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赶紧抱起衣服挡在胸口。
“阿姐,开门哟,我要进来啦… …”门口的敲门声一下停了,木板门开始微微向外被打开,嘎吱嘎吱,缓缓地。
我心中一荡,立马狂喊道:“你他妈别进来别进来啊啊啊!!”
那开门声一顿,门口的声音便带了丝笑意:“哎呀,阿姐,是我小方了啦!”
我胡乱地把脑袋塞进了衣服里,一只手忙着打结,一只手忙着提起拉到膝盖的裤子,“你干嘛啊!”我悲愤地大喊道,“我不是说了在洗澡了吗?!”
“哦,哥哥刚才走出门让我给你送一块毛巾啦,”阿方在外面幽幽地说,他也有些不情愿似的,“本来正打算和哥哥玩好玩的游戏,结果哥哥突然说,你没有毛巾直接洗会着凉,所以要我送一块过来。”
我好不容易把衣服恢复了原状,上前打开门无奈地接过毛巾。阿方正疑惑地歪着头看着我。 我抹了把脸,心知面色在此刻肯定不好,于是只好道,“好吧,帮我和这哥哥说声谢谢了。”
他点点头,这次倒是很乖巧很礼貌地,和当初见到我一样,挥了挥手说,“那你慢慢洗吧!我先去找哥哥玩了。”说罢嘴边还有一丝可疑得狡猾得微笑。
我并未细想,只是点点头,这次扶着门框,直到亲眼目送着他跑走才甘心。等看不到他人影了,我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门框有些得意地想:啊哈哈哈终于可以洗个安稳澡了。
可当我一转头,看到那没有灯的小屋子里,那个孤零零地装着冷水的破旧木桶时,然后又想起刚才拍门的声音,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随即我掉转过头绝望凄厉地大叫道,
“喂!!!你们不是说在门口不走吗!!!你们给我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章 离去前的事变
于是我苦哈哈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用毛巾匆匆沾了点冷水,胡乱地擦了擦身体。不过那也就是只把刚才吓出来的冷汗都一一抹去罢了。而真正需要清洗那些多日来堆积的陈泥老垢,都还牢牢地在黏在我的皮肤上。我叹了口气,放下了那条长长窄窄的黑色毛巾,颇有些嫌弃的扔到了一边。因为总觉得它上面脏脏的,还隐隐有些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等我把一切都收拾好后,便心有余悸地小心打开了门。
外面谁也没有。
于是我只好一个人缩着肩膀警惕地一边走一边来回打量着周围,直到我走进了堂屋,老伯已经不见了。倒是有一个小身影坐在地上来回地滚着一个粉色的小皮球。小脑袋专注地低垂着,一动也不动,连声音也没有。
我忙试探着唤了一声,“阿花?”
她缓缓抬起头来,脑袋上粉色的绢花也一颤一颤地,似有些不情愿,大眼睛还正一闪一闪疑惑地眨着
。
“啊,姐姐!”可见来人是我,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心急地要跳起来。 可是也许是坐着太久站起来地太猛,她跳起来时一个踉跄,我急忙上前一揽,她那小脑袋和胖胖的小身躯整个撞进了我的怀里,正击在我左胸的肋骨上,我呼吸一滞。内心流血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小丫头都要受内伤… … …
她在我怀里一边抹着青黄的鼻涕,一边抬起古铜色的小脸脆生生道,“姐姐我想死你啦~上午做擦擦的时候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害的阿花还以为你迷路了可着急了呢---------------”
我忙歉意地赔不是。
她不禁又有些得意道,“幸亏阿花很聪明,后来才知道姐姐是去张大娘家里了~”见我脸色讪讪,便拉长声音道,“姐--------------姐-------------------你不要不理睬阿花啦,阿花也有好吃的,比张大娘家里还要好吃哦~”
我只好扯住她的衣服笑道,“阿花呀,能不能去叫你哥哥或者叫陈希哥哥进来呀?”
“姐姐要哥哥来做什么呀?”她很不解。
“恩…恩…姐姐房间里有呢,有一桶水,然后这个这个,姐姐一个人呢…这个搬起来有点困难…啊,我们刚才搬进来的时候,就是阿方和姐姐一起搬得啦,啊哈哈哈哈。”
阿花的小脸埋在我怀里闷闷地想起,“姐姐好坏,要帮忙都不想起阿花…”
“哎?”
