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容晓诺也笑了:“人活着本来就有很多艰难,如果再学不会寻找乐趣,又怎么会有勇气继续走完这
满是荆棘的道路呢?”
林煜轩不语,只是点点头。
这个看起来荏弱纯净的容晓诺,原来拥有一颗坚韧的内心。
古今往来成大事者,除了能力、机遇和努力外,必备的就是一颗强悍的心脏。
一个人在这广阔的世间,不过是沧海一粟,在狂风险浪里颠簸,承受能力差的,早已吓破胆,又怎
么会有耐力到达胜利的彼岸呢。
成大事者是如此,普通人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也容易被各种艰难困苦所击倒。
容晓诺看着窗外说:“这会江滩应该更舒服。”
林煜轩看了她一眼说:“想去江滩,那我们现在去吧,反正也不远。”
夜已经很深了,白天里热闹的江滩也安静了下来,也不复平常的灯火辉煌。
不远处海关钟楼的灯依然亮着,让人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觉。江上的游船似乎也已在这个安静的深夜
睡着了,静静地泊在那里。
容晓诺趴在栏杆上看着江对面的建筑连同着点点灯光倒映在江中,脱口而出:“楼浮水面,水浮楼
。”
林煜轩笑了:“这里恐怕算不上,我家在苏州的老宅子是个三层小楼,正在湖上,那个小楼才真正
叫楼浮水面水浮楼。”
容晓诺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北方人吗,怎么老宅子在苏州呢?”
林煜轩本来扶着栏杆慢慢地向前踱着,听到她的话回过头来说:“我母亲是苏州人,我的童年是在
苏州度过的。”
容晓诺眨眨眼睛笑了:“苏州历来产美女,你母亲一定很漂亮。”
林煜轩苦笑:“是很漂亮,只是。。。”
林煜轩没接着往下说,只是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不经意间,他就想到他的母亲,那个美丽而脆弱的女人。
他抬眼看着容晓诺,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他觉得像那长长细细的睫毛似在他的心头轻轻扫过,像小的时候,母亲亲吻他时,她的长睫毛也是
这样轻轻颤动。
母亲自小长在苏州,出身书香门第,长得好又气质不俗,吸引了很多追求者。追得最紧的应该就非
父亲莫属。父亲并不是苏州人,而是来自北方的世家子弟。父亲本来只是到苏州游玩,却对母亲一见钟
情,用尽了各种手段打动了母亲的芳心。而母亲家虽然只是小康家庭,却是心气很高,对女儿的婚事自
然是慎重又慎重。外公外婆都不看好这段感情,因为他们觉得婚姻还是门当户对的好,怕女儿在大户人
家会受委屈。而那个父亲的家庭也不愿意接纳这样一个女孩子,纵然她知书达礼,只是这样的他们更倾
向于娶一个对家族事业有帮助的媳妇。
但爱情的火焰燃烧了一切理智,在这个父亲的强烈攻势下,母亲没多长时间就丧失了抵抗的力量,
并且很快就怀上了他。这时所有人的反对都起不了任何作用,灰姑娘终于嫁进了豪门。只是,生活并不
是童话,灰姑娘并不是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灰姑娘美丽也很脆弱,像个玻璃娃娃般让人心疼。童话里,这是吸引男人的有力武器,可是在生活
中,这是致命的缺点,因为现实中,脆弱的人生存能力都很弱。大家族关系非常复杂,一个没有背景没
有依靠的灰姑娘受尽了欺负。刚开始的时候,丈夫还很呵护,可是时间长了,丈夫也厌烦了。一个没有
背景又在生意上帮不上忙的妻子,还经常在丈夫劳累一天回家后泪汪汪地对他,有多少男人能长期忍受
呢。
母亲这个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的玻璃娃娃,在这个大家族里受尽了公公婆婆的奚落,受尽了妯娌们
的挤兑,最后还被丈夫冷落。于是结婚没几年,她就得了抑郁症,长年依靠药物来维持生命。而父亲却
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大家小姐,那是一个开朗而能干的女子,顿时让他耳目一新,虽然丈夫始终强调他
们之间并无私情,可母亲的抑郁症却因此日益严重,有一次服了镇定药物后还执意要开车,发生了惨烈
的意外。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25岁,而那时他只有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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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很久以前有一首歌,歌里唱的是:一开始我以为伟大是爱情,但最后我发现强悍的是命运。
也许人生在世,总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小时候,他总觉得母亲很可怜,可等他成年了以后,他慢慢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也许换一种生活方
式,也许人生可以不用这样悲惨。母亲的悲剧给了他两点启示:第一点是婚姻一定要门当户对,生活方
式和价值观的差异也许就是爱情最大的障碍,第二点是女人一定要有一颗强悍的心脏,太柔弱的女人可
以用来爱,但一定不能共同生活,因为这将是一个男人巨大的负担。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女人可以让男人爱得死去活来,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名份,因为太软弱的人是担不
起名份背后沉甸甸的责任。
昏暗路灯下,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得他的脸上却全是忧伤。
林煜轩转身看向她,缓缓地说:“你觉得羊爱上了狼会怎么样。”
容晓诺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羊怎么可以爱上狼,柔弱的羊能在狼群里活下去吗?而
狼离开狼群又有何处可以安身呢?”
