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小声的嘟囔一句。
“小姐，你说什么？”前脚刚进门，就听到梦莳雨独自坐在梳妆镜子前面，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一时没听清，忍不住问了一句。
梦莳雨摇摇头，“唉……”
狐疑的上前，仔细的打量了梦莳雨的装束，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扶起梦莳雨，“小姐，吉时已到，我们该下楼去了。”
走着走着，袖儿就忍不住问：“小姐，袖儿怎么感觉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啊。”像府里的其他人，都乐疯了，怎么小姐反而一副局外人的摸样。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可是，小姐你不说，袖儿更不明白啊。”
“我也不明白啊，不过，不用着急，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
袖儿被绕的更加迷茫，不知道小姐打的是什么禅语。
前厅，闹哄哄的，挤满了人，梦府是杭州城内有名的大户，梦良平日素有活菩萨之称，做善事从不落人后，更不求回报，所以，赢得城内一致的爱戴，今日梦小姐出阁，乡绅名士更是接踵而至，络绎不绝，人满为患，就连角落里，也站满了人。
皇上早就已经到了梦府，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的危险，照旧隐瞒了身份，以一个京城至交的身份暂歇于府内。虽说，以前曾经大张旗鼓的驾临梦府，不过，一路上都坐于轿中，所以，也不知道轿中何人，是何摸样。等到露面时，有人惊讶的发现，他不是几日前在酒楼见过的那个气度不凡的食客吗？其不容忽视的雍容华贵的气派，一看就非凡人。
不过，这些人也不过是一时好奇低声的讨论几句，很快的，注意力就被来到大厅中的那对新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及至礼成，新娘子将要送往洞房的时候，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眼光阴晴不定，不知在酝酿什么皇上此刻突然咳嗽了一嗓子，紧接着……
“慢着。”
突兀的一嗓子，尖利的响起，高高盖过了大厅中热闹的喧哗声。
喧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梦良不知所措的望着不知在打什么注意的皇帝，梦夫人也紧张的揪紧了手中的秀帕。
戈易寒眉头微挑，警觉的望着满脸笑意的皇上，拉着红绸的手紧紧握紧。
大厅中，其他的人低头窃窃私语。
皇上此时，也是一脸迷茫，望了望身旁一直陪伴自己的老太监，心中不解他要做什么。
那个太监在皇上耳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
“这……”皇上为难的看着他，有些犹豫。
再次在皇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皇上脸上虽说还有些迟疑，但也没开口制止。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理会戈易寒敌意的目光，老太监向前小迈了两步，眼睛眯了眯，不怀好意的一笑，奸诈的说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这么紧张吗？我不想玩什么花样，只是……”神秘的一笑，“想帮梦小姐最后确认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确认……你想确认什么？”戈易寒才不相信他的说辞呢，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阴谋。
见戈易寒紧迫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缓缓的一笑，转身面对大众缓慢而悠扬的说道：“久闻梦府千金才貌品性皆非凡品，众人慕名已久，却苦于无缘得见，无数才子儿郎更是踏破了门槛儿求之不得，没想到今日被这为戈公子得了去，今日是梦小姐的大喜日子，梦小姐就权当作为了弥补大家心头的遗憾也罢，可否让大家看看新娘子到底是何等的仙姿神态，也算是了了大家的一个心愿如何？”
“这……”大厅中一片低声议论，大家心头有些迟疑，毕竟，这是有违礼教的，可是，心头又确实的好奇。
看了看大家的反应，老太监得意的一笑，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戈易寒像是要杀人般冰寒的目光。
戈易寒心口像是要爆炸般，憋的闷疼，真想一刀劈了他，然后丢到臭水沟里。
愤恨的盯着两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还嫌对她的伤害不够深吗？非得彻底的毁了她，你们才善罢甘休。”
皇上目光闪烁，愧疚而心虚的别开了目光，而那个老太监只是得意的冷笑。
“新郎官不会如此的小气吧，你可是将这杭州城里大家梦寐以求的佳人给得去了，就连大家小小的心愿也不愿以满足吗？”
戈易寒此时是真想揍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家伙一顿，手掌一紧，一片芳香柔软握了上来。
转眸，梦莳雨顶着鲜红的盖头依偎在身旁，悄悄的安慰抚顺他焦躁暴走的怒火。
