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所谓爱情
枫儿很喜欢一个人吹风,我在远处看他总有种他会随时乘风归去的错觉。
“小心被风吹走。”我半真半假地和他开玩笑。
枫儿回头看我时,脸上满是泪痕,但,却笑得灿烂。
“不用勉强自己。”我有多久没见过这种凄美的微笑了?
“雪儿姐……我…喜欢他。”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嗯。”
“我,爱上了一个叫景的男人,而且……他…是我父亲。”本就苍白的手紧握着拳止不住地颤抖。
“嗯。”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应该,但是…没有用……做不到啊,做不到…不爱他。”
“嗯。”
“我是个贪心的人,原本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就好,可是,越来越贪心,希望他能多注意我。所以……不想解毒,如果,我死了,他会记得我吧,偶尔会想起我吧,哪怕只是当作儿子也好…”
“他不会。”
枫儿终于抬起头看我,眼中全是痛苦。
“他会陪你一起死,当然不会偶尔想起你。”
枫儿不可置信的表情被一个黑影带走了。景帝啊,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全看你自己的了。
三天后。
“枫儿,想通了?”
枫儿只是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总算可以开始了,轻点他的睡穴,好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好了,咱们开始吧。”
“等等,还差一味药没找到。”景帝皱着眉头提醒我。
“没关系,我药方里写的全是解毒之后给他调养身体用的,说白了都是世上珍贵的补药,就算你没找齐也没关系。”
“你……为什么故意拖延时间?”
“我只是怕你在身边烦我,干脆给你找点事忙。还有,这些日子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我做的准备工作你帮不上忙,就没告诉你罢了。”
“……那,你现在都准备好了?”
“嗯,昨天刚刚完成。行了,不浪费时间了,抱着他跟我来吧。”
“这就是你一直准备的东西?!”唉,能见到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帝王大呼小叫怒发冲冠也是不容易的。
“怎么?瞧不起这个浴桶啊。这桶里的每一滴水都是我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仙露。需收集每日日出之时灵草上的露水。好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把他放进去吧。”
“………你干什么?!”
“我不进去怎么帮他解毒?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是关键时候,哪怕是小意外我们俩都可能送命,你就安静地守着吧。”
这也许是景帝见过的最诡异的解毒方法了,那个女人…在放血,在手臂上狠狠地破开一道狭长而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到一刻钟,桶中的水已是血红一片。可那女人只是闭着眼靠在桶边假寐,毫无痛苦之色,仿佛受伤的不是她。
虽然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强,但景帝不敢出声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
夕阳染红了整个房间,千叶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没事了。”轻不可闻的声音还是被景帝听到了。
尽量轻柔地将心爱的人儿抱出来,擦干身体,裹进被子。又转回来将瘫作一团的同样纤细的女人抱到另一处榻上。
“你怎么样?”难得地对枫儿以外的人放柔态度。
“嗯,大概,快死了吧。”
“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血可解百毒。本来是打算找齐‘离殇’的解药的,可是,枫儿他撑不到那个时候,只好用这个办法。”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嗯,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无所谓吧,我累了,让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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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爱情,到底拥有怎样的魔力呢,使人如此疯狂。我不懂。
即使知道当年邪尘曾深深地爱过我,但是,我仍然不懂,这所谓爱情。
只是,我知道,如果眼看着这一对苦命的情人被死亡分离,我那很久以前就破碎的心仍然会隐隐作痛,很沉重很麻木的钝痛。
邪尘,我又在做毫无意义的蠢事了,自己得不到幸福,就希望别人可以代替我幸福下去。
如果你在,恐怕又要骂我多管闲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