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点讲究，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萧文若点了点头，立刻站在了门口。
快一个小时了，没有一个人进来，萧文若站得有点腿酸，平时除了上网就是弹钢琴，总是坐着，现在一下要自己一直站着，很容易就觉得累了。
“累不累？”店长依旧那么亲切。
“还好。”
“稍微走动一下，整理整理货架上的衣服，熟悉熟悉价格。”店长说完，为萧文若演示了一遍。
照做，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会到这样的地方来打工，但是萧文若现在却很平静，没有一点的怨言，不过即使稍微走动了，还是一样很不舒服，又过了十来分钟，萧文若想坐下，但是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椅子，看到别人都已经站得麻木，站得理所当然，萧文若咬紧了牙根，忍耐着。
“您好！欢迎光临！”看到有顾客来了，萧文若赶紧大喊，好尴尬，从没想过会对着陌生人这么主动，刚才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客人理都没理萧文若，只是继续逛着，萧文若跟在后面，像个从人，看到她终于走到了后场，同事接了手，萧文若心里松了口气。
店员亲切的介绍让顾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聊起了天，让萧文若想起之前无视自己的样子，忽然又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孤单。
麻木，因为这一天下来，能做的就只有大喊欢迎光临，然后像个随从一样把顾客送到后场，虽然员工们会用一种击掌的方式互相打气，但是太过劳累的感觉让萧文若还是沮丧不已。
站在公交车上，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腿累到了要断的感觉，看着身边坐着的人，萧文若多么希望那人能站起来把位置留给自己。
可是，除了自己，又有谁会体会到自己的劳累呢？
冷漠的性感女人
到家了，萧文若立刻坐到了床上，脸上的表情痛苦，因为这种感觉，舒服和更酸痛的感觉同时涌上，让萧文若难以忍受，只是抱着腿，等待着感觉慢慢退散。
肉体的懦弱，只能由精神的坚强来填补。
早早的就睡去了，因为明天八点就开店了，不能像以前在钢琴班上班那样悠哉悠哉地练一会琴再慢慢出门了。
站在同样的店里，站在同样的位置上，萧文若也如同昨天，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刚站了一会腿就开始酸了，而且空调打的好低，胳膊被吹起了鸡皮疙瘩，但是萧文若依旧忍耐着，有点自嘲，如果有浩威那样健壮的身体，就好了。
一上午，都没什么客人，也许并不是周末的关系，萧文若只是忍着腿酸，但是这空调不知道为什么，比平常冷上好几倍，连服务员都有点受不了了。
“怎么搞得，空调坏了吗？”店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好像是，只能打开关掉，调温度也没反应。”店员又试了几下，结果依旧。
“明天找人来修吧，不能关，不然顾客受不了。”
萧文若听了她们的话，忽然觉得更冷了，看着顶在头顶的空调，带着看不见的恶笑对着自己疯狂肆虐着，萧文若只有无奈，不可以随便移动自己的位置。因为站在门口，甚至不能像她们那样摸摸自己的胳膊获得一点热量。
受不了，但是必须忍耐，依旧要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大喊欢迎光临，依旧要露出和善的微笑，因为这就是要生存下去的方式。
午饭的时间到了，萧文若躲在只有能站两个人的后台仓库里，吃着自己准备的饭，好冷，萧文若没什么胃口，只是蹲下身体，抱着自己，真是没想到，会遇到空调坏掉的时候，并且是这样的冷，已经有点不舒服了，不知道下午该怎么挺过去，毕竟还有九个小时才能下班。
然而已经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了，没有挑选的自由，萧文若还是出了仓库，继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让冷气吹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那一点体温。
那是···萧文若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走过的人，黑色的丝质短袖坎肩，只是刚好遮住了胸部，细腰一览无余，牛仔热裤已经短到没有余地，里面的黑色丁字裤带也露出了不少，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侧脸的表情，冷漠到让人心寒。
