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必了,我会将浅浅留在山中。”
  此时浅浅已将饭菜做好,端到了竹制的桌上,朝着屋外喊:“师父,吃饭啦!”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终于开了这篇师徒文了,好欢乐……
  ☆、第二章 离开茗山
  箫子朗起身,缓缓的朝着竹屋走去,云清与小七早已习惯箫子朗的作风也起身跟去。箫子朗缓步踏上台阶,进了屋中,身后的小七嬉笑着问:“浅浅做了什么好吃的招待七哥哥了?”
  正在往碗中盛饭的浅浅直起身子嗔笑道:“师……”本想叫师叔,想了想又改口道:“七哥哥最贪吃了。”
  箫子朗皱着眉:“小七,莫要胡闹,教坏了浅浅!这辈分怎能乱了套?”
  浅浅朝着七师叔吐了吐舌:“师叔,你看师父都不许。”
  小七依旧笑嘻嘻的伸手去敲浅浅的脑袋,摇首叹道:“浅浅何时能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总是笑得像只老鼠,日后可怎样嫁得出去呦。”语气颇为苦恼。
  她躲开七师叔的敲打,盛上最后一碗饭:“吃饭啦。”
  箫子朗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在桌前坐下来,似乎早已习惯师弟的放荡不羁的性情。见师父坐定立即将饭碗递到他的手中,箫子朗熟稔的接过徒儿递来的碗筷,亦将一副碗筷放在徒儿的面前,简单而体贴的动作,无法形容的默契与亲昵,看的云清胆战心惊。
  浅浅甜甜一笑:“七师叔,云师叔快坐下吃饭吧。”
  小七笑嘻嘻的坐在浅浅身旁,云清也干笑着坐下了。简单的四个小菜却不失精致,色香味俱全,一顿饭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人吃的味同嚼蜡。
  饭毕,浅浅收拾完餐具便去将院中晾晒的药草翻了翻。闲下来,天离便到了,与浅浅嬉戏。小七从身后走来,笑道:“多日不见,天离长大了不少。”
  浅浅蹲在地上抱着天离的脑袋,伸手顺着天离背上的皮毛而后扬首看着他笑:“天离长得可快了,还很乖。”天离在浅浅怀中蹭了蹭,一点森林之王的气势都没有,小七不由得惋惜:“啧啧啧,这头老虎竟连一点森林之王的气势都没有,真是可惜了!浅浅似乎……很喜欢天离?”
  “是啊,浅浅喜欢师父,喜欢天离。”初见天离,天离还是个幼崽,湿漉漉的黑瞳,长长的睫忽闪着,甚是可爱,只一眼就将她蛊惑了。当初求着师父收养了失去母虎庇佑的小虎崽,将惹人怜爱的小虎崽子带回竹屋,取名为天离。
  她与天离整日厮混在一处,后来天离长大了一些,师父便将天离带回深山。再后来师父说天离是森林之王,万不能一直留在身旁,这才将天离送还山中。终归天离知道感恩,念着浅浅,每日捕完猎物便来看看浅浅,与她嬉戏。
  站在不远处的箫子朗听到徒儿说完,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定了下来,他从未想过这个徒儿会离开他。午时小七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头一震,浅浅是他的徒儿,亦有嫁人的时候,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办?冷漠的心纠结着,却