清脆如黄莺出谷，带着春风雨露般娇嫩的嗓音适时响起，缓解了这一片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口中的“你”指的是谁，目光就在大厅中梭巡了一遍。
主座上，皇上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在一片环视的目光和一片窃窃私语声中，第一次感受到浑身的不自在。
莫名紧张的气氛让他感到口干舌燥，端起一旁的茶盏，也为了掩饰心中的心虚慌乱，猛灌了几口。虽说梦莳雨的视线被红红的盖头阻隔，却仍是不敢看向那一抹红艳娇挺。
盖头里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声，“呵呵……我明白了，可是，莳雨不明白的是，这样做，对您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皇上心中更是窘迫。
“我家主子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梦莳雨嘲弄的低笑了几声，为了我好就不会逼我到如此地步却仍不放过。
“可是，你的做法却未必对你的主子带来什么好处。”
往前走了一步，似无意般挡在了戈易寒跟前，继续说道：“掀开盖头容易，以貌示人也容易，可是，真的揭开了这一片盖头的话，你又想没想过你将要失去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难道，祖宗的尊严与脸面你真的不顾了吗？一世基业也不要了吗？”
一席话清脆如玉相击，清冷干脆，掷地有声，如冰雨浇灌在皇上心头，如醍醐灌顶，皇上心头一怔，想了想梦莳雨所说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缓了口气，“现在，你仍然坚持还要揭开盖头吗？如果是你所愿，我绝不会推辞，也不会胆怯，因为我心中早就已经确定了。”
说着，侧了身，隔了盖头，仍是能够感觉到戈易寒全心的浓浓情意，温柔的目光执着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甜，小手放入了戈易寒宽厚温暖的大掌之中。
看着面前两人甜蜜相拥的场面，虽无过多言语，众人却感到眼眶微热，心头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幸福感。
为难的看了老太监一眼，再看看相偎相依的两人，心中早已萌生了退缩之意。
本想坚持，可是想想梦莳雨所说的罪名要是扣在头上，那可是天大的罪名，自己一个侍奉皇上的宦官，皇上平日里再怎么依赖自己，遇见有关国体，皇家尊样的事，即使再疼宠，到时，也会成为君王毫不手软的舍弃的一枚棋子的。
可是，冷眼扫了两人一眼，怨毒的目光中夹杂着一股不甘，不得不罢手，咬牙吞下心中的这股怨气。
戈易寒心中一凝，梦莳雨隔着盖头没发觉，自己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心想着以后要对这个人多加留心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化解了，戈易寒事后想到，若是那天梦莳雨真的掀开了盖头，众人看到她恐怖的容颜所流露出的各种伤人的目光，戈易寒就心痛的不寒而栗，到时，梦莳雨即使再坚强，也不知能不能够承受的住。
梦良抹了把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冷汗，强起笑脸，热力的招呼着所有的宾朋。众人哈哈一笑，大厅中这才恢复一片热闹喧哗。
送入洞房后，戈易寒从新出去招呼客人，袖儿则是作为陪嫁的丫鬟，只要随时守护在梦莳雨的身边，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什么事都不用做。
梦莳雨微叹一声，知道父母依旧对自己很是担心。
扒着门缝往外面听了听，回身关了门，袖儿来到梦莳雨跟前，“小姐，今天来了好多人，好热闹啊。”有点神往，羡慕的掰着手指头低头想，自己会不会有这一天呢，脑海中浮现了那人的身影，随即摇了摇头，赌气的呸呸了几声，撅起了小嘴。
梦莳雨扑哧一笑，袖儿不解的回头，看着红红的盖头在梦莳雨的轻笑下微微颤抖，疑惑的问道：“小姐，你笑什么？”
梦莳雨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你肯定会有这一天的，到时候啊，我就亲手为你操办，一定比今天的更盛大。”
袖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梦莳雨说的什么意思，不依的一跺脚，娇嗔的叫道：“小姐。”扭过身，脸上一阵烧红，袖儿想，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比小姐头顶上盖着的盖头还要红了吧，真是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徒惹小姐的调笑。
袖儿的害羞别扭，更惹得梦莳雨不住的低声闷笑。
好奇的看了看一团红瑞团团缭绕的梦莳雨，袖儿好奇的想，都说新娘子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是最这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刻，小姐平日里已经美的无法形容了，此刻，恐怕是更像天上的仙女了吧。
“袖儿，想什么呢？”久久不闻袖儿的声音，这小丫头这次不会真的害羞的生气了吧。
“袖儿在想，今日的小姐，不知该有多美啊。”轻轻的嗓音悠悠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