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在静静凝注了对方半晌之后金发青年缓缓敛去了面上的激动之意,神情肃然地接道:“当初你无声无息地在任务中失踪,虽然我和拳西极力抗议,可最终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老家伙们还是坚持要将你按照殉职来处理了――可是在时隔许久之后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现世出现?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呢?”
注意到对方眸间一闪而逝的怀疑之色,路歧不自禁地心中一冷,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方自强行按捺下了将实情和盘托出的冲动,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面具微笑着开口答道:“不……我的确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且之前我告诉浦原他们的话语也是实情,我的确是在任务中丧生了,可是在恢复意识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数百年之后。不过我可是不会忘记我所承认的朋友的哟,真子。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来到现世?”
金发青年稍稍怔了一下,继而略带惭愧地侧首避开了女子全无半分杂质的双眸,自嘲一般地低声开口道:“在百年之前包括我在内的其他的几名队长和副队一级的高级席官被放逐到了现世――这一切都是拜你的乖儿子所赐哟。”
“加咏椋克为什么要这么做?”路歧这回倒是真的有些吃惊了,而平子真子却并没有对她的问题予以正面的回答,仅仅只是略有些漫不经心地喃喃道:“死神和虚之间拥有着一道界限,而打破界限者则能够获得虚的能力――你的那个儿子便是最先发现这一被称之为‘虚化’的现象并能够自由操控死神和虚相互转化的人之一,从这一方面看来你的那个儿子真的是个不折不扣天才呐……”
以路歧对这位好友的了解自然是轻易地听出了他话中的隐喻之意,微皱起了眉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加咏榇蚱屏四忝巧砩系恼獾澜缦蓿害得你们被尸魂界放逐?”
“的确如此……不过我想他所针对的只有我和拳西而已,充其量爱川罗染也算是半个,至于其他的人大概只是受到了我们的牵连吧。”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却神情古怪地接道:“在你离开之后我提拔加咏槌晌了我的副官,可是在百年之前我却突然发现他在私下进行虚化的实验――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原本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之后他却用暗算的方式使几名正副队长成功虚化并将责任推到了浦原喜助的身上。按照他的说法……腐朽的尸魂界终将由他亲手毁灭,而我们这些被放逐到现世的死神反而是少有的不被牵连的好运之人。虽说我知道在你失踪之后那小子的情绪便一直有些不对劲,但是佑子……不是我说,你的这个儿子是不是有点……中二病?”
面对好友这样的评价,一向口齿伶俐的路歧一时间竟有了不知该如何辩驳的感觉。虽然作为母亲她实在是不愿批评自己的孩子,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平子实在是将自家儿子这种愤世嫉俗的思想描述的相当的形象。过了好半晌才抽搐着嘴角开口问道:“虽说加咏樽龀隽四茄相当于背叛的事情……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并不是很怨恨他?”
平子很是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一头金发,半是郁闷半无奈地道:“我倒是也想要怨恨他……可是他在使我们虚化之后非但主动告知了我们控制虚化的方法、并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而且在我们离开之后他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使得中央四十六室将格杀的命令改为了放逐,甚至每年还会派人将充足的生活费送到我的手中――那臭小子这样的做法简直就像是将我这位堂堂前五番队队长当作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嘛!凭心而论这些年我在现世的生活并不比尸魂界来的差,的确一开始我是对他颇有怨言没错,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他的行为除了感觉到无力之外倒也没觉得什么了。不过这么想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人而已吧,其他几个人可是依旧恨他恨到牙痒呐……”
104、(五)所谓旧事 ...
