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某天早上

  手纸揉成一团，扔掉。
  购物袋揉成一团，扔掉。
  一次性包装薄膜揉成一团，扔掉。
  什么时候，谁会把你也揉成一团扔掉呢。
  无用的，作废的，碍眼的，不需要的。通通都扔掉。
  躺在床上，张小雨缩成一团。“啊哈，蒂亚大人，蒂亚大人在哪里？快来把我扔掉！”
  开玩笑的。
  也许。
  窗外，多好的天气。多新鲜的空气。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下雨，打雷，或者来一场世纪末的飓风。无所谓了，就这么活下去。
  踹门而入的神，萝莉神啊——
  蒂亚·赫丽贝尔穿着睡衣，出现在那里。不可细言的发型，不可直言的慵懒睡相。张小雨说，少爷我会用爱包容暴君的一切，包括她不雅的一面。
  “下仆，你叫我做啥？”
  神这么问道。
  一脸不爽，极为不爽，真的很不爽。
  “噢，蒂亚大人，原来你听到了我爱的呼唤啊！爱，这就是爱——”
  张小雨向萝莉神伸出右手。明白否，懂不？需要再想想看吗，可否允许我再详细的解释一下？
  赫丽贝尔摇摇晃晃的向张小雨的床上走来。
  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的床也是我赐予你的，所以，快点挪出一个位置，我要睡觉。赫丽贝尔向张小雨张开双臂。
  某雨很轻松的抱起萝莉神，把她放在床上。
  “蒂亚大人，你的听力真是超恐怖的。太让我吃惊了。隔着两扇门，你居然能听到我的声音。莫非，这就是世人争相传颂的心有灵犀、心心相印？”
  真是不得了啊，两颗越来越近的心。
  没可能的。
  赫丽贝尔枕着张小雨的右手臂，臂枕。软硬度适中，长短度刚好。简直就是为了作为神的枕头而准备的。手臂曰：天生我才必有用。
  “嗯？下仆，你不去啃书了吗？”
  “我最近又变成了食肉动物，不想吃草了。”
  书本，参考资料，无尽的试卷，全是纸张，草食动物。
  “堕落了啊。下仆。”
  “少爷我是堕天使，食肉天使——”
  “你去喝空气好了。”
  “唔，最好把空气过滤一下。”
  绿色植物，绿色蔬菜，绿巨人？绿色有益健康，空气也要是绿色的才ok！
  给少爷绿色的氧气。
  给我新鲜的纯净的氧气。
  似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人言：后悔的肠子都绿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绿色不是生命的颜色吗？
  赫丽贝尔瞄着张小雨，嗯？他是怎么了，一脸困惑。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了，需要和我进行人生商谈？
  喜欢钻牛角尖的人，都有一颗尖强的心。
  “……唔，下仆。你知道球球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开心吗，你知道肉肉为什么吃的那么胖吗？”萝莉神问道。
  “知道的。少爷我自然知道。因为球球还有肉肉是猫，cat，它们是快乐的小猫咪。真想抓几只米老鼠送给球球它们作为观赏用的宠物。”饿了的时候，还可以用猫爪按着米老鼠，舔啊舔的。舔舔更健康——
  某行为中，经常出现舔的姿势。因为唾液可以杀菌。张小雨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了其中的一层含义。多么纯洁的孩子啊。好孩子，继续探索舔的终极奥义吧。
  赫丽贝尔用手拉了拉张小雨的脸蛋，“你羡慕球球还是肉肉？”黑猫还有灰猫。
  或许，它们在羡慕少爷我也说不定。张小雨想道。
  以己之心，猜猫之意。
  猫说给我鱼，给我一个温暖的小窝。
  “蒂亚大人，你羡慕艾丽儿还是羡慕雪露？”
  “…………”
  都羡慕呢，赫丽贝尔在心里轻声道。她们的身材都很好，她们的胸部都很大，她们的身体看上去都很成熟。她们是可以羡慕的对象，她们是可以嫉妒的对象。
  张小雨大致上可以猜出她在想什么。
  幼女希望变成御姐。
  成长，总会遇到很多的烦恼，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更让赫丽贝尔伤心的是，她的胸部还有身高似乎被胸神抛弃了。
