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个交易

  同样的跑马场，同样的人，确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现。未来回想起那天惊魂的一幕仍觉得有些后怕，她望着高挑的轩辕彬，问道：“你的马呢？”
  “问你啊。”轩辕彬道。
  “问我？”未来不明白。
  “你是马童，你不去牵马难道让我去牵吗？”轩辕彬又恢复到他的本来面目，三分邪恶，七分讨厌。
  未来懒得与他计较，朝他翻了个白眼，独自向马棚走去。
  马棚并不像未来想象的那样脏乱差，而是整洁如新。从马棚往里面走去，无数匹名贵的骏马正在各自的隔间内休憩。
  “哪一匹是轩辕彬的呢？”未来不懂马，所以她看每一匹马都是一个样子，当然，除了颜色。她只记的那天轩辕彬骑得是一批棕色大马，可这马棚之中，棕色马也未免太多了些。就在未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辨别的方法时，美女走了过来，轻声道：“怎么？找不到彬少的马了？”
  未来一见救星来了，兴高采烈地跑向美女身边，“太好了，我正发愁呢你就来了，快告诉我，哪个是轩辕彬的马？”
  “那个。”美女指向其中一匹，将钥匙递给了未来，说道：“这匹马性子烈，我可不敢牵，你自己搞定吧。”
  哗啦！未来接住钥匙，听美女这么一说，自己也是汗毛倒竖，战战兢兢地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嘴里还念念有词：“马兄，我是新来的，若是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咱动口不动蹄，ok？”
  “咴咴……”
  “嗯，我叫未来，是未红央的妹妹，未红央！你记的吧？”未来打开木质拦门继续道。
  “咴咴……”
  “哎，只可惜我姐姐死了，所以从今往后就由我来跟你做朋友，好吗？你喜欢吗？”未来小心翼翼地卸下马绳问道。
  “咴咴……”
  “真有意思，这世上还有人如此认真的跟马说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啊。”轩辕彬靠在马棚的大门口观察未来好久了，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出声。
  未来一听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头也不回，继续跟马儿对话：“哎，马儿啊马儿，你可真是苦命，居然摊上这么个惹人讨厌的主人。”
  说话的功夫轩辕彬已来到近前，他收敛了几分，轻轻抚摸着马头，说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做它的主人。”
  未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轩辕彬如此复杂的表情，不免心中好奇，问：“它不是你买的吗？”
  轩辕彬笑了笑，道：“这是女皇陛下赠与我的生日礼物。”转身，再无下文。
  未来自然明白，但她不喜欢多话，牵着马，一声不吭地跟在轩辕彬的屁股后面，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绕着马场逛了整整三圈，当第四圈快要结束时，轩辕彬的电话响了。
  未来不知道是谁打给他的，也不知道电话里头都说了些什么，就听轩辕彬时不时地“嗯”一声，直到挂断电话，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未来，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也在渐渐扩大。
  “看什么看？”未来想要躲闪他的目光，奈何轩辕彬盯得紧紧，他一步步逼近未来，“做个交易，酬劳是这个。”他在未来面前拳头握着，说道。
  “十……”未来还在猜这拳头所代表的数字，却被轩辕彬硬生生地打断：“十万。”
  “十万？！”未来一听，嘴巴一张，当即眼冒元宝，但转念一想，又忙护住胸口，“等等，你不是叫我卖身吧？”
  无语，绝对的无语，轩辕彬白眼猛翻，“你少做梦了，是假装我的女朋友而已。”
  “女朋友？”未来惊讶道：“做你堂堂皇室集团大少爷的女朋友就给十万块？也太不值钱了吧？”
  “就一晚！你说值不值啊？”轩辕彬快要失去耐性了。
  “一晚？不过夜吧？你说的不卖身哦！”未来问道。
  轩辕彬的拳头攥得吱咯作响，神情渐渐阴郁起来，“少废话，到底做还是不做？”
  未来忙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不过……你这次找人假装的目的是？”
  “皇家宴会。”轩辕彬稍稍放松道。
  “宴会？那你找个舞伴不就得了，为什么偏要我假装你的女朋友呢？”未来又问。
  “你的问题太多了。”轩辕彬又开始放冷气。
