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杀手的愿望

  “千夜，你这种人是没可能对着流星许愿的吧？”坐在我身边的男人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今夜不太正常的“流星”，他幽蓝深邃的眼睛微眯着，望着黑暗的天空，秋夜微凉的风吹乱他的头发，一改往日的活力，给人一种......疲倦的感觉。
  他仿佛忍受不了我的注视，猛地转头看着我。“怎么，10年了，还是记不住我的长相吗？”我无声的回答似乎惹怒了他，他无奈又有些气恼地转回头。
  没办法，这是我的天性，只靠对方的眼睛和波动来感知，从不费神去记忆他们的长相，毕竟对于我这种职业杀手来说，没必要记住即将被我杀的，而想要杀我的，他们身上的强大杀气足够使我印象深刻。
  “千夜，千夜！”流星一改刚才的懒散，焦急地推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明知道我讨厌别人的触碰还偏要触犯我的禁忌。
  “啊，抱歉，...在想什么？”虽然他的话题转得很勉强，但那双担心地看着我的眼睛很快熄灭了我的怒火。
  “许愿。”简洁地回答他，我讨厌说话，讨厌人类的这种沟通方式，不仅费时费力，而且还要费神区分真假。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组织里的大部分人都以为我是个哑巴，还经常有或同情或嘲讽的话传入我耳中，都说杀手冷酷无情，但那也只是在他们执行任务时，而无聊的时候互相攻击、算计、诋毁从无断绝。有时真想把这些内心和我一样丑陋的动物杀光，可是那之后呢，又应该去哪？
  “千夜...”流星这家伙又打断了我的思绪。恼怒地瞪着他，作了10年的搭档，今晚突然发现他很烦人。
  “那个...可以告诉我吗？你的愿望。”听得出他在尽量婉转地表达他的意思，但是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吗？这种语气真不像他。
  “我想，作为人，活一次。”
  “......这样啊，的确，干我们这行的最羡慕那些普通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当然地曲解了我的意思，还在那儿胡乱感慨。
  晚风吹走了我微不可闻的叹息，也吹散了我的思绪。我不再看流星，也就没看到他的攥出血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