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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祭奠(上)

  梳妆台手撑着台面前看到颈项和领口的痕迹,眯了眯眼,把拉链一直拉上了领口。
  这样,就可以假装看不见。
  用手挠扒了几下头发,捧起一大捧的清水,陡然的清凉冲击皮肤瞬间的寒颤让苏以荷痛苦地扬起脖子。
  似乎还不够清醒,还不够。
  苏以荷挪动着双腿,走到洗浴的喷洒下方。
  脱下衣物,打开了喷洒,向右旋转到蓝色的水滴,冰凉的水洒下来,苏以荷几乎痉挛地承受着凛冽的凉意。
  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身上凌乱的痕迹,洗去疯狂的印记。越搓越红,越难以消退。
  水流像是一条通体凉透的蛇,顺着身体爬行,苏以荷仰着头,水柱就直直地冲到脸上,冲得眼眶发酸。
  清醒的时候,苏以荷极力的不哭,哽咽了也不想哭出来。
  谁知道泪水会不会把她的神智也一并湮没。
  又犯病了.......
  疯狂里生出荒唐的情事。
  她紧紧地抱住的不是他啊,不是.......
  她记得她的迎合,她的沉溺,她的嘶喊。
  记得仿若那的眉眼。用她最怀念的姿态占据了她的全部。
  当真的疯狂到不辨明晰的地步了么。
  苏以荷咬着牙,感受身体的疼痛带来的清醒。
  他弟弟呀,他的孪生兄弟。
  那么轻而易举硬生生地打破了努力维持的脆弱神经。
  苏以荷冻得僵硬了靠更加刺骨的瓷砖墙上。
  的兄弟。
  阿恒......该怎么办?
  水流汩汩地流淌,万般的无奈和疚然迎头砸下,苏以荷差点承受不住地眩晕了,抓住一旁的扶手,苏以荷嘴角扯出一个苍凉的笑意。
  离疯子,心里扭曲的疯子,不远了吧。
  重型偏执精神病。
  这样的罪名,苍白了的等待,讽刺了的执着………………
  爱是一种病么?
  病入膏肓,讳疾忌医。
  医好了,真的会淡忘了么,重新有一个没有的家。
  可是,其他的,再好,再温暖,也给不了给的那些色彩,哀艳顽感地占据了的昨日和明天。
  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五彩斑斓的的遭遇里反复汹涌。
  怀念的不单单是,还有给的致命曾经。
  苏以荷咬着牙承受着冷水的包融,让心一点点地凝固。
  苏以荷这样想着,自己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场景。
  三年前,关玥和同行讨论她的病情的时候,她偶然知道,她是真的有病的,不是悲伤地无法压抑,是一种精神病,这样的她离那些轻生自残自毁灭的疯子,或许只是那么几步的距离。
  那个老院长说 ——其实,接受封闭的治疗,对苏以荷来说是最好的。
  关玥果断地辩驳——不行,院长,她还有孩子,那么小没有父亲,怎么能离开母亲。
  沉重的声音叹了口气——唉......只能说,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她脑海里的偏执只会日复一日地加深,不趁早的话,想治疗也难啊......
  ——会好好地开导她,她努力地坚强们都看着,相信她可以做到的。
  失去理智的时候,她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那时早早地就把才三岁的儿子送到幼儿园,情绪低落的时候把自己紧紧地锁房门内,容忻外头一声一声地喊着妈妈..妈妈也狠下心不去理会不开门,任他坐门前一直地哭喊睡着,苏以荷坐里头哭得清醒。
  生活不断刺激着,病情只会越来越重,有一天她终于承受不了的时候,就会选择抛弃所有。
  一次次失常的终端,她会一点点地丧失理智,一点点地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可是小乖,他还那么小,他们的骨肉,绝不能被她丢却了。
  .......
  苏以荷还冲洗的时候,门从外头被强行地打开推开。
  冰凉的水柱冲刷着淤痕密布的身体,纤细的颤抖,沉静地目光,死寂。
  凉凉的水成股洒下,浴室里雾气一丝也无。
  溅到身上的水,陡然地清冷,zoe瞳孔收缩了一下。
  眼睛被那样毫无情绪颓然自虐的□刺了眼,外头的担心成了真,真的傻傻的这么自责。
  zoe不由分说地抓起旁边的浴巾,拉过苏以荷的胳膊,将厚实的浴巾覆了上去。
  苏以荷勉强地站着已是艰难,哪里受得了他猛然的大力,砰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苏以荷的手紧紧地抓住西装的袖口,撑了起来,目光平视,紧了紧盖身上的浴巾。
  zoe看她恢复了动作,身上冰凉的骇,有些恼怒地转身,“五分钟后出来。”
  苏以荷身上起了细小鸡皮疙瘩,一粒一粒的空气里发酵,终于被体温慢慢地唔得柔和的时候,动了动胳膊,捞起了白色的休闲服装,胳膊僵硬机械地套上衣物,擦了头发,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半个侧脸。
  苏以荷开了门,头始终微微斜向下,看着男的西装的衣摆,先开了口。
  “...是一个间歇精神病患者,对不起。”苏以荷弯下腰,深深地鞠躬,头发粘着脖颈滑下湿湿的弧度。
  zoe眼里沉痛地看着女低低俯下去的身子,谦卑的模样,让心中的猜测成了真。
  真的是为了他。
  “对不起......可以...赔偿。”苏以荷的声音又重复,带着被凉水冲出的鼻音,颤动着肩膀。
  该来的,是阳光承接的今日,该走的,是昨夜的荒唐暗影。
  可是,zoe料想不到她的表情,该有的歇斯底里,或者再次的揪心的疯狂。
  却原来,都不是。
  这女,像是总是正好地知道,怎么样让他更疼入骨髓。
  活该的是他,糟蹋了的就是这么柔软脆弱的心。
  不该是这么行进的。zoe抿着薄唇,眼里蒙上了薄雾色。
  zoe没有说话,女吸了口气,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容恒...是谁?”
