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在日本的传说中,只有一个人在屠杀平民时会露出这样诡异的笑容,那个人叫:织田信长。
又号称:九天大魔王。
哈大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大概是因为他躲藏在另一个面孔之下,不用去面对良心的谴责。他完全跟着感觉在走,眼前的一切让他兴奋不已。
杀。杀。杀。杀。在哈大全脑子里只有一个“杀”字在不停的重复着,他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才能满足心中无比的快感。
“住手啊。我叫你住手啊。”尚可喜终于无法忍耐了,他拔出刀向哈大全扑上来,加隆青次从后面夺下尚可喜的刀,把精神接近崩溃的他按在甲板上。
“如果我们不是盟友,我会杀了你。”
“你这个恶魔。恶魔。你不得好死。”
“打昏他。这样也许会好一点。,真是个脆弱的孩子。”是啊。尚可喜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还怀有着理想,浪漫的事物,他是无法接受眼前这残酷的现实的。
加隆青次执行了哈大全的命令。尚可喜感到脖子遭到重击,随后视线中的一切都模糊了。
攻击结束,海港上已经没有能够战立的人了。到处都的鲜血,尸体,和呻吟求救的人们。就连哈大全的士兵,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这里是地狱,人间的地狱。
哈大全走下船,身边跟着加隆青次,他原本的护卫都躲了。他们在害怕,害怕这个本该平易近人笑笑呵呵的郑大人。
安妮跟在哈大全身后五步的地方,她的心很矛盾,眼前的男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挽救了她,给他们母女安定的生活,给了她一个稳定体面的工作,给了她一颗坚强的心。可就是这个男人,下令向平民射击,造就了眼前的血案,眼前的人间地狱。
这是一个怎么的人,安妮无比的迷惑了。
她突然想象尚可喜一样拔刀杀了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但她还是忍住了,她的女儿在这个男人那里。她不能失去女儿,那是她唯一的寄托。
哈大全看出了安妮的犹豫,他走到安妮身边,把一支火枪交到她的手里。然后指着一个倒地呻吟的朝鲜兵说:“你还没有杀过人吧。你要向荷兰人报仇,杀人是早晚的事情,拿这个人试试手,省的以后怯场。杀了他。”
“我……”安妮的手开始抖动。
“杀了他,为了你的女儿。”女儿是安妮的软肋。
“呯。”的一枪之后,那个呻吟着的朝鲜兵彻底安静了。
哈大全拍拍安妮的肩头。“你做的很好,记住这种感觉,如果你适应不了,就无法保护你的女儿,也无法为你的丈夫报仇。”
“你是恶魔。恶魔。”
“谢谢你的夸奖。”
眼泪瞬间从安妮的眼眶中奔涌而出,第一次杀人的冲击,让她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动弹不得。这是每一个战士必须经历的,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杀着,杀着就习惯了,习惯就好了。
人是一种很容易习惯的动物。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了。
“加隆青次,你不会也在害怕吧。”
“不主公。就算的地狱。我加隆青次也永远追随主公的左右。”
“地狱?用来形容这里的景象也不错。”
哈大全走进一片血泊之中,微笑着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着。
“这感觉真不错。”哈大全露出了享受的微笑,他在原地转了三圈,仿佛是在花园中漫步。
所有看着这一却的人都在心里说:恶魔。他是恶魔。
而知道哈大全身份的加隆青次,更是感到无比的震撼:“血刀汗。人如其名。只有鲜血才能显示出他的威能。”
“加隆君。既然动手了。我们就干大一点。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浦山驿的官库。一路沿路抢劫大的商户。把你们能抢的东西都给我抢回来。”
哈大全对着呆愣愣的士兵说:“去疯狂吧。今天你们不需要遵守所谓的军规。自由的泄吧。把这座城市变成火海。让你们的敌人哭泣。夺取他们的财产。抢夺他们的妻女。让鲜血染红你们身后的那片大海。”
哈大全的命令等于一个词。“屠城”。
被恐惧压抑着的士兵们,疯狂了。
他们需要泄,需要泄对哈大全的恐惧,而泄的目标就是浦山驿中的一切,里面的人,里面的物。
“我们只是在执行命令。”这个不能成立的念头。
成了人们掩盖良知的最后借口。
杀戮开始了。
震惊朝鲜的浦山驿血案,也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第121章 初入大海。我们是恶魔。
正文 第121章 初入大海。我们是恶魔。
哈大全没有进城。在潜意识里,他不愿意看到一切东西。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但他依然不愿意去看。就好像唐朝的女皇帝武则天,被她害死的人很多,但武则天本人见到血就会晕倒。
