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开始

  七十三阶楼梯
  一颗早已不完整的心
  迎着最先飞过的鸟儿张开双臂
  系在右手小拇指上的红线，蔷薇花花尸编织而成的王冠
  头生三角，恶魔献上凄艳的红玫瑰，背生双翼，天使捧上无花之果
  那双黑色眼瞳里倒映的优美身影，似有何人叮咛细语将其冠上公主之名
  冰蝶翻飞，零蝶献舞，红蝶索吻，蓝蝶萦绕，指尖蝶舞，悲伤，逆流成风
  …………
  起风了。
  不知从何处出来的风。
  “不打扰你们了。”
  冰墨走开了。
  喂，坏女孩，你怎么能走开呢？你把我一个怪物丢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办？霉羊羊瞪着不急不缓离开的冰墨。在他旁边，站着的是雨桐。
  “……外星人，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和我走在一起让你紧张了，真是抱歉！”
  她绝对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想戏弄一下他而已。
  因为很有趣，因为他真的很紧张。
  她自己也是。
  女孩的第一次约会，和怪物的约会。
  最初的，最后的。
  约会。
  霉羊羊把手中的一大捧玫瑰花塞到了雨桐手里，“不喜欢的话可以扔掉！”
  不知道有多少枝，霉羊羊没有数，反正很多枝就是了。蛮尴尬的，霉羊羊把头扭向一旁，从见到她时就不敢正眼看她。
  “不会啊，我很喜欢。偷窥先生，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呢。”
  女孩笑着说道。
  霉羊羊正在和自己的思想作斗争，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坏女孩猎人告诉我要倒立着走路，还要说什么love之类的……
  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样做她会很开心吗。
  “啊，啊——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不就是倒立着走路吗，我做就是了！”
  霉羊羊向身边的女孩说道：“先说好，待会你不准笑我！”
  女孩很认真地点头，“嗯，嗯，你快点开始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其实，雨桐已经从冰墨那里听说了，听说了霉羊羊会倒立着走路，还会说…………
  很期待，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心跳加快了。
  虽然周围没有人，就算有人他们也看不到自己，但是霉羊羊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
  做了。
  真的那样做了。
  霉羊羊双手倒立，向前走了几步，“i－love——————————”还有一个单词怎么也说不出口，霉羊羊还是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的。
  雨桐用手指拨弄着玫瑰，严肃说道：“偷窥先生，既然你那么没有诚意，我看啊，我们今天的约会还是取消算了。”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这样说的！
  女孩子有时候喜欢说反话。如果你真的很笨，那就真的惨了。
  霉羊羊还算是一枚聪明的偷窥先生吧。“i－love——————————————————you————”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与她两个人听到。
  出乎霉羊羊的意料，那个奇怪的人类女孩没有嘲笑她，而且很害羞的样子，因为她脸红了。霉羊羊偷偷瞄着她的时候发现了。
  “……算了，她喜欢就好。”
  霉羊羊翻身，站了起来，正常的走路。
  因为他知道装傻也要适可而止，目的达到了就好。再继续下去，就有点…………
  “偷窥先生，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啊？我都追不上你了！”还有啊，应该是你来追我才是吧，弄反了嘛！
  霉羊羊从人群中抽走了他们每个人的一点点存在之力，所以现在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霉羊羊了。如果歇弥尔如果要在现实现形，人类的存在之力是必须的。
  戴着一张酷酷的金属制面具，再加上霉羊羊头上的那三支角，他看起来就像是去参加化妆舞会似的。
  雨桐笑道：“有必要戴着面具吗？反正我已经看习惯了你的那张傻乎乎的脸！”
  什么是傻乎乎的脸啊，霉羊羊当即抗议！那是可爱的脸好不好！
  在其他人看来，他与她应该是恋人吧。
