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压惊宴,变成了问罪宴。
有药妖异,名曰馨香
香妃宫,耀亮的宫灯虽然高高的挂着,但仍旧是一片惨淡之景。宫门前太医宫女进进出出,均都面露忧色,好似自己的主子一旦有事,自己的脑袋也难以再保住。
北宫清过来的时候,甚至那些个太医宫女的都只是象征性的行了下礼,而并没有像平日里一般行跪拜之礼。北宫清也不计较,但心,却是更往下沉了些。他深吸口气,急步而至。
床上躺着的娇美女子,脸色惨白,双眸紧闭,且,手背之上多处青肿,一些青得将近发黑的青线若有若无的缠绕在五指之间,却又最终汇到一起,以另外一种诡异的角度没入她的袖底不见,甚至,便连她双眸紧闭的脸上,都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青色,青得妖魅,青得可怕!
北宫清默默无语的看着,那心里极端的不是个滋味。好好的一个香美人,怎么跳个舞就跳成了这样?怜惜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
果然,世事无常啊,今天过中午的时候,他还在这张床上与她翻云覆雨,这才多一会儿,就变得如此凄惨了?唉!北宫风,风弟,朕的逍遥王爷,你可一定,要给朕一个说法,否则,朕是真的会砍了那小宫女的脑袋,再诛了她的九族,以为香妃陪葬的。
冷了一张脸,缓缓的坐到一则的桌旁,北宫清沉声发问:“太医,娘娘怎么样?”
一位刚刚才把脉退下,满头大汗的太医,立时双膝跪地,苦哈哈的道:“回皇上……娘娘的体质,实在是特殊,不像是受惊过度的昏迷不醒,体内也并没有毒素残留,老臣……老臣……老臣以为,等得其它几位同僚把脉完毕,之后做个会诊。娘娘吉人天相,应该无碍的!”
“应该无碍?这就你们诊治的结果?嗯?!”北宫清饶有趣味的品味着这四个字,陡的面色一沉,声疾色厉!
“朕养你们一群饭桶是干什么的?连娘娘的病症都弄不清楚,还敢说应该无碍?!哼!从现在开始,朕就坐在这里,再给你最后半个时辰,诊不出结果,那就陪着香妃娘娘一同去吧!”北宫清怒极发火,一双微眯的厉眸,带着愤怒的压力。硬是迫得跪在面前的太医,一阵的呼吸困难,差点就晕了过去。其它正在忙碌中的太医,也立即的心肝一抖,明明想着要下去休息会的,也顾不上了,马上的再次投入深深的问诊中。
北宫清冷哼一声,视线上调,直接望向昏睡的蓝玉,忍不住的,心中一阵痛惜。
不是惊吓过度,体内也并无毒素,那她,到底为什么昏睡不醒?还有,她手背上那一线线一缕缕青得发妖的东西,又打哪里来的?这些个庸医,说什么玉儿的体质特殊异于常人,难道是指……他一个想法未完,内宫侍监悄而又疾的走近,轻轻的道:“启禀皇上,逍遥王爷刚刚派人来报,说是小宫女一一因为毒蜂之毒所以突然发疯,眼下却是神志不清,暂时,不能给皇上个交待了!”
闻言,北宫清唇角一扬,轻笑出声:“好啊,还不能交待了?朕倒要去看看,怎么个不能交待法!”慢慢起身,又冷冷的望一眼那些个或真或假为香妃诱病的太医,鼻间一声冷哼,终是甩手而去。
身后的几位太医,大部分的双腿无力,马上跌坐在地,后背上,冷汗直流。不过,又在瞬间跳起,立即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起香妃的病情。
这个,不得不讨论啊,半个时辰的点,可是实打实的在那里卡着呢!
床上的蓝玉半死不活的躺着,旁侧的凝儿心急的候着,几个太医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热烈万分的讨论着,却始终各执己见,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来。凝儿听得火大,刚要出声,却突然听得‘咯’的一声清脆的响,像是有类似翡翠琉璃珠一类的东西掉到了地上似的,又拖出一阵阵怪异的声响。凝儿脸色一凛,立即低喝:“什么人?”