真是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最凶恶的刽子手,往往不会亲手去杀人,他们的帮手很多很多。
哈大全回到船上找了把椅子坐下看海上的风景。
很快安妮来到了他的身后。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大概还受到第一次杀人的影响。新兵都是这个样子。情有可原。
安妮。乔尔斯。这一天真正的改变了。
之前哈大全给了她一颗坚定的心,为了女儿,为了复仇,她必须变得坚强。
现在哈大全又给了她一颗残酷的心。一个朝鲜士兵的生命,唤醒了安妮心中沉睡的魔鬼。不久之后。她将成为让所有海盗胆寒的血色玫瑰,她眼罩上红色的玫瑰花,将成为最让人胆寒的图案之一。
夜袭降临时。尚可喜也醒了。他坐起身,却没有站起,因为他感到无力。他呆呆的望着东方,那里有一座正在燃烧的城市,无数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平民。
在尚可喜眼中。哈大全看到了仇恨与愤怒。
“尚老弟。死都又不是大明的子民。你何必在意。”
“难道他们就不是人吗?”尚可喜的声音中隐含着愤怒。如果可以,这股愤怒能把哈大全瞬间化为灰烬。
哈大全意识。这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因为父亲的关爱,被送到毛文龙那里混资历,混出身。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真正的厮杀。他和那个投靠满清的尚可喜不同。他还是一个心中充满了理想和希望的年轻人。
也难怪他这么愤青。年轻啊。
哈大全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体也才二十一岁。而精神年龄也不过十八岁。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杀鞑子。多经历几次战阵。多见几次血。你就会习惯了。”
“我不需要这种习惯。我不是刽子手。”尚可喜坐在甲板上。依然很愤青的怒吼着。但他没有坐起来。他很想砍死哈大全,但却没有行动的勇气。
他还是太年轻了。
“真是孩子话。你需要习惯。你也必须习惯。别忘了你父亲尚学礼。你哥哥尚可进都是武将。你也是武将。现在他们会保护你。将来呢。努尔哈赤的后金势大。你决定他们会永远保护你吗?难道你不想保护他们吗?”
“我。”
“说到底。你现在不过是一朵温室中的小花。”
“我。”尚可喜无言以对了。他能到皮岛,完全是父亲和哥哥的运作。这里很安全,远离大6,努尔哈赤够不到他们。毛文龙也不会尚可喜过于危险任务。尚家两个男丁在前线打仗,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总得给老尚家留一根苗吧。
尚可喜第一次意识到。他所自豪的成绩,所自豪的官爵,都是父兄用血汗换来的。他不过是一只躲在父兄羽翼下的朦胧的不知人间疾苦的雏鸟。唧唧咋咋的以为自己很强壮,事实上却无比的脆弱。
“行了。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负责。你回去睡一觉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尚可喜没说话。他站起身,迈着疲惫的脚步离开哈大全的船,回道了自己的船上。当他走过被鲜血的染红的港口时,他还能忍耐,当他踏上了自己的船。最后的忍耐力也失去了。他爬在船边,面向着大海使劲的呕吐起来。
面向大海。因为他不敢回头去看。
海港的上的尸体没有人清理。伤者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失血将夺取大部分伤者的生命。有些好心的船主,会派人偷偷的救治伤员。哈大全睁只眼闭只眼,就让他们干去吧。跟多的船主躲在船舱里瑟瑟抖,不敢迈出船舱一步,更不敢拔毛起航。谁知道这群大明来的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尚可喜不必为自己的呕吐感到丢脸。因为许多人都在吐。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恐怖了。
也只有哈大全会向逛花园一样,在血泊和尸体间笑哈哈的穿行,那种行为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人们的脑子里。
这个郑鼎是个疯子。不择不扣的疯子。郑鼎言过:“我姓哈。”
那么姓哈就都是疯子。人们联想到了哈大全的称号:“血刀汗”。这是巴林部通天巫蒙古公主诺巴桑朵儿恶意而为的产物。
但就是这个称号。将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噩梦。
“血刀汗”哈大全。郑鼎说他也姓哈,应该叫哈鼎吧。难道拥有血刀汗血统的人都嗜血如命的疯子。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天色黑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血腥味。
哈大全下到自己的船舱里,他的船舱就是船长室,在这里他拥有一室二厅的宽敞的空间。
哈大全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