  张小雨因为钱包里的纸币少了很多张而感到心痛，而搂着他左手臂的雪依则是很开心的样子，因为张小雨右手拎着的购物袋里装着的是雪依很中意的一款衣服。
  因为某种原因，张小雨主动给雪依封口费，事情就是这样的。如今买好了衣服之后，雪依和张小雨在街上闲逛。
  看到了霉羊羊，就算他刻意隐藏着自己身上妄的气息，但是如果现形了，还是会散发出淡淡的妄的味道。雪依注意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是来抢夺小雨身上的萝莉笔记的吗？”雪依稍稍用力抱紧了张小雨的左手臂。
  “妹妹，怎么了？”
  张小雨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赶快回家吧！”
  雪依催促张小雨回去。
  “鬼畜学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质问张小雨的那人正是冰墨。
  冰墨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张小雨还有雪依身上转来转去，“哦，我明白了，我要赶快打电话通知副会长，该怎么告诉她小雨学姐红杏出墙了这件事情呢？”
  “呵呵呵……这不是可爱的冰墨酱吗？真是很巧啊！”
  张小雨向冰墨打招呼道。
  冰墨冷冰冰说道：“好热，也很口渴啊。”
  张小雨自然明白会长在说什么，“……冰墨酱，要喝饮料吗？我去买，那边正好有自动贩卖机。”
  冰墨：“小雨学姐，真是抱歉，让你请我喝东西。额，虽然这样说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说一般的饮料我不怎么想喝。”
  死丫头，你是想说让我给你买最贵的那种吧！张小雨还是保持着微笑向自动贩卖机走去。
  雪依指着不远处的霉羊羊，“小冰墨，你也发现他了吗？！”
  冰墨点了点头。
  “……这样啊，既然你在这里…………”雪依安心下来了。
  不多时，张小雨手里捧着三罐饮料回来了，当然，他自己喝的是最便宜的那种。
  “学妹，真是意外呢，在这里碰到你。”
  “鬼畜学姐，碰到你们我感到很开心。”冰墨这么说道。
  本来是因为觉得有趣，才远观霉羊羊如何和雨桐约会的，没想到遇到了“外遇”中的张小雨，反正一个人也很无聊的，把他们拉下水吧。冰墨决定让雪依、张小雨陪着她一起“偷窥”。
  …………
  封唯抱着一大堆的零食向moon指定的见面地点跑去。
  不能迟到。
  绝对不能迟到。
  迟到了的话，封唯的精神和肉体将会遭到他的大姐头严重的摧残。
  暴力萝莉，moon。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十七秒，封唯终于和moon会面了。没有迟到，早到了。
  “哟，大姐，一段时间没见，您还是那么萝莉啊！”
  封唯夸赞道。
  moon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向封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小唯，你为什么站得那么远，我又不会打你。”
  “不不不，大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刻意在和您保持距离。只是想从远处瞻仰您高贵的仪容！”
  封唯知道他的大姐头翻脸很快，心情变化更快。
  moon双手扶着围栏向下看去，“这座城市还是那么让人怀念啊，本不该回来的也回来的。”
  既然回来了，就永远地留在这里吧。
  四十三年前，有一只妄从moon手里逃掉了，那只妄并不是很强，只是比较聪明而已。一定的实力加上运气，他逃走了。
  封唯笑道：“……您心情很好的样子。”
  “嘿咻～～”
  moon爬上了围栏，然后张开双臂，“小唯，我们出发吧，你是很好的观众。”
  跳了下去，从十七层楼的顶端跳了下去。
  因为她是moon，因为她是月亮的女儿。所以才会选择这种到达地面距离最短的路径。
  “哇唔，一把年纪了，性格还是那么火爆…………”
  封唯决定坐电梯下去，当然他还抱着那堆零食。因为moon没有说让他扔掉。
  因为是观众嘛，而且门票也抱在了怀里，封唯自然要去追正义的女主角了。“不知那个可怜的反派小丑是谁？”
  跟上去就知道了……
  …………
  红色的大蛇，全身长满了眼睛的虚。
  虚盘绕在那间小木屋上面，“就是她么，那位大人的人类母亲，要把她弄走吗，或许会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虽然她看上去那么老了，就像是一堆枯材……”
  虚很容易地就把整间木屋破坏掉了。
  “你不是他。”
  老修女淡淡说道。
  “人类，你没有眼睛，也看得到我吗？”
  “……有很多东西，就算有眼睛也看不到的。你要吃了我吗，虚。”
  “真是让我感到讶异呢，你连我是虚也知道啊。”
  “因为我曾经是虚的母亲…………”