  哀其不幸。
  不可怒其不争，你这让她如何争。牛的乳汁每天都有喝的……
  某雨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这里的美少男静悄悄。
  这里的萝莉之神静悄悄。
  真好，世界就这么静悄悄下来就好了。
  他的骨子里是寂寞的。
  “下仆，我对人生失望了。”
  听君一言，会让神后悔十年。
  “蒂亚大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你还有贫ru的幼女、萝莉。想开点吧，你的优点还是很多的。牙好，胃口很好，不挑食，很好养哦。”笑道，认真说道。真的很好养。
  “……心情更沉重了啊，下仆。”
  赫丽贝尔也不想再补觉了。
  睡什么睡，再睡下去，人生就完了。无比清醒，头脑超清晰，智商处在平常的水准之上。
  我也堕落了啊，萝莉神若有所悟道。
  我是堕天的萝莉之神。
  好奇怪的称呼。
  “蒂亚大人，讲个故事吧。我现在超想听你讲故事的。”
  公主和王子私奔了的故事。萝莉神的故事基本上都是这个结局。跑掉就跑掉呗，谁让城堡的戒备不是那么森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一切都是为了爱。
  “啊，好。”
  赫丽贝尔的故事开始了。
  内同如下：
  知更鸟对蓝薇鱼说：
  “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在水里游泳？”
  蓝薇鱼对知更鸟说：
  “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在天上飞？
  知更鸟：“把你的鱼鳞给我。”
  蓝薇鱼：“我想要你的翅膀。”
  知更鸟啄破了蓝薇鱼的左眼。
  知更鸟撕开了蓝薇鱼的肚子。
  知更鸟吃掉了蓝薇鱼的尾鳍。
  知更鸟吞下了蓝薇鱼的心脏。
  知更鸟长满了蓝薇鱼的鳞片。
  在水里游泳的知更鸟。
  蓝薇鱼的右眼：“你是谁？”
  现在的你，还是知更鸟吗？
  是谁杀了知更鸟……
  ……
  赫丽贝尔盯着张小雨。问道：“是你杀了知更鸟吗？”
  张小雨想了想，回答道：“是知更鸟吃了它自己。”
  “谁知道呢。”
  赫丽贝尔盯着天花板。
  还是很意外，张小雨没有想到小公主的故事里也有这样的。王子没了……
  “是谁杀了公主的王子？”
  是公主吃了王子，还是坏心眼的皇后？
  少爷我想要皇后的魔镜。张小雨自言自语道。
  “告诉我，谁是世上最无聊的人……”
  是你，是她，是他，还是我？
  时间，在床上滚一滚还是有的。
  周六，不用去学校。碧皇学院从未有补课之说。因为赫丽贝尔的到来，某雨的睡眠时间少了一个多小时。理论上是这样的。
  就算神没有来，他也睡不着。
  “下仆。”
  “啥事？”
  “你上半身没穿衣服呢。”
  “下半身并未完全裸露。”
  “你有裸睡的习惯？”
  “…………”
  搞啥，为甚少爷我要和幼女探讨自己的床上状态。张小雨把脑袋扭向一边，盯着窗外。
  “你有暴露癖？”
  “……不要乱讲！”
  张小雨只好套上t恤。
  起床。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说，做眼保健操。很重要的，保护视力。张小雨坐在旋转椅上，真的很认真在做眼保健操。
  赫丽贝尔：“…………”
  难以理解前面的那枚社生物。
  话说，小雨下仆的腹肌……似乎强壮了一点点。萝莉神自言自语道。做了比较得出的结论。
  此时无声胜有声。
  靠之，少爷我在做什么。张小雨郁闷的趴在书桌上。眼保健操已经结束。
  高三的学生，应该没有人像我这样在早晨以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大家都很忙。
  “呀嗬~~~~小雨，我来咬你了～～”
  如此悦耳的声音出自吸血鬼妹妹的口中。
  雪依轻飘飘的走进张小雨的房间。走到他背后，俯身，抱住某雨的颈项，张开嘴，露出吸血鬼的獠牙。咬之。
  张小雨没有动，没什么反应。好像雪依喝的血不是出自他的血管似的。
  红色的，处男的血。
  没多少意义。处男和处女不是一个等级上面的，有人这么说过。
  赫丽贝尔盯着雪依，小妖精。
  “悲哀的一族，吸血鬼…………”
  如是说。