是那天，在车子上的那个女人吧？真是太巧了，萧文若想起她给了自己那张纸条，忽然冲了出去，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了起来。
无法询问的女人
柳雅完全没有回应，只是依旧慢慢走着，就好像没有听到，而萧文若脑子一片空白，立刻跑到了她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好。”
不说话。
“你，你好···”柳雅的这种气质，让萧文若呼吸都困难了。
依旧不说话。
“我···我想你应该认识雨柔吧？”
“接近不认识。”柳雅终于说话了。
“哦，哦···”萧文若看到她那张冰冷的脸，忽然心里想说的话，一下又全部堵住了，无法说出口。
用头示意萧文若让开路，而萧文若立刻退到边上，看着柳雅继续闲庭信步一样地走远，萧文若叹了口气，不过这种炎热的感觉，萧文若立刻明白自己还在上班，疯一般地跑回了店里。
挨骂了，虽然骂得并不凶，但是萧文若依旧惭愧，继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炎热的感觉又变成了冰冷，包括自己的心。
时钟转到了第二十一圈，下班的时间也到了，萧文若走出了店，忽然觉得全身没力气，觉得很热，又觉得很冷，摸了摸自己的头，如此的烫，竟然发烧了，萧文若努力走到了公交站台，上了车。
到家了，萧文若立刻倒在了床上，蜷起了身体，昏昏地睡了过去。
病了，因为第二天萧文若还是没有力气起床，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只想睡，当第三天看到店长发来信息，说有空去把这两天工资结了，萧文若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但是已经无力去做任何事，继续让自己躺下睡着。
只有病到无力的身体，才能暂时平息那份不屈服的倔强。
等到能正常的出门了，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萧文若虽然没什么精神，但是已经没时间浪费在修养上了。
从店里拿到了自己两天的工资，一百，萧文若看着那张纸，心里十分的无奈，当初那个满怀信心的自己，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当初省吃俭用存下的一切，竟然全部没了，当初停留在身边的那些人，竟然全部消失了。
漫步在街头，萧文若觉得自己像个流浪汉，事实上，已经接近了，心中的胆怯越来越深刻，有点想要逃走，可是每当转身的时候，又倔强地转了回来，继续向前走去。
生存的底线
工地，萧文若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里面的一切，尘土飞扬，卡车进进出出，吊臂机不停地运作着，十多个工人在里面，靠着自己的体力，一块一块地把砖石运送着。
萧文若目不转睛，建房子吗？应该是的，架子已经搭好了，也许以后会住上一个个幸福的家庭吧，自己本来也会和雨柔一样，买个房子，然后每个月努力还上贷款，平淡又甜蜜地过着每一天，不过现在这些已经是可笑的妄想了。
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惊醒了萧文若，回过头，一辆满载砖块的卡车停在了自己的身后，司机穿着汗衫，叼着香烟，似乎连说话都不愿意，只是用这噪音示意萧文若赶紧让开路。
立刻让开了，萧文若捂着鼻子，让卷起尘土卡车开进了工地，刚要离开，一个人喊住了萧文若。
回过头，是个穿着汗衫西裤的人，身上的尘土许多，带着安全帽，看样子好像工地的头头，样子莫约四十多岁，这炎热的天气，让他脸上挂满了汗水。
“小伙子，来打工的吧？”
“啊？”萧文若傻了眼，只是路过罢了，怎么就成打工的了。
“快进来吧，现在人手正缺。”
在工地打工吗？这种事情，以前做梦也不会想到，而且自己体力这么差，应该做不起来吧，从小认真学习，认真练琴，难道最后只是为了在工地打工吗···
“多少钱？”还是问了起来，萧文若已经像个饥饿的野兽，不放过任何一次可以还上那些钱的机会，而且自己也答应过，一定可以在这个城市活下来。
“五个小时五十块，你打五小时工还是一整天十小时的？”包工头点起了烟，要给萧文若也一根，但是萧文若立刻拒绝了。
“一天的。”萧文若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天一百块？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千了，省吃俭用一点，要还上十八万，大概要···
没等萧文若算完，包工头已经催促萧文若进来了，萧文若叹了口气，慢慢迈出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