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因为你是灵冰王那小子的女人，我也无需劳用我心爱的寒玉床来医治你了。不过我真的很感兴趣，你是用什么把法力封印的？而且，你这么高深的法力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我猜有几个可能。第一，有人将法力强行将灌入你的体内，不过那个人肯定是必死无疑了；第二，你已经修炼法术几百年了。最后一个可能......”无涯顿了一顿，“你已经修炼了几百年了，而且有人将自己的法力传送给你了。”无涯一阵坏笑。
慕夕脸泛红晕低着头，“我不是他的女人。”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看不清她的表情，“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请替我保密。”
“保密什么，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洛殇的，又不只有你一个。”
“前辈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你真以为洛殇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太小看他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用卧冰蚕将自己的法力封印住。这种药物封印的法力，就算是功力极深的长老都没办法察觉出来。唯独我这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喜欢研究药物才知道，被卧冰蚕封印法力的人只要伤口与百年以上真气接触就会有疼痛感，所以当时洛殇的真气会让你很舒服，但我的法力却让你很痛苦。洛殇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偷学药理，以他的机灵劲你这点小伎俩早就被他看在眼里了。”无涯顿了顿，“而且据我说知，炼制卧冰蚕的人是三百年前人称药圣的天源子，自从他死后这种药物便失传了。”无涯适可而止不再往下说。
慕夕听到天源子的名字愣了一下，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该知道的已经全都知道了，转而为笑，“我并不是要前辈保密这件事，而是芸香姐姐和将军的关系。他们两个实在太苦了，如若让旁人知道，将军家中的人一定会驱逐香姐姐，到时香姐姐和将军就再也没有机会厮守了。”
无涯看了一眼慕夕，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夫没有时间去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六根清净，五欲皆空啊！不知不知啊！”
慕夕浅笑，这才松了口气。
无涯拿出一个白色药瓶，“吃了它，两个时辰之后你就没事了。”
慕夕接过来闻了闻，“灵芝散？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无涯看着慕夕笑了笑，“看来你很熟悉药性啊，不过这不是灵芝散，而是灵芝逍遥散，是我在灵芝散的基础上特别调制的。药效会增加好几倍。小丫头，你还需要好好学习啊。”
“前辈教训的是，慕夕有一不情之请，望请前辈应允。”
“干嘛，想让我收你为徒，教你炼药？”
慕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无涯，没想到无涯的心思竟如此细腻，“没错，慕夕虽然功力仍不及师父万分之一，但是我相信整个灵冰城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继承你的衣钵。”
无涯抬了抬眼睛，“你这丫头打什么鬼主意呢。”
“如果只是想要拜灵冰城医术最好，最受灵冰王器重的神医都是鬼主意，那就算师父你不收我，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只是像您这样的神医因为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不敢收她为徒，传出去可不是一件好听的事啊。”
“好吧，我可先说明，是你求我收你为徒的，不是因为你自身的天赋哈。”无涯一边吃着手中的松子一边说道。
慕夕终于松了一口气。慕夕知道这只不过是无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故意收自己为徒，好带自己离开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只是无涯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夕想应该是因为自己那点微薄的药理知识吧。
这寒玉床的确是一神物，慕夕服下灵芝逍遥散之后只不过在上面躺了几个时辰慕夕已经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法力的，眼睛也可以变回黑色了。为了救越麟，慕夕将自己的法力封印解开，但是却没有办法再次将法力封印，所以才会让真气从身体中跑了出来。如果不是寒玉床的帮助，慕夕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好真气。慕夕的法力本就属冰，所以不管是多么寒冷的天气对于慕夕来说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慕夕想要到帐外舒舒筋骨，看见距离帐篷不远的鸽子河边站着几十个女子。她们全都是与慕夕同来的女子。慕夕正想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慕夕回头一看，原来是无涯。
“师父，怎的了？”
“她们今晚要被送给三等功以上的将士了。”无涯声音压得极低。
慕夕皱起了眉头，“那我......”