阿花那大眼睛扑闪扑闪地银亮亮地望着我,红红的小嘴唇撅得高高的。“其实阿花也很有用的,”她抓着我胸前的那块布,扭啊扭,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模样。
我急忙心中眼泪长流地伸出手要阻止这破坏机器对我新衣服造成的损伤。
“阿花,阿花帮姐姐搬吧!”她撅着小嘴,从我怀里挣了出来。
“啊… …不用了吧… …你哥哥…” 你哥哥会嫉妒而死,把我杀掉的…
“阿花先去啦,姐姐快来快来,没有姐姐阿花也搬不动哦!”阿花一溜烟地钻进了过道里,那粉色的绢花一甩一甩地跟着她的小身影,像游鱼一样哧溜一声就狡猾地溜走了。
我看了一眼堂屋里的粉色小皮球,暗自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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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我扶着自己的老腰呲牙咧嘴地躺在床上直嚷嚷。
陈希在一旁给我把被子铺好。
我痛苦地直叫唤,顺便抱怨道,“为什么连阿花的力气都这么大啊!烦死人了,一个个都走那么快,害的我跟在后面磕磕绊绊地。叫她慢点她还是那么快…那个阿方也是,走路和飘得一样,根本没有一点阻力啊阻力,妈的痛死爹了…”
“你自己锻炼不行…”
我粗暴地打断他,“什么锻炼不行什么东西。叫你们在门口堂屋里面等了,你们一个个都死到哪里去了?我要是一个人害怕怎么办啊----虽然害怕不太可能-----可是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什么的,有人冲进来把我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不在外面,我遇害了我找谁去啊----------”
“理好了。”他突然直起腰道。
“什么…”
“床铺弄好了,我们今天就再睡一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傻着眼一边机械地揉着腰一边看着他发号施令,“喂,那个…”
天黑屋子里没有灯,倒是只有窗户外淡淡的月光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淡化了一些僵硬的线条。“好吧你早点睡吧,”他顿了顿,终于柔声道,“今儿个我和阿方去外面河里洗澡去了。一时大意了,不过幸好也没有坏人,下次不会了。”
明明答应先让我洗,然后他再洗的!结果一看我先洗了,自己也溜出去了!
我拉过被子蒙住脸,有些不甘不愿道,“好吧好吧原谅你了,别突然这么肉麻。”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我蒙着脸在被子下面磨着牙,突然意识到他刚才又用柔情攻势逼我就了犯。
“下次得坚持,下次不能这么快就原谅他。” 我缩着肩膀一边哈着气一边不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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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收拾东西什么的太晚了,于是我们决定还在村子里留宿一天,明天就赶着大太阳踏上回家的道路。可是今天让我有些奇怪的是,陈希晚上说是出去洗澡归来,回来的时候鬓角完全没湿,新衣服上也连无丝毫濡湿水迹的痕迹。干干净净地,莫非是他肌体生香?我闻不到丝毫让人厌恶的臭味。倒似真的是洗完了澡仔细擦擦干的模样。
况且想一想,他的确还蛮讲究蛮洁癖的样子。连张大娘腌制的东西的味道都忍不了,根本不像从小吃苦长大的样子。可他现在硬是一口咬定出去洗澡了,我也奈何不了他。况且还有阿方缠着他,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于是我盖着被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被子下面偷瞄着正半靠着墙壁的他。他已换上了黑色的衣服,整个人已经慢慢隐入了一片夜色中。只可惜他的脸实在白,若是他出去的时候蒙块黑巾,想来没人可以发现他。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我眼皮也有些支撑不住,浑身肌骨更是酸楚不堪,我揉着腰的左手也不知不觉停住了动作,整个人混混沌沌地,没多久便已沉沦进了梦里。
倒是感觉半夜里似乎有人起身开门的声音。不过大概是陈希去厕所了。于是我也便哆哆嗦嗦地摸到被我在梦里踹到脚边的被子,重新拉到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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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等我迷迷糊糊从梦中睁开眼
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吼锅碗瓢盆地敲打击砸声撕扯着我的耳朵。
我迷茫地环顾着昏暗的四周。等到我看到陈希正在赤/裸着修长背脊,慢悠悠地套着衣服,我才迷茫着眨眨眼睛。伸出舌尖舔舔干涩的嘴唇,“怎么了?”我坐起身来,拥着被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