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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聊天

  可以无表情。
  可以没感情。
  可以薄情,可以无情,可以绝情。
  何谓情。
  毒。
  有人挡在了冰墨的前面。他们没有让路的意思,也可以说是故意出现在她面前。
  女色。
  肉体。
  男人。
  泄欲。
  浑浊的眼神,低劣的着装。生活在金字塔底层的男人。自尊使然,傲慢作祟,雄性的胯下主义。他们用赤裸而又下作的表情盯着她。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如果她有几个女性同伴的话,也许会更好,如果她的女伴姿色还说得过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发情的雄性多。
  女人只有一个。
  谁先上她呢,他们开始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
  头领,领头羊,还是有的。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前一步,在他身后,是十五只闪烁着异样眼神的眼球。八只雄性生物,其中一只是独眼。
  畸形,阴暗,乱世。
  小头目的无上光辉让他一阵得意,“看吧,女人总会有的,发泄的方法总会有的。就让那些胆小而又畏缩的弱者去自ei好了。”
  雄性都很在意自己下面的东西。
  也会在意自己会捅的洞。
  “妈的!”
  领头羊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伙计硬不起来。
  他甚至觉得有点冷。
  明明天气那么热,明明他穿得很少,身上的布料透气性极佳,暴露面积也很大。
  身份是一种象征,能力决定了部分人的身份。
  无能不是罪。
  不知道自己有多无能才是罪。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拉下中分裤。如果被身后的那几个无能的羊看到自己短小的器官,他宁愿穿着裤子。
  他感到有点尴尬,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谁是兽,谁是羊,他大概只有付出了名为生命的代价才体会得来。
  冰墨:“让开。你挡着我的路。”
  在他听来,她嘴里飘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冷冰冰的,硬邦邦的。她难道不该对我温柔一点么,领头羊愤怒地想道。女人就该向男人示弱,领头羊的准则。所有公羊的准则。
  看也不看他一眼,当他不存在,当他是路边的腐尸,当他是发臭的空气。
  “……我心情很不好。”
  她对自己说。
  绝不会对他们说的。
  丢掉的过去找不回,死掉的人能给生者带来多少回忆呢。
  时间涮洗着记忆。
  细微的回忆的灰尘终究还是消失了。
  是悲哀么?
  怪笑声,不是很明显却又很明显的嘲笑声。嫉妒,妒忌,弱小的羊努力地咩咩叫唤,不过是为了倾泻心中的那一点点自尊。
  神,无差别地赋予了他创作出来的作品以自尊。
  造物主可以无视所有人的自尊。
  上位者可以蔑视居下之人的自尊。
  下位者学会了很好地隐藏自尊,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忘掉了原来还有那种东西。
  居上,才能很好地发现自尊。
  她,高高在上。
  她,高傲如昔。
  她,上位者。
  遗憾的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并不清楚。
  这也是一种悲哀。
  她不会在意他们的存在,他们却是她为当前的唯一存在。原始的,丑陋的,肮脏的,极尽亵玩而已。
  她的眼神穿过他的身体,射向了远方,射向了虚空。空空静静,空空荡荡,无一物,无他,或许连她自己也不存在。
  活着。
  存活着。
  存在——
  并不是所有活着的东西都有存在价值。
  不知道自身不具备存在价值的东西却也活着。
  两面性,双刃,收割无意义的存在。她站在收割者的位置上,也许还要在更高的地方。没有悲天悯人的概念,没有多余的耐心,没有没有的没有。
  平整且光滑的骨剑出现在她手中。淡淡光屑流淌,冰冷且麻木。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剑所吸引,缓慢的,徐徐渐进的,向他刺来。
  他的血温暖不了她的剑。
  剑下一抹嫣红。
  血流成线,一线线滑下,沿着骨剑。
  血。
  骨剑。
  染血的银兔。
  他的消失与否对于她没有多少意义,也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羊终究是羊。
  披着兽皮还是羊。
  吃掉羊的兔子。
  骨剑的剑刃上鼓起一颗血红色的眼球,兔子的眼球,那颗圆滚滚的湿润的珠子盯着活着的羊。
  羊群一哄而散。
  本无为首领报仇的慷慨。
  因为是羊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很弱小,活下去就很吃力了,为什么要为了那种死掉的家伙浪费自己的生命,岂不是很傻x,他们这般想道。
  自知之明也是一种聪明。
  没必要对自己残忍。
  冰墨也没有去追他们的意思。
  骨剑伸展,铺张,一张兔皮出现,随后,立体的兔子蹦蹦跳跳地站在了冰墨的面前。
  染血的银兔:“master,我们去哪里?”
  冰墨:“不知道。”
  染血的银兔:“……随便走走么?”
  冰墨:“不知道。”
  染血的银兔:“呃,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
  冰墨:“不给。”
  染血的银兔:“…………”
  兔子的思考习惯还是赶不上它的主人,它是秘宝中的王者,除去王者的桂冠,不过是“物”而已。人类的神经太过纤细,复杂到它了解不完全,所不能理解。
  就算生活在一起,又能怎样,谁人可以深入谁的心。
  冰墨:“为什么不说话?”
  染血的银兔:“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冰墨:“为什么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染血的银兔:“因为我不是你。”
  冰墨:“我同样不是你。”
  染血的银兔:“master,你想和我聊天吗?”
  冰墨:“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聊天么。”
  染血的银兔:“不,我们不过是在说话而已。”
  有问有答,有问没答,没问有答,没问没答。答,问……
  单方面的也好,只要你肯说话……兔子想道。
  有,总比没有要好。
  染血的银兔:“master,我们聊些什么好呢?”
  冰墨:“胡萝卜……”
  染血的银兔:“…………”
  请允许我收回刚才没好的想法,兔子懊恼道。可恶的女人,拿我开涮,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胡萝卜!染血的银兔笑了。兔瓣嘴一抖一抖,欣喜多于不悦。
  冰墨淡淡道:“走了……”
  “yes,madam——”
  “你今天的话很多。”
  “我的话一向很多。”
  “……是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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