  “好好好，我不问了，我答应你。”未来也是不理解自己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轩辕彬，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眼前的人失望吧。
  “宴会什么时候举行？”
  “现在。”
  “喂喂喂！”可怜的未来再一次被轩辕彬拽跑了……
  三十分钟后，未来还未能从咆哮的发动机轰鸣声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跑车已经停在了一幢三层的玻璃幕墙建筑前，她认得这里，悦己，号称全国最高档的造型设计中心，与尊凡国际马术俱乐部一样，都是专为高端人士服务的场所。
  “你带我来这干嘛？”未来问了句废话。
  “不是来吃饭的，下车。”什么时候，轩辕彬都习惯走在别人前头，刚一进门，服务人员忙迎上来打招呼，完全忽视跟在他身后的小小的未来。
  “steven呢？”轩辕彬问其中一人。
  那人热情地回答说：“彬少，steven老师已经在楼上恭候多时了，这边请。”
  上了三楼，就见一个人背对着楼梯口坐在一张造型独特的转椅上。
  “steven老师，彬少来了。”那人知会一声便下楼去了。
  “轩辕彬，你迟到了。”一个妖娆却不女气的声音让未来很是错愕，这人竟敢直呼轩辕彬的名讳，而且语气平常，真是好奇此人的来头。
  “是，我迟到了。不过你也别坐地起价，还是按照老规矩，一分钟一千五。”轩辕彬说完掏出现金开始点算，“给，七千五。”
  “应该是八千两百五才对。”
  轩辕彬真是拿他没办法，又数了几张，一并递到那人手中，说道：“这里是一万，你赶快把她改头换面一下，时间来不及了。”
  随着转椅微微转动，一个美得不太好形容的男人展现在未来面前。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简单的穿着，随意的表情，咋一看上去平凡无奇，但是，若面对面仔细去看，你就会发现，有一种无形的气质淡淡的笼罩着他，硬生生的将他给独立出来，五官轮廓之间，竟给人一种无可挑剔之美感。
  “就是她么？”双肘撑在皮质的转椅扶手上，十指交叉地撑着下巴，头部微扬，语声纤细地问轩辕彬。
  听到轩辕彬“嗯”了一声，steven开始莫名地兴奋起来，他芊芊十指摆出各种抽象的造型，眼神放光盯着未来上下打量，“这位美女，你知道吗？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感，像是……”
  “好了，你就别废话了，赶快动手。”轩辕彬硬生生地打断了steven的话。
  “好吧，我们开始。”steven轻轻一拍巴掌，从转椅上站起来，引领未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内，将未来按到椅子上坐下，将镜子反转过去。
  “你这样我不就看不见自己了？”未来看着镜子背面奇怪地问。
  steven神秘兮兮地靠近未来的耳边，翘起了兰花指，将食指放在唇边，“嘘！相信我的眼光，我喜欢看客人惊讶的表情。”那唇，是橘色的。
  助理人员都已到位，steven却并不着急，只是一直在观察着未来，时而眼波闪烁，时而喃喃自语，最后，他轻声对一个助理说道：“去把第二个柜子左数第四套小礼服拿出来。”
  礼服拿来后，steven轻轻拍了拍未来的手背，“去把它换上。”
  那是件线条流畅的雪纺制小礼服，细腻的设计，轻柔的触感，让未来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仿佛这是为自己量身定制一般，爱不释手。
  宽敞的更衣室却没有一面可以照人的镜子，这让未来既奇怪又苦恼，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礼服，一颗一颗地解开骑装的扣子……
  “我来帮你。”怕未来穿不出他要的味道，steven亲自走进更衣室，想要帮她穿好。
  “哇！你出去！出去！我还没穿好呢。”未来吓得一只手护住胸前，另一只手挡在背后，尴尬极了。
  steven脸不红心不跳，“怕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东西没看过？再说了，从我悦己走出去的每一位客人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我可不想就你穿着的问题而影响到我的声誉。”
  “你没有女助理吗？让她来帮我就是了。”未来羞得满脸通红，死死贴在墙角，不让春光露出一分一毫。
  “真不是个聪明的女孩，有人出钱，你好好享受就是了。”容不得未来说不，steven自己动起手来，“不习惯就把眼睛闭上吧。”
  未来也不是太过保守的人，只是刚才被steven的突然闯进吓到了，她想了一想，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steven开始整理她身上的礼服，先是将拉链由腰侧拉起，这当中难免会看到未来的内衣，steven啧了啧嘴，微微皱眉道：“都多大了，还穿纯棉内衣？notfashion！有备用的吗？”