香妃宫,一阵静寂,吵闹的太医也都停了下来,四处的察看着,却并无发现任何的迹象,可就在他们刚刚松口气,打断继续论论的时候,蓦然,一阵怪异的笑声,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一股粘稠得化不开的扑鼻香味也如鬼魅一般的飘进。立时,凝儿几人顿觉脑袋发沉,双眼发沉,任凭他们再努力的看,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勉强见到一个打扮得极为妖娆的红衣女子,脚踏着七彩祥云,翩然的飘进。面目不清,胖瘦不明,只看到她一双猫一般的明亮眼睛,衍射着诡异的绿色,向着他们轻轻的一挥手。
“扑嗵!”几人眼前一黑,重重倒地。
“哦呵呵呵呵呵……。真是有趣!有趣!”那女子伸手捂唇,极为妖孽的娇笑出声。接着,踏过几人,直接转向了昏迷的蓝玉。立时,便双目放光,心下大喜。随之,手腕翻转,一颗绿得几乎发妖的药丸,便被她撬开蓝玉的嘴巴,不由分说的塞了进去。
此药丸,名曰,馨香,入口即化,遇水则溶。
我砍砍砍,死你
与此同时,刚刚才改过名的逍遥王府,一阵的人呼马喊,甚是热闹。北宫清进得王府,这一眼看去,立时就黑了脸。
偌大一群人围在一起,似看猴戏般的看着中间那一人,这个喊了那个叫,却愣是没有半个敢上前。中间那位据说中毒发疯神智不清的小女子,衣衫不整的被围中间当猴看,手里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举在胸前,横眉立目的瞪着身遭一圈人,见谁敢上前,那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举刀就砍。可也总算是忙中出错,疯中失常,那菜刀砍出去,血流得不少,人命倒是没半个。话说,鹅滴那个神哪!那个场面,可是叫个惨烈!
血花四溅,血肉翻飞,血水淋漓,血流满地,血肉相连,半掉不掉,藕断丝连的,愣是叫人看得后背发凉,头皮发炸,这是怎么看怎么渗得忙。而这情景,北宫清着实也看傻了,半晌,才记得眨巴眨巴眼,再忍不住的抽抽脸,回了魂的怒叫着:“风,你这是在搞什么!”
“没!没搞什么啊!皇兄,那小宫女疯了,我正在想办法制止呢!……。一一!一一!乖,乖!你把那破菜刀放下好不好?砍着了自己不要紧,砍着了那花花草草本王可是会心疼的!”不知打哪里冒出的北宫风一声壮烈的叫喊,以万夫不挡之勇的冲了上去,撇开人群,连求带嚷的也不知道喊些啥。听得北宫清一阵的气结,一个箭步跑来,抬腿就踢飞了他!
“滚!叫你给朕个交待,你就是这般交待的?别以为装个疯卖个傻的,朕就这样轻饶了你!”北宫清这个气啊,就不知道要从哪里来。让他给个交待而已,也不带这么糟蹋人的吧?
北宫风一个咕噜爬起,苦着脸就喊:“皇兄,你说要给个交待,皇弟就想给你个交待!可是这不,皇弟刚才回到王爷,就听说一一疯了,连忙着赶来,结果,她还真疯了。你瞧,这地下的血流的,这砍人砍的,都上瘾了……。皇兄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还不都是你的馊主意?
北宫清气极,额上青筋暴跳,好容易压住那心火,张口就喊:“哼!既然逍遥王不知道怎么办,朕就替你做了这个决定!来人,给朕乱箭射死!永除后患!”
“等等!”北宫风一愣,禁不住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赶紧示意那些同样吓呆了的下人赶紧的作鸟兽散,顺便把恰巧的疯到已经没有力气握刀的一一带了下去,自己则是满脸挤着笑的上前,讨好声声的道:“皇兄…。。。”
“朕说,乱箭射死!逍遥王爷是没听清,还是耳聋了?”北宫清气得够呛,脸色一沉,阴得能滴出水来。
“还有,这是朕的圣旨!难道,你竟敢抗旨不成?”真正是气死他了!今天不杀个人立立威,他北宫皇帝的脸,往哪里放?!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正欲溜走的众人,个个的傻了眼,木头人似的立在当场,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而谁都知道,这北宫皇朝的兄弟俩,那可从来便是亲如一人,不分彼此的,平时连个脸都没有红过,更甭提这样的黑脸了。但现在,北宫清竟是搬出了抗旨的罪名,饶是北宫风心理准备十足,也被这话吓得愣在当场,脑中反应了好久,这才将脸上的笑,慢慢的撤下,接着,又慢慢的换上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半晌,却又突的扬起唇角,极为认真的问,“皇兄这话,可是当真?若是在气头上,万望皇兄收回!臣弟,宁愿负荆请罪!”
“废话!朕金口玉言,岂有不当真之理?!还等什么呀?!马上将这妖女,给朕乱箭射死!”北宫清确实也正在气头上,又有这么多人看着,收回成命吧,那脸上也实在挂不住,当下硬着头皮,咬牙再一声怒喝。瞬间,整个逍遥王府一片死寂的静谧,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去!
北宫清呼声落下,不见半个人影,倒见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望过,一片的不解,一片的不知所措。
“你们……好!好一个逍遥王!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不遵圣谕,难道竟要造……”
“皇兄,既如此,臣弟愿代她受这乱箭穿身之死!”北宫风脸色一整,及时的将北宫清的‘反逆’之说堵在喉间,接着,暗叹一声,手撩下衣摆,双膝跪地,“御花园之事,单她一个小宫女如何能够成事?是微臣,想看香妃出丑,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切。万不想动静太大以至惊了圣驾,至此,微臣也无话可说,还请皇上仁慈,只杀微臣一人,放过这府内无辜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