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家压根就没正常过。”丁一也继续靠在车窗上向外望去。
章节12
喝过一小杯红酒外加半片安眠药,丁一心满意足的躺在松软的床上,准备入睡。
在这间卧室里住了十年有余,任是感情再不丰富的人也会有留恋的,更何况午夜本身就是一个适合感伤的时刻。
丁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其实也只是睁开双眼而已。
丁一有夜盲症,在没有光线的地方看不见任何事物。
最初丁一并未在意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所有人在黑暗中都看不见,所以她也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直到有一次,高中晚课辅导时,学校突然停电,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停电之后的教室里漆黑一片,学生们尖叫之纷纷逃离教室。唯有丁一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身边有人跑动的声音,丁一也想跟着大家一起跑出去,可是她不敢动,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声音,什么都没有,她连教室的门都找不到。
那一次,丁一感觉世界只剩下自己,她呆呆的坐了好久,久到她觉得快要天亮了,突然有一个人拉起她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出去以后,那个人就不见了,丁一才发现原来自己以为的很久,也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原来在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什么都看不见。
丁一到现在都不知道带她出去的那个人是谁,那时看似安静的丁一,其实已经吓到不行,在极度的慌乱中他根本无从辨别那个人的身份,甚至连一点点的细节都没有留意到,只凭手掌的大小感觉出对方是一个男生。
从那以后,丁一就开始躲避黑暗,光线对于丁一来说,如同空气一样不可缺少。
除了丁一,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丁友良有自己的生活中心,而丁一并不在中心范围内。
即便是蚊子也不知道,丁一觉得这件事没有告知他人的必要,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
丁一依旧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自己房间特有的气味。
突然,丁一卧室内的唯一光线,床头灯灭了。与此同时,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丁一全部的神经嗖了一下,瞬间活动起来,她全身贯注的感受着门口的人。
“谁?”丁一不敢下床,虽然理智*清楚能在这个时间走进她卧室的人必定是丁友良,丁恩渺抑或张燕三人之一。可是,丁一也知道这三个人是最不可能走进她卧室的人。这么多年,除了打扫卫生的佣人,再没有其他人进过丁一的卧室。
因此,此时的情况让丁一手足无措,她收紧全身的肌肉,慌乱的看向门的方向。无论她怎样努力,眼前依旧漆黑一片。
“我。”轻轻的一个字,却顿时让丁一安定下来,是丁恩渺的声音。尽管与丁恩渺没有什么交情,但对他的声音还是记得的。
丁一无暇去想这个时间,丁恩渺来找她会有什么事,她此刻只觉得,是自己知道的人就好,随便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只要知道就好,未知是最最可怕的。
丁一感觉到丁恩渺在缓缓向自己移动过来,丁一试图去找到床头灯的所在,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丁恩渺已经站到她的面前。这种感觉很奇妙,你看不见眼前的这个人,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停电了?”丁一问出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也许当时的气氛太过诡异,丁一只能任由大脑当机,输出一些乱码的语句。
丁恩渺没有出声,这让丁一又紧张起来,这个人再搞什么鬼,这么多年彼此都无太多交集,怎么临到自己要搬走了,丁大少爷上演这么一出戏。
丁恩渺坐在丁一的床上,丁一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你有事?”丁一故作镇定,其实声音已经气息不稳。
“恩。”出乎意料的,丁恩渺给了回答,并躺在丁一的旁边。
“你要干什么?”问完这句话,丁一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这话问的太没水平。
果不其然,对方的回答很配合,“干你。”
此刻丁一完全顾不上仪态,风度,面子等*问题了,她磕磕巴巴的说着,“你开开什么玩笑。”边说边向后方蹭去。
丁恩渺当然不会这样放过她,长臂一伸就把她捞了回来。
“我告诉你,我有性病!”丁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丁恩渺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还是处女么?”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是!”丁一努力地找回气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丁恩渺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她只要大喊一声救命不就行了。
可惜丁一从小就不爱动脑,估计大脑已经萎缩,名为思考的这个机能早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丁一只能想到让人无语的回答。