  未来睁开一只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可爱的粉色小花内衣，朝steven摇了摇头，意思是她没有。
  “ohmygod！”steven翻了个白眼，“你这样还不如不穿，贴两个胸贴吧，我这有。”还没等未来作出反应，steven手脚麻利地解开了未来的内衣，扔在地上，还“无意”地踩了几脚，“你这件内衣的style跟size都不适合你，你……嗯……应该穿36b的，风格嘛……蕾丝花边的会好一些。”
  “谢……谢谢，我知道了。”未来一脸黑线。
  steven倒是一副怨妇相，“你以为我爱看吗？还不都是为了你？”
  “怎么这么慢。”轩辕彬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朝二人催促道。
  五分钟后，轩辕彬见到了未来，眼前为之一亮，随口一句，“不错嘛。”
  “那还用说！”steven一脸得意地走出更衣室。
  服饰部分算是搞定了，接下来是妆容和发型部分。就见steven展开化妆工具包，整整二十把白凤堂的朱釉化妆刷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眼影盘分冷暖色一字排开，唇膏、唇蜜、唇彩，指甲水、指甲油、指甲片……多到未来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这还不算，就见steven呈上一个小竹篮，竹篮里瓶瓶罐罐尽是些护肤品，他双掌合十，笑盈盈道：“上彩妆前，先做个皮肤护理吧。”
  未来倒了……
  轩辕彬晕了……
  迷迷糊糊地过了一个半小时，时钟指向晚七点，夜幕也已悄然到临。
  “perfect！”这是steven惯用的工作结束语，话音刚落，楼下的工作人员便闻声跑上楼来看老板刚刚完成的“杰作”，无论来者是谁，但凡见到未来的，无不发出惊叹之声，赞美之意，弄的未来很是害羞，头低低的，动也不敢动一下。
  steven将先前反转的化妆镜重新转了过来，对未来道：“你自己看看吧。”
  随着镜子一点点的转反为正，未来的心情也是颇为激动的。望着化妆镜中的自己，一头柔软微卷的长发披在身后，看起来清新自然，丝毫不觉老气；柳叶细眉，琼鼻樱唇，淡淡的橘色腮红将脸色衬托的更加粉嫩红润；一双本就水灵的大眼睛戴上一副自然黑的美瞳片外加一对芭比娃娃式的假睫毛，不但乖巧可爱而且电力十足，整个妆容与身上这件质感轻柔，线条优美的黑色雪纺纱小礼服配合的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未来定定地看着自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心中也是不得不服轩辕彬那句话：人靠衣装！。
  轩辕彬看着未来也是愣了一愣，回过神对steven竖起拇指道：“你真伟大。”
  steven也同样竖起大拇指回道：“你的money更伟大。”
  二人默契一笑，轩辕彬问：“待会你也去吧？”
  steven摇头：“这次不去了，我九点的飞机。”
  “那好，我们先走了。”轩辕彬拉着还在当机状态中的未来走出悦己，此时门外早已候着轩辕彬的专属礼车队伍，一辆宝马七系，一辆奔驰豪华级轿车和一台鲜见的劳斯莱斯，外加数量保镖专车，排场可见一斑。
  三名司机分别打开三辆车的车门，就在未来以为他们会坐上那辆难得一见的劳斯莱斯车时，轩辕彬却拉着她坐进了最前面的宝马车里。
  时间紧迫，司机一路狂奔，闯了红灯无数。轩辕彬坐在车里，时不时地用眼角看向未来，他也觉得奇怪，自己可谓是阅美无数，身经百战，怎么会被这种小丫头片子吸引呢！一定是觉得新鲜罢。
  “你又在发什么呆？”轩辕彬问。
  未来走神，没有回话，直到轩辕彬那邪魅十足的身影全然映入未来的眼中，她才意识到，自己与轩辕彬的距离竟然只有五公分！未来一惊，忙向一旁退开，尴尬地回头看看后面跟着的两辆车子，问道：“后面坐的是谁？”
  “没人。”轩辕彬忍住了笑，伸出干净漂亮的手指自顾自地观赏起来。
  “那怎么……”未来想问为什么每次出行都有这么多车，既容易造成交通堵塞又不环保，干嘛不开一辆车就好了？
  观赏完毕，轩辕彬不经意地回答说：“我每次坐车的顺序都是随性而定，所以，即便是有想对我图谋不轨的，也猜不到我到底在哪辆车里。”
  “为什么……”未来喃喃道。她当然明白，即便不明白，看电视剧或者小说也就明白了，他这叫众矢之的，太多的光环围绕在他身上，难免会有一些个羡慕嫉妒恨的人做出“过激”的举动。
  前方很快就要到达轩辕国皇宫了，那是一个对于贫民百姓来说很遥远的地方；也是一个对于未来来说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地方；亦是一个对于任何人来说，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