路歧倒是并没有在意对方调谑的言语,只淡淡一笑便直接岔开了话题:“虽说如此……可是身为队长的你被判流放现世对你家族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金发青年面上的笑容一瞬间带上了些许自嘲的意味,平静地开口否认道:“这倒也不会――五百年前平子家族的确能够算的上是仅次于四大家族的高等贵族,不过在你离开之后不久便开始败落了。你还记得你曾经在刀魂宫见过一面的幸西伯父吗?数百年前他和平子家族的另外几名刀匠相继病故,在此之后中央四十六室便借故将刀魂宫的管理权限从平子家族手中收了回去。家族中的那些老家伙们虽然整日叫嚣着让我这个五番队队长接任家主之位努力振兴家族,不过你也是知道的……家族中我所在意的原本便只有包括幸西伯父在内的那寥寥一两人而已,而且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成为那些家族长老手中的提线傀儡。其实被放逐到现世对我和其他人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晃便是这么多年,恐怕那个原本便阴暗的尸魂界已经愈发腐朽到了骨子里了吧。”在稍稍顿了一下之后又嬉笑着接道:“说起来……加咏槟切∽用磕昱扇怂屠瓷活费的时间似乎就在最近几天,你需要我帮你给他带个消息吗?我想那个恋母的小子要是知道你未死的话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当初她的行径即便以不告而别来形容也并不为过,想必要哄得她那个虽然看似温文和煦实则睚眦必报的儿子不再生气一定是相当困难吧?想到此处,一向处事果决的路歧倒是难得地举棋不定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摇了摇头:“暂时不必,等我身体大致恢复后会去尸魂界找他的。”
“好吧……你们娘俩的事情我还是不掺和了,免得殃及池鱼。”平子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继而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凑巧地占据了黑崎一心老婆的身体?看那小子刚才那副见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跳脚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将你当作是他的禁脔了嘛……你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我们的同僚,我可不想看着他被你的乖儿子用镜花水月砍死!”接收到好友投来的略带疑惑的目光,立时主动地开口解释道:“他是在你离开之后才继任十一番队长的,就算你不认识他也并不奇怪啦……不过他仅仅只担任了三年队长便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被流放到了现世。在现世结婚生子的他原本也过的相当滋润,谁知道黑崎夫人会倒霉地摊上了这档子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黑崎夫人的灵魂应该是被虚吞噬了吧?”
路歧默默地点了点头,在抬头扫了一眼门外的天色之后才略带疲惫地结束了两人间的叙旧:“的确如此……等到我有空的时候再和你慢慢聊吧。这个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昨天也流了不少血,我还是先随黑崎去他家中休息一下会比较好。”熟料她自以为平常的话语却令得面前的青年一脸激动地挑跳起了身来,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大声道:“你对华夏文化一向很了解,应该也听过‘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吧?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住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中?就算这个身体是他老婆的也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啊!我刚才说的话你根本完全没有听进去嘛!”
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啊……路歧忍不住嘴角一抽,直接无视了满脸哀怨的金发青年转身大步向立在门外的早已有些等的不耐烦的黑崎一心走了过去,在与同样等在门前的浦原等人打了招呼之后才跟在男人身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或许是因为并没有对身旁女子的演技抱太大的希望,黑崎一心在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家中的人口构造后便再次握着手中的圆珠沉默了下去。虽然在理智上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位女子并不是自己的妻子,不过十余年所培养出的夫妻感情却使他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堂堂正正地面对面前这位顶着自己熟悉无比的躯壳的女子――在一阵难掩尴尬的静寂之后,临时组成的伪夫妻组合终于来到了黑崎家所居的两层小楼的下方。而就在两人踏上门前阶梯的同时,面前的大门却陡然被人哐地一声自内推了开来。在下一瞬间先前曾见过一面的橘发少年黑崎一护便一脸焦急地自屋内跑了出来,一路上甚至还险些因为心神不属而绊上一跤,还未奔到两人近前便已迫不及待地叫出了声来:“妈妈,您的伤怎么样了?
黑崎一心皱了皱眉,伸手将似欲扑到女子怀中的少年拦了下来,简单地开口解释道:“真d身上的伤已经无碍了……不过失去的记忆却并不是轻易便能够恢复的。”
少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眸,直到对上面前熟悉无比的女子向自己投来的陌生目光时才一脸沮丧地垂下了头去,没精打采地低声道:“都是因为我的任性妈妈才会变成这样,如果妈妈的记忆一直都无法恢复的话……”
记忆中的那几道小小的身影在脑海中莫名地一晃而过,女子原本打算敷衍了事的心思也渐渐地淡了,在暗自叹了口气后方自顶着惯用的温和面具接过了话头:“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大概听一心说过了――不过只是记忆而已,你不需要太过在意。每一个孩子在母亲的心中都是无比重要的存在……虽然我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不过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想必就算是牺牲性命我也是不会后悔的哟,一护。”
似乎是未曾想到面前萍水相逢的冷漠女子居然会说出这种类似于安抚的话语,黑崎一心不由得一脸震惊地张大了口,在接收到女子投来的略带警告的目光后才苦笑着打起了圆场:“真d说的对……一护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对了,夏梨和游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