“你如今是我的徒弟，当然已不在她们的行列了。”无涯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慕夕看着那群女子，“将军在哪？”
无涯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将军帐篷的地方。慕夕马上跑了过去。
“将军！”慕夕先在门外叫道，听到越麟叫她的声音后才走了进去，看见芸香也在里面，“我有些事情想要请将军帮忙。”
越麟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些缓和，看来已经没什么事了，“我想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事情来找我，但是我可能帮不到你了。”
慕夕的样子有些不冷静，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慕夕，“慕夕知道，只是这样的方式实在太残忍了，为什么不能让她们自己选择想要在一起的人呢？”
越麟与芸香相视一眼，“慕夕，王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女子们一律都要......没有例外。”
“包括，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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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红眼
两人不再说话。芸香认识慕夕时，慕夕的相貌与现在毫无差别。芸香是灰眼，越麟的家族不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当时为了有一个在灵冰城中的落脚之处开了迎香楼，遇到慕夕后可以说让迎香楼顺风顺水，也让两人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姐妹。慕夕知道芸香的心上人，芸香也知道慕夕心中爱着一个人，那个高高在上却注定要让慕夕痛苦一生的人。看见慕夕现在这个样子，芸香心生不忍。
“慕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知道我的性子，就算下面的路可能满是荆棘，我也愿意继续走下去。”
“你怎么......”芸香还想说什么，却被越麟示意不要再说了。
慕夕走出帐篷，女子们都已经不见了。慕夕默默走到了鸽子河边。看来她们已经被带下去了。慕夕这才发现，原来鸽子湾是个这么美的地方。水清有鱼，树青无杂，天蓝无云。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似的地方，怎会成为两城战争杀伐之地，尸横遍野。
这时慕夕看见远处一座山上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慕夕连忙跑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山并不远，慕夕很快就到了。谁知慕夕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袍子，一头黑发及腰的男子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什么人？”慕夕停在与男子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男子转过身看着慕夕，怔了怔，然后走了过来。慕夕看见男子一脸英气，眼睛竟是有些接近黑色的暗红色。男子走过来，慕夕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男子见状停下了脚步。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刚才为了帮我妹妹把风筝从树上拿下来所以不小心从山上滑下来了。在下墨痕，敢问姑娘芳名？”男子彬彬有礼。
“你是烈火城的人？”慕夕知道只有烈火城的人的眼睛才会是这样的颜色。
“是。”墨痕正色。
“你知道这里是灵冰城的管辖之地吗？以你这样的法力来这里所为何事？”
“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而且分界线是鸽子河，也就是你刚才越过的那条。”墨痕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原来刚才一个不小心越过界了，眼前这个男子就算杀了她灵冰城人也束手无策的。“你想怎么样？”
墨痕大笑起来，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明明是你跑过来的，为什么问我想怎样呢？”
慕夕看见眼前这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当的男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慕夕面前，“灵冰城人，黑眼，如此美貌，你叫慕夕。”看来慕夕的美名已经传到了烈火城了。
慕夕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这里是这么敏感的地带，而且我们两个分别属于两城人，不管你是不是细作你都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战争再次发生。”说着向回走去。
当慕夕越过鸽子河后回头看去，那个叫做墨痕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小丫头，既然洛殇派我来只是为了救治越麟，现在越麟也没事了，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回宫呢？”无涯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师父，”慕夕作揖，“我......”慕夕面作难色。
“不走不要紧啊，反正也就是在这里看看那些个不堪入目的景象而已啦。”说着无涯便想走。
“我们走吧。”慕夕低着头说道。这样子充满了血腥味的地方，再美慕夕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哪怕是违背良心的。
慕夕一瞬间便回到灵冰宫。灵冰宫还是这样，冰冷而严肃。无涯将慕夕安排在了伏羲药房，好让慕夕能够安心炼药。慕夕没有听到有关于洛殇对于自己利用无涯徒弟身份回宫这件事情有所不满，毕竟无涯是几代元老了，他开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一连几日慕夕都待在药房里没日没夜的炼药，只是托人带给了子路一封保平安的信。慕夕只想要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一日，天气凉爽。慕夕正在炼药。刚把两滴红色的液体滴到炼药炉中便升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变成了一张美人的脸。忽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慕夕连忙将炼药炉的盖子盖上，烟雾马上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