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们都辜负了爱
狐狸给我挑了一件大衣，一条裤子，一双鞋子，都是价格不菲的牌子。
导购员一个劲儿的夸我漂亮，我看着标签上的价格，默默无语。狐狸似乎也很高兴，柔声问我喜不喜欢，我只微笑着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把购物袋一并搁在车后座，再不去看。
多年前，我顽固而古怪地拒绝收任何礼物，是因为自尊；而多年后，我强颜欢笑，按捺住从心底里泛滥而出的自尊心，接受与我格格不入的一切，却是因为爱。
而狐狸，你固执的替我打理这一份装备，又是为了什么？
要来的终究是躲不过，一大早狐狸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穿上他为我准备的战衣，吃过早餐，回好蓝血，骑上坐骑奔赴战场。
后视镜中熟悉的风景渐渐远去，我刚刚有所放松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狐狸察觉了我的异样，关心地问：“怎么了？不开心？”
我摆摆手，示意他只是晕车而已，侧过头闭上眼睛休息，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摇晃中竟做起了梦来。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全是陌生的景色。我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清了在车外抽烟的狐狸。此时他倚着车站立着，吐出的烟雾被寒风一吹而散。
我打开窗，冰冷的空气灌进来，稀释了满车的闷热。
“这是哪里啊？”我将头伸出窗外问他。
他熄了烟，伸出手替我理了理头发，说：“再进去就到我家了。”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片高级别墅区，倒也符合狐狸家的家境，不禁责备道：“怎么到了都不叫醒我！”
他只是笑笑，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转头问我：“刚刚见你睡的香，不敢惊扰圣座。现在能起驾了吗？饭团殿下。”
我不回答，只是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然后半起身凑了过去，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轻撕咬着他温软的嘴唇，唇齿间还依稀散出些香烟的味道。
他一愣，马上反客为主，搂住我的腰身将我抵在了椅背上，辗转厮磨，我只觉泪都要落了下来，忙仰起头迎合他的进攻，似是抵死的缠绵。
……
不过5分钟，车子就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来。
天气还是那样冷，我缩了缩脖子，拿了礼物站在原地，看着狐狸的背影，他的身躯很挺拔，不像我总是在寒冷的时候缩着脖子。
狐狸往前走了一阵，似乎是察觉到我没跟上，回头疑惑地看着原地不动的我。
我笑着伸出手，他也无奈地笑，牵住了我的手，我任他将手指插入我的指间，相扣着走进去。
刚进门，我深吸的一口气就憋在了肺里，迟迟不敢吐出来。
只见沙发上三只脑袋齐齐转过来，从左至右分别是梦呆子，狐狸妈，还有……素素。
我马上转头看狐狸，他倒是很镇定，拉着我的手把我带了过去。
我把礼物递给狐狸妈，随着狐狸坐到了另一侧。狐狸妈客气了两句，转而吩咐一旁的素素去厨房拿些瓜果零食来。
素素笑着答应，一场婆媳和睦的戏码，倒比我更像是准儿媳妇。
我瞥了瞥一旁的梦呆子，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嘴唇向上翘起摆出副看热闹的样子，着实让人气愤。
回头又看了看狐狸妈貌似和蔼可亲的笑容，腹诽着，对着这样的脸还不如对着梦呆子的扑克牌。
一阵寒暄过后，狐狸妈吩咐狐狸去单位接狐狸爸，狐狸犹豫着看向我，我微笑着示意他放心。
果然，狐狸才刚走出门，老太太就敛了脸上的笑容，摆出倨傲的姿态，道：“左小姐好手段。”
我礼尚往来，道：“伯母过奖了，左左再聪明也是比不得伯母厉害的。”
她一声轻笑，从上至下将我扫视了一遍，“左小姐还是学生，想必这一身衣服是陈言买的吧？”
我点头，理了理腰带上的蝴蝶结，回答道：“陈言说来见伯母穿好一点才是礼貌。”
“原来左小姐觉得穿上品牌就是礼貌了。”她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里眉梢都是笑意，“看来我倒是高估了你，上次和你说的话，你都还没有明白。”
我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伯母，我比你想象中更爱他。”
“我也和你说过了，爱不是一切，陈言……”
我打断她的话，自顾自地道：“所以我一直很辛苦地想要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想要努力得到您的认可，可惜现在看来，好像是收效甚微。”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母亲，只是左舒，我的经验和感觉告诉我，你和陈言的未来，一定是坎坷多于美满，倒不如早些放手。”
“伯母总是这样笃定我和陈言一定不会有好结局，倒是让我也有些相信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进来撒落一地，我微笑，不是因为我快乐，而是因为我预料到了未来。
我站起身，向狐狸妈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道：“伯母，我就不等陈言回来了，先告辞了。”
狐狸妈也是聪明人，只点点头，低垂下眼帘再不说话。
我拎起包，慢慢地走出这个现在未来都不会属于我的爱丽丝仙境。门外的空气虽然冰冷，但始终轻松。我伸开双臂拥抱的，除了阳光，除了风，还有自由。
刚迈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叫唤，“前面那个。”
我回过头，发现是梦呆子，随即左右望了望，指着自己问：“你说我？”
他只是生气地瞪着我，还是那样凶巴巴的，冷声道“跟着我。”
我偷笑着跟在他身后，经过那晚以后，我一直以为再见会尴尬，现在看来反而是我多虑了，这个傲娇别扭受身上压根就没有尴尬的体质。
再者，对这个城市我也是人生地不熟，贸贸然的跑出来，小说的范儿是有了，回家却是个麻烦事儿。
长途汽车从车站驶出的时候，狐狸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我按下拒接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