“2006年7月26日,你在舞蹈室练习舞蹈的时候,不慎拉伤腿部肌肉,连带的后果是,处#女#膜受损,我想你指的是这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有什么机会能够摆脱处*女这一称号。”丁恩渺的声音润滑,很好听。
当然,在丁一的耳朵里就成了魔咒,丁一差点从床上掉下去!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除了蚊子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丁一继续磕磕巴巴的反驳,“那又怎么样!那能说明什么问题。”
疯了,丁一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在自己的床上与同父异母的弟弟讨论自己是不是处*女的问题。
蚊子说的果然没错,我们全家都疯了。原以为丁恩渺是一个正常人,现在才知道,内心越疯狂的人,外表越正常。
反倒是丁一这种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人,骨子里有着最保守最正常的思想。
章节13
“白痴。”丁恩渺笑着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把丁一搂在自己的怀里。
丁一现在完全是一副窝囊样,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她跟丁恩渺比武力,必死无疑,所以还是省些力气好一些。
丁恩渺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混着烟草味,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只觉得很好闻。
丁一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男人,丁恩渺说的没错,丁一根本没有失去处%女称号的机会,她的身边未曾有过男人。
丁一出生到现在的时间,除了吃睡等生命必须事项,好像都用在练舞和发呆上了。
现在的丁一,有种奇异的感觉。丁恩渺于她,并不是弟弟,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因此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让丁一除了紧张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什么,她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异常猛烈。
丁恩渺到底抽什么疯?他不像是会发疯的人啊,在丁一的印象中,丁恩渺是那种极其精明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某些目的的,绝不会做无用功。那么现在他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妄想争夺遗产,期望用此方法把自己吓疯?
丁一暗自晃晃头,怎么可能!丁恩渺怎么会用这种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的诡异方法,他就算是想夺家产,也必定使用无比高明的手段。
那么,只是和自己恶作剧?看自己不顺眼,所以吓唬自己?
那自己倒底有多惹他厌恶啊,迫使他用这种方式抗议。
丁一觉得自己彻底混乱了,根本猜不出丁恩渺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她真想大声的问问丁恩渺,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万一丁恩渺再次给出“干你”那种让人精神错乱的答案,丁一还不如死了算了。现阶段她也只能窝在这里装死。
也不是没想过大声求救,不过以她的判断,她爸不会帮她的,再着说了丁恩渺那么奸诈,谁知道他到时候能掰出什么谬论。一个不小心,再让他倒打一耙,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自己到底得罪天上哪位大神了,至于这么折磨自己。
丁一嘀嘀咕咕的嘟囔了半天,安眠药似乎起了作用,她头脑有些晕,昏昏欲睡起来。
丁恩渺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呵,自己这是发的什么疯。
丁一好像睡着了,蜷在丁恩渺的怀里,像个小动物似地乖巧,呼吸均匀,单薄的身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丁恩渺把她往自己的身边挪动了一下,让她更舒服一些。
丁一的身子因长年练舞的原因,十分柔软,但是太过消瘦。
当丁恩渺的手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背时,不禁皱起了眉,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
看来要是没有人管,她自己是不打算理会她的胃病了!
在黑暗中看着丁一熟睡的脸庞,丁恩渺踌躇起来,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丁一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迷迷糊糊的抓起床边的闹表,还好今天是周末,要不然肯定迟到。
自己很少会睡得这么久的,昨晚怎么了。
丁一心底一颤,昨晚,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丁恩渺来过,不对,肯定是自己记错了,他怎么可能来!
丁一长叹一口气,自己才多大岁数,怎么就要神经衰弱了,不但神经衰弱,还患了臆想症,再怎么异想天开,怎么能想到丁恩渺呢?
可是,昨晚的记忆又很清晰。
想到这,她掀起被子,还好,睡衣完好的穿在身上,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丁恩渺到底是来还是没来呢?
丁一揉揉自己的头发,放弃思考,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自己明天就搬走了,并且,没有意外的话,自己再也不会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