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琴瑟(17日更)
孔织先前虽然“酒遁”,但是也喝了不少,加上方才一见风,头就有些晕。
听到姜瑞炎那声“***吧”,孔织一晃神,没有站稳,险些跌倒。幸好用手扶着地,才支撑住,翻身起来。
姜瑞炎原本满脸通红,见了孔织这窘迫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孔织拍了拍手上的土,也不禁跟着笑了。
姜瑞炎从‘床’上坐起,角落里已经有‘侍’儿送上温水。他上前两步,拉了孔织的手,将孔织的手放在盆里。
他低着头,甚是专心的样子。孔织的脸上‘露’出莫名地感伤,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悄悄地抬眼看姜瑞炎,正好看到他光洁的额头。
虽然正是数九严寒,但是屋子里却暖和着。姜瑞炎身上穿着厚厚的、繁琐的大礼服,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来。
帮孔织洗好手,他抬起头来,额头碰到孔织高髻上探出的步摇。
孔织虽然个子不高,今天却是梳了半尺的高髻,上面遍‘插’珠翠。这个发式,加上孔织浑身上下的绣‘花’礼服,将孔织变了个人一般。
姜瑞炎这般看着,感觉颇为怪异。如今孔织已经成亲,往后就是国公夫人,要入朝为官的。到时候按照礼制,穿衣打扮都甚华丽了。
等方才头上的步摇碰到了姜瑞炎,使得孔织也想起自己这个头型来。。,。这可是大早晨用了两个时辰做地,请的是宫里出来的老供奉。
这紧紧梆梆的。抻着头皮疼,孔织上前两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想要将头发放下来。
这半尺高的发髻里面填充了假发。外边有各种小梳子、短簪固定,哪里是说放就放下地?
孔织‘抽’出几只步摇与‘花’钗,剩下的却是有些没法子,使劲拉了两下,扯得头皮生疼。
姜瑞炎见她笨拙的样子,有些看不过眼,走到她身后,道:“我帮你!”
孔织闻言。转过头来,笑着对姜瑞炎道:“还真得你帮忙呢!后边的我看不见,不晓得那些簪子与短钗怎么别的,‘摸’到了却是‘抽’不出来!”
姜瑞炎让她坐了,自己低下头来,找藏在发髻里固定发式的小簪子。
他哪里是‘侍’候过人的?眼下这繁琐发式,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却是头一遭关注。就算找到了短钗,也‘弄’不明白到其中关键,‘抽’出来时拉得孔织直往后仰。
姜瑞炎手心有些出汗。开口问道:“拉疼了?”
孔织‘揉’了‘揉’被拉得生疼的头皮,笑着说:“还好,没事!”
姜瑞炎越发小心,用了一刻钟功夫。才将后面几个发簪全都摘下来。
孔织去了沉甸甸地假发,只觉得头上立时轻松不少。(手机阅读 1 6 k . cn)
姜瑞炎从梳妆台上拿了柄象牙梳子,笨手笨脚地将孔织的头发梳开。
虽然头皮被扯得难受,但孔织不觉有些失神,有些尘封了许久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只觉得脸上冰凉,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姜瑞炎站在她身后,原是没发现。半晌不听到说话,抬起头来,正看到镜子中流泪的孔织。
他吓了一跳,扶了孔织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喝酒头疼?”
孔织弯了弯眼睛,点了点头。
姜瑞炎忙扶她到‘床’边坐下。涨红着脸道:“既是难受。早点歇了吧!”
不晓得是有些微醉的缘故,还是憋得太久的缘故。孔织抬起头来,对姜瑞炎郑重道:“今晚,咱们好好说说话,可好?”
姜瑞炎虽不晓得她想说什么,但是见她如此正儿八经的,不愿意扫她的兴,便点了点头。
因里面还有中衣,所以孔织很是痛快地将衣服解开脱了,踹了靴子爬到‘床’上。
姜瑞炎站到‘床’边,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出嫁前,众人教导的那些礼节规矩,在孔织身上实用不上。
孔织已经爬到‘床’里,扯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见姜瑞炎还站着,她摆了摆手,道:“上来说话啊!那个灯……”说到这里,想起地上喜烛与长明灯都是不能熄地,便道:“那个灯不管它,你先上来!”
姜瑞炎‘性’子向来爽朗,如今虽然是新人,但是也不愿意故作扭捏。他微微侧过身子,将自己的喜袍脱了,也学着孔织的样子,扯了一‘床’被子躺下。
孔织躺在‘床’里,侧卧着身子,脸冲着‘床’外。见姜瑞炎也躺了,孔织低声道:“你有没有特想说话的时候?就是憋得不行,就想同人说话那种?”
姜瑞炎原本仰面平躺着,听了孔织地话,也侧过身来,看着孔织道:“你想同我说什么?”
孔织看着他,神‘色’有些‘迷’茫,喃喃道:“我什么都想同你说,却又不晓得该说哪一句!”
姜瑞炎见她‘露’出这般柔弱的模样,只觉得甚是心疼,伸出手去,拉住孔织‘露’在被子外的手,道:“不晓得说哪一句,就不用说,往后你想说时,再说给我听!”
孔织回握住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暖乎乎的,使得人心里熨帖。
姜瑞炎用另外一只手,将孔织垂下的鬓发别到她耳后。看着她粉粉的耳朵,他只觉得有些口干得不行孔织牵了牵嘴角,带着几分戏谑道:“或许,正如世人传言所说,我不是人呢!是鬼,是怪,是只狐狸,或是黄鼠狼!”
在各种传言中,孔织多是死了地,如今“死而复生”,‘私’下便有些鬼怪之说。
孔织听过只是一笑,今晚不知为何想起这个,心下一动,便问出口来。说起来,按照世人认知,她可不正是附体重生的鬼怪。
姜瑞炎闻言,脸上神情变得肃穆,拉着孔织的手紧了紧。看着孔织的脸,他好半晌方道:“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的妻子,这个你要记得!”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带了几分强硬。
孔织生‘性’惫懒,最不耐烦别人勉强,不过听到姜瑞炎这句话,却无法心生反感。
她看着姜瑞炎的眼睛,脸上慢慢浮出笑意,没有应声,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她这一动弹,鬓发又散落到前面来,遮住了半边脸。
姜瑞炎伸出手去,又将她地鬓发别到她耳后。这次,他没有立时拿开手,而是忍不住去‘摸’了‘摸’孔织小巧地耳垂。
孔织不由躬身笑道:“好痒!”
她同姜瑞炎本就脸对脸说话,这躬身探头出去,刚好顶到姜瑞炎鄂下。
姜瑞炎没有说话,伸出手去,连带着被子,将孔织圈在怀着。
屋子里一片静寂,好半天,才听孔织小声说道:“去了被子吧,勒得我透不过气……”
余下的话,却是被堵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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