林煜轩看着容晓诺,久久不语。
他果然没有看错容晓诺,这个纯净的女孩子实际上已经洞悉了世事,明白世道艰难,生存不易。
于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一个娇美的瓷娃娃可以用来金屋藏娇,可以用来作解闷之趣,但终身伴侣,
必然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并肩携手,共对风雨之人。
一开始,母亲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痛苦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开始,父亲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家族的纷争中落了下风。
江边的晚风带来阵阵凉意,一如林煜轩的回忆中有些忧伤的心。
他看容晓诺的发丝在风中飞起,她似乎有些受凉了,打了一个喷嚏。
林煜轩脱下外套,轻轻地帮她裹上。
容晓诺抬起头,轻轻笑着说了声谢谢。
暗夜里,她的眼睛亮晶晶,带着湿润的水意,如同落在江中的星星。
林煜轩只觉得心中那细的一根弦被什么轻轻拨动了,痒痒的,又带着一点莫名的兴奋。
他忽然就有一种吻下去的*,吻*那不着粉脂,却有着水样光泽的唇。
世界是这样的安静,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俩。
彼此相望,用眼神在交流在心声。
他似乎听见身体里血液沸腾的声音,感受到那种热度。
风吹起她的发丝,在他脸上轻轻地拂过。
他甚至有一种*,挽起她的青丝闻一闻独属于她的味道。
但在那最后一秒,他抑止了所有的*。
只因为她是容晓诺,不是那些随意可得的女子。
他放下环抱住她的手,体贴又不失礼貌地说:“很冷吧,我送你回家。”
打开门的时候,容晓诺没有开灯。
借着走道的灯光她看到腕上的表已经指向了两点十分。她很少这么晚还没睡,但今天的晚归却并不
让她郁闷,甚至有些心情舒畅的感觉。
想着那样的晚风,那样的江景,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上去。
她关上门,屋里陷入的昏暗,但并不是漆黑一团。
月光透过落地窗的薄纱洒了进来,给屋里带来了朦胧的气息。
家里很安静,似乎没有人。
容纪泽最近很忙,通常都回来得很晚,她已经有几天没有见他。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她也不好解释她的晚归。
容纪泽不喜欢她加班,自然也更不喜欢她加班以外的晚归。
厨房的炖盅依然亮着灯。
因为她晚上向来吃得少,所以家里晚上常备着糖水,通常半个月都不会重样,而今天的是白莲雪蛤
羹。
其实她并不讨厌这样的糖水,只不过是容纪泽安排的,她多少有些反感。
因为他总摆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吩咐工人做些什么什么菜,炖些什么什么甜品,那表情典型地一副
想像毒害她的样子。一想起他那表情,她就觉得那不是甜品那是鸠酒。
不过她今天心情大好,她拿起调羹尝了尝,挑挑眉盖上盖子。
她走进房间随手把包扔到一边,准备进浴室洗澡。
平常的她不会如此随性,因为容纪泽是个律己甚严的人,所以在他身边,她不自觉地就拘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