  悲天悯人？倒也说不上。
  “小妖精，你好。”赫丽贝尔说。
  饮血结束的雪依，掰过张小雨的脑袋，然后向萝莉神挥了挥手，“幼女，你为啥在小雨的房间里？”
  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张小雨脸上，说吧，说出一个借口，乱造一个理由。
  张小雨说：“我保持沉默。”
  来，来审判我吧。这个意思。有罪吗？我。
  “小雨，你今天兴致不是很高。”
  “看的出来吗？”
  “看不出来啦！”
  “…………”
  雪依的双手捧着张小雨的脸蛋，盯着他的眼睛。睫毛动也不动。张小雨说：“妹妹，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横飞而来的想法，经由自己的嘴说出。
  赫丽贝尔一下子站了起来，“——下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很生气。虽然不是要求她亲他。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说不定呢。
  神的想法。
  神说：“在我面前禁止18x行为。”
  张小雨机械似的扭头盯着赫丽贝尔，“蒂亚大人，你想多了。”
  也许是少爷我想多了。
  人说：“意淫无罪，亵渎在心。”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雪依在张小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礼节上的。不是男女之情方面的。
  放开张小雨的脸，雪依用左手旋转张小雨做的椅子，让他正对着萝莉神。而她自己则是趴在椅背上面。
  张小雨说：“神，你对我有意见吗？”
  萝莉神说：“区区一只下仆。”
  吸血鬼妹妹说：“我保持中立。”
  三国鼎立，人，神，吸血鬼。
  大江东去，浪淘尽，数闷骚人物，还看今朝。
  对峙。
  以床为界，以椅为线。
  赫丽贝尔：“……我·饿·了。”稍稍有点不好意思，绝不会有那个意思的。暴君可以光与明的说出自己的意图。光明由口而出。
  张小雨想起来了自己还穿着一条短裤。总要穿上牛仔裤再说吧。
  在家里，也不能穿着短裤跑来跑去吧，大概。
  某雨当着萝莉之神还有吸血鬼妹妹的面穿上自己的裤子，也没多了不起。无伤大雅，无妨，不无奈。
  雪依也没有扑向床上的赫丽贝尔，她坐在了旋转椅上。
  “小公主，你要不要吃了我？”她说。
  “吃了可以吐出来吗？”神问道。
  “……不准吐啦！”
  啪，张小雨打了一响指。“面包，会有的……”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某雨离开自己的房间。要去造饭了。
  有一天。
  全人类的食物通通变成了药片。
  这种事情也许很快就会发生。
  什么都可以丢掉。
  化繁为简。
  干脆变成机械好了。
  有人在偷听啊！
  开门的瞬间，张小雨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小雨，我为什么会站在门外呢？呼呼~~~~”
  可爱的说着。
  媱娥女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辜。她不是有意躲在门外的，只是路过而已，偶然的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就是这样。
  问：你相信吗？
  正常的，稍微有点脑浆的生物都不会相信的。
  “女士。”张小雨说。
  “做啥。”媱娥柔和道。
  “现在没事了。”
  张小雨用手摸了摸媱娥的头发，离开。一秒前还有事可问，现在不需要了。
  转身，媱娥抱着张小雨的右臂，跟着他一起下楼。
  “小雨，你有暴露癖？”
  “……你听到了啊。”
  “一点点而已。”只是听到我想听的事情。
  “幼女似乎很在意你的腹肌呢！”
  “别再说下去了。”
  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从二楼来到楼下。没花费多少时间。
  伊士利坐在客厅里看报纸，芙蕾莎坐在他旁边。“哟，表哥，表姐，我用笑嘻嘻的表情向你们问好。”张小雨自然又不自然的流露出微笑。