  “是的谁?”
  zoe清清淡淡的声音,轻而易举地让苏以荷止住了步子,凝固了背影。
  这么卑贱地说着她的痛处,这么轻而易举地承认自己的不堪。
  不就是因为,曾经,他也姓容么。
  她的阿恒真的是他阔别多年纠结怨恨的哥哥呵。
  那个陌生了十多个年月容家葬送了青春的哥哥。
  睫毛颤了颤,“他是孩子的父亲。”
  苏以荷这样说着的时候,声音坚定地连背影都挺直了。
  zoe感觉心中隐隐的一痛,深吸了一口气,敛下神色复杂的眼眸。
  走上前,不管女平静地抗拒,一把抱起了她,任她怀里挣扎抗拒,几乎颤抖了声音一直地拒绝,抗拒。
  “放下来......”
  “放下来。”
  苏以荷一句一句地要求,口气毫不示弱地强自生硬。
  “放下来!”
  “放下来!”
  ——啪!
  苏以荷抬起头,眼中忽闪着湿意,男胳膊死死地将她桎梏着。抬起手,羞辱和恼怒一并地,打了他的脸上。
  zoe低下头,固执地不松手,和她对视,看尽她的细致眉眼中的气恼和悲悯。
  苏以荷抽回手,生猛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让心痛的相似,除了年轮些微的印记,找不出半点分辨的毫无瑕疵俊逸的脸。
  削薄的吻过她无数次的微微泛着固执的嘴角。
  最容易让她失控的容颜。
  也最容易狠不下心去伤害的薄雾覆盖的眉眼。
  她此生最怕看到的,莫过于此了。
  zoe强硬地任她痛恨,抱着她的手丝毫地不放松,这样横抱着,服务员和门外保镖的惊异中,她坚韧的抗拒中,不松手。
  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苏以荷死死地拽住了电梯开了的一扇门的边缘。手指嵌铁框上头,被水软化了的指甲翻卷上来,血色被挤压掉,剩下全然的白色,苍白隐痛。盯着地面看直了目光,坚定了不放。
  zoe低头看她的侧脸,唇色被冻得微微的浅白,脸上沉静地绯色和空气隔起了一道屏障,倔强地抿着嘴角,无声地对抗。
  看了眼电梯外面着急地等待进来的,zoe微微弯了腰,轻柔的力度将她放地上。
  苏以荷站地上,就往前面走,一步一步把痛楚全然埋藏,脚步加快,催命一样,走出距离,越来越远。
  看着她的抗拒,zoe放缓了脚步。
  她是躲着他的,他原地不动,她就不必如此地仓皇地挣脱。
  可是,怎么才能原地不动,看着她险些踉跄的脚步,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转身。
  苏以荷踉跄着扶住了酒店门前的暗黑色雕花铁柱,掏出了手机,指尖刮着键盘生疼。
  “喂!喂!苏以荷!哪里,没有事吧!?”电话一拨通,关玥那边焦急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苏以荷想到自己嗓音的嘶哑,略微调整了才说,“关医生,没事。”
  “关医生,去家里帮看着容忻好么,还有,让小北早些北京去,暂时不回去,...要去那里。”
  关玥沉默了半响,呼吸滞了一下,嗓音里透出一股子无奈,“好......放心地去吧。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嗯,会的.......”苏以荷说完,摁断了电话。
  低着头摁下一则短信,显示出信件已发送的图标。苏以荷才啪地合上了手机盖子,看了一眼车来车往的马路,向流中艰难地奔走。
  走到斑马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苏以荷转身眼角的余光里静默一旁站着的男。
  苏以荷走回去,看着地下的水泥路面上男坚定的脚步,“别跟着,求了。”
  苏以荷说完,闭上眼抬起头,睁开来。
  无法形容那种眼神。
  掺杂了太多过于浓烈的东西,像硫酸一样可以腐蚀溃烂许多的心底的哀伤。
  怀念和排斥,自责和怨恨,眷念和逃避。
  一张脸端详出两种情思。
  她极为挣扎地抬起头,像是透过他的脸去悼念心中沉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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