绝的一面,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觉着凤悠然这样的好。
  “臣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臣暗地里查,臣绝不会打草惊蛇的,若有需要,也只找初舞姐姐和周大学士便是了。”
  凤悠然点头一笑,商嫣果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便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只能在暗地里查,因为牵扯太广,若是大张旗鼓的查,只怕你什么也查不出来,而且证据很容易就会被毁掉的。再者,你也不必怕会得罪谁,查到任何东西你都不必避讳,只会往深处查就是了,朕要的是结果和证据,至于中间牵扯什么人,哪怕是朕的至亲、臣子甚至爱人,你都不用管,只需记着朕的旨意就够了。”
  商嫣明白,凤悠然这样吩咐就是让他放心大胆的去查,无论查到什么都可以来回报,凤悠然的态度也让他心中有底了,想必她也是知道了些什么的,怪不得说一定要证据。
  “臣知道了,”商嫣点点头,再抬眸却看见凤悠然用食指抵着额头皱着眉,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便忙道,“皇上怎么了,不舒服么?”
  凤悠然把手放下来,抿嘴笑道:“朕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头晕罢了,大概是天气太热中了暑气,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天气这么热,你也回府去!”
  商嫣见凤悠然脸色似是不如刚才的好了,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可见凤悠然下了逐客令,便只好抿了抿嘴,退出了宣政殿。
  凤悠然见商嫣退出去了,才收了笑意,又用食指揉着额心,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决不是中了暑气,头虽晕,但是胸腹之间却似火烧一样极其难受,哪有人中了暑气胸腹之间会有灼烧般的感觉呢?
  小六子正好进来,瞧见了她这个样子,想起刚才左相临走时意有所指的话,心里一慌,忙过来道:“主子,主子是不舒服么?要不然奴才去请太医来看看?”
  凤悠然皱眉看着他,将手放下来:“商嫣跟你说的?他太紧张了,不必宣太医,朕没事儿,只是受了些暑气罢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小六子仍是不放心,踌躇半晌还是说道:“若是主子不想惊动太医,那奴才去找慕容公子来瞧瞧,主子觉得好么?”小六子以为凤悠然是怕闹腾的各处知道不好,以为凤悠然是想悄悄的叫慕容绯喧来。
  哪知凤悠然却不是这个心思,当下仍是皱眉,嫌小六子多事:“朕都说了不用瞧了你听不懂吗?太医署好歹还是在宫里,朕都不愿意叫她们来,你还非要到宫外去宣召绯喧进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朕病了是吗?再说了,朕只是觉得很热,又没有生病,巴巴的叫她们来做什么,朕又不是那么娇贵的人,一会儿多加些冰块不就行了么——”
  凤悠然正说着话,忽而觉得喉咙一阵恶心,灼烧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甚至还想要呕吐,忙拿出绢帕来捂着嘴,喉间涌出一些东西,她觉得嘴里的味道极苦,便都吐在了绢帕上,胸腹之间灼烧的感觉半晌才退下去,慢慢的也觉得头不那么晕了,将绢帕打开来一看,愣住了。
  小六子见凤悠然犯恶心,忙过来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当然也将绢帕里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的,当下心里一沉,声音都带了惊慌哽咽:“主子,这——这可怎么好啊?”
  绢帕里吐的当然是血,也不是很鲜红的,是很暗红暗红色的血,而且还有些血块,看起来触目惊心,难怪小六子会那样惊慌。
  凤悠然只瞧了一眼,心也沉了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墨的蛇毒,但是苏妖已经用药抑制住了他的体质,而且以他目前的状况没有道理给她再下毒了,而水筠澄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她体内有曲岚的血,曲岚的血是可以防止蛇毒的,所以她吐血就不是因为中了蛇毒,而是别的原因。
  她曾看过水千清吐血,那种鲜红色的,水千清是因为膳食被人做了手脚,而她不是,她也可以肯定自己的膳食绝对没有问题,那么就只有从别的方面下功夫了,况且曲岚的血应该是百毒不侵的,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她这样,还是需要调查的。
  她正在想着,却见小六子一下子拿过她手里的绢帕,吸了吸鼻子就要往外走,凤悠然皱眉:“站住,你要做什么?”
  小六子一下子就跪在她面前,眼圈红红的:“主子,这,这哪能不宣太医呢?要不,奴才就说这是奴才吐的,让太医们瞧瞧,奴才绝对不说是主子吐的。”
  凤悠然知他是一片好心,也不忍苛责他没有规矩,便起身将那绢帕拿过来,并让他站起来:“不成,这个要毁掉,你不许拿给太医看,也不许说是你自己吐的。小六子,今儿的事你就当做没有看见,就当做你自己不知道,听到了没?”
  凤悠然说完,也不等小六子回答,就直接走到宫灯面前将灯罩拿起来,将那绢帕点燃,丢在地上,片刻就烧成了灰烬,然后盖上灯罩,回眸对着小六子一笑:“你看,没有了。”
  小六子不解,眼里有着心疼:“主子,你这是——”这是何苦呢?
  凤悠然重新回去坐着,目光沉沉的:“小六子,朕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跟着朕一路走来,难道看不到么?时局越来越复杂,很多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朕怎么能把这么严重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所以,这件事,只有你知朕知,不,”凤悠然沉沉的盯着小六子,“你也不能知,你要忘掉,彻彻底底的忘掉,你若是忘掉了反而比记着好,至少不会惴惴不安,你就当你方才是做的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凤悠然严命,小六子不敢不从,只是心里仍是心疼凤悠然,但他是心腹,绝对对凤悠然唯命是从,所以压抑着哽咽跪下来给凤悠然磕头:“奴才遵旨。奴才方才是做了一场梦,梦见的什么奴才已经忘了,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凤悠然这才满意一笑:“好,很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凤悠然却没有再吐那样暗红的血了,小六子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凤悠然却知道这绝非偶然,只能每天夜深人静之后多多运功,希望自身功力能与那不知名的毒素相抗。所幸朝堂之上很是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处理政事,然后筹备下个月十五的大婚,八月十五,正好又是中秋,但是很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中秋这个节日,月亮虽圆,但是人事到底全非了。
  就在凤悠然吐血后的第七天,商嫣就完成了凤悠然交给他的任务。
  那天的天气也是怪,像是迎合着早朝压抑的气氛似的,没有太阳,阴阴的,闷热的不行,只怕是要下大暴雨了。
  凤悠然沉默良久,看着御案上摆着的厚厚一摞奏折,忽而冷冷一笑:“朕还从来不知道御史大夫慕容大人写过这么多奏折呢!这里头弹劾了多少人啊,几乎占了你们的一半!朕在那里收拾北戎,心里还在笑话人家北戎的君臣不是一心,笑话人家君王被臣子蒙蔽了,现在朕才知道原来朕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在朕这里,你们何尝不也是在蒙蔽朕吗!”她说到最后气急了,拍的御案都是一震。
  等了半晌,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说话,凤悠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拿在手里的一本奏折甩了出去,正丢在应尚意脚下,冷道:“没人回答朕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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