  芙蕾莎把手机放下，“小雨表弟，你知道男性的xx可以xx多长时间吗？”
  “…………”
  那啥，表姐，你的问题很邪恶，很18x。张小雨不愿回答，再说，他又代表不了全世界的男性。
  媱娥的视线向张小雨的下半身瞄去。
  伊士利的视线集中在某雨的眉毛上，芙蕾莎的目光在她的男朋友还有张小雨身上来来回回打转。某种很腐很男男的思想萌发了。
  张小雨果断的离开。
  媱娥依旧黏着他。俏脸微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
  看到某雨还有媱娥向厨房走去，伊士利对身边的芙蕾莎说道：“……你刚才的问题太不美丽了！”
  伊大师，追求美丽的准萝莉控，大师级别的变态。他对张小雨的眉毛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是、是吗？”
  芙蕾莎有点不确信。
  那个问题不是很平常吗。对她来说很平常。所以她认为对其他人也很平常。喜欢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周围人的身上。
  芙蕾莎说道：“——你在看什么？”
  “男人的事情，女人最好不要太过细究。会被讨厌的，即使是他很喜欢的女人。”
  “嘘~~~~~”
  芙蕾莎打了一口哨，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聪明的做法。
  踩着猫步，艾丽儿出现在楼梯口。向芙蕾莎抓抓手，“你们好～～”
  雪露，雪依，也下来了。唯独不见暴君。神在睡觉。
  艾丽儿：“芙蕾莎，很不高兴见到你……开玩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芙蕾莎：“故意找碴，是吧？”
  “嗯。”不否认。
  雪露还有雪依从艾丽儿那里绕道而行。不想卷入无谓的战争。吸血鬼妹妹陷入了幻象当中，艾丽儿还有芙蕾莎原来是因为我才吵架的，雪依啊雪依，真是罪孽深重——
  纯属无据之谈。
  纯属妄想。
  雪露、雪依坐了下来，只要姐姐在身边，空气也是红色的，就像小雨的血那般红颜。很幸福，雪依语。
  “小蒂亚还没起来吗？”芙蕾莎问道。
  “自己去确认啊。”微笑道。
  艾丽儿抛了一媚眼给芙蕾莎，然后向厨房走去。那里面，她的位置似乎被媱娥抢走了。
  芙蕾莎：“雪露，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买东西？”
  不，不要！
  吸血鬼的本能驱使雪露拒绝芙蕾莎的貌似善意的提议。腐蕾莎会去买什么东西……还是可以猜到的。雪露对于她的爱好还是敬而远之。
  “雪依妹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芙蕾莎把目标转移到了吸血鬼妹妹身上。
  “……不想去。”
  雪依的回答。
  听完吸血鬼双生子的回答，伊士利心里一沉，事情不妙啊，超不妙的。下一位，芙蕾莎就要问我了，让我和她一起去排队买b`l什么的……好难过，又要很多女孩子指指点点了。一点也不美丽。
  芙蕾莎没有出声，只是盯着伊士利。希望他可以主动坦白，直言他想要随她一起去男男圣地，那里有很多有爱、有攻、有受的，漫画，游戏。说吧，快点说吧，我在瞪着你呢。芙蕾莎用眼神催促着自己的男朋友。
  此君，异常镇定，坚决不从。就是不说话。
  心理战，已然打响了。
  芙蕾莎，你不要小瞧我啊。伊士利这么想道。
  伊士利，你若在不开口，以后天天让你陪我一起玩b`l游戏！芙蕾莎暗自下定了决心。
  道高一尺，腐高一丈。
  雪依，雪露，安静的坐在那里。中立状态。不多言，不表态。
  厨房中。
  “艾丽儿，你可以出去了啦！”
  “嗯，好。小雨，我们一起出去。”
  艾丽儿准备把某雨也拖出厨房。
  共进退。
  少爷我还要给幼女做早饭呢，暂时不会出去的。张小雨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艾丽儿，媱娥，你们谁去把暴君唤醒呢？”
  “一起去好了。”
  媱娥说。
  艾丽儿变成了一只白猫，跳在了张小雨的肩上，她向媱娥眨了眨眼睛，“交给你了，媱娥~~~~”
  猫娘会变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