  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虚卷起了废墟中的修女离开了。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去你想去的地方，见你想见的怪物，那位大人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就算被数百双腥红的眼睛瞪着，修女还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畏惧，或许今天就可以解脱了，她这么想道。
  四十三前那位夺去她眼睛的小女孩今天会回来让她解脱么。
  还是说自己将会死于一只陌生的虚的嘴里。
  不管怎样，该结束的终将结束，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是谁都好了，快点让我的梦结束吧。”
  数十分钟后，灰太郎、细羊羊来到了修女住的小木屋处，什么都没了，不管是那间简陋的木屋还是修女。
  灰太郎在废墟中蹲了下来，用脚拨弄着木屑，“那个小家伙真是太调皮了，我喜欢它。”
  细羊羊笑了，一瞬间的表情。
  但是他有自信让灰太郎没有发现他在笑。
  “哦，看来霉羊羊说的是真的……”细羊羊在心里笑道。
  霉羊羊也把这件事情告诉那只虚了吗，看样子，似乎是这样的。细羊羊用平常的语调说道：“好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个很可怕的猎人来到了这座城市，而且她像是故意释放自己身上那股可怖的气息似的。她是在向我们挑衅么？”
  灰太郎的脖子转了三百六十度，“不，她是来找我的。我记得她…………”
  那么快就来了啊，看来四十三年前我从她那里溜走了对她的打击很大呢。“迦南之泪的主人，你，对我还真是执着。讨厌的家伙。”
  细羊羊：“……我们该怎么做？”
  “自然是去和我们的另外一位好友汇合，没有拿到萝莉笔记，就算我们回去也会被药夜叉杀掉的……”
  “霉羊羊，那家伙是傻瓜吗，竟然把自己身上妄的气息释放出来，他是想故意吸引猎人吗？！”
  细羊羊生气道。
  灰太郎的脑袋转啊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嘛，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正因为他释放了自己的气息，我们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他了么。快点出发吧，要在猎人之前找到他。”
  虽然是这么说的，灰太郎还是感到很困惑，因为他探知到在霉羊羊附近就有一位猎人，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奇怪的猎人。“……她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对霉羊羊下手，她在观察么？”
  还是说，她只是偶然出现在那里。
  “这个地方实在是让我讨厌！”
  灰太郎站了起来，同时举起了右手臂，灰色的虚妄之力一圈一圈地在他手臂周围汇聚、凝缩，短时间内凝聚的巨大能量团让周围的空气也晃动了起来，本来就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木屋残骸被能量余波吹散到数十公尺之外。
  “好友，快停下来，你这样做，猎人不是更容易就发现我们了？！”
  灰太郎高举的右手向下按了下去……
  …………
  城市上空突然而来的爆炸声响。
  人群明显慌乱了，霉羊羊把雨桐揽到身边，防止那些混乱的人流伤到她。
  “……灰太郎，他这是？”
  霉羊羊向东南方望去，那里，爆炸的源头。
  “怎、怎么了？”
  雨桐问道。
  霉羊羊不知该如何向她说：“……抱歉，我该离开了…………”
  说不出口么。
  要在这种时候离开么。
  “刚才的爆炸声是灰太郎给我的警告，他让我快点去和他汇合，那个猎人真的那么可怕么，就算是灰太郎，也害怕了吗？”
  就在霉羊羊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近似狂喜的眼睛正在看着他，那人坐在一块很高的广告牌上面，她在向他挥手。“猎、猎人？！”
  moon坐在广告牌上面，很有兴趣地观察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但让她很在意的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妄。
  开始了。
  开始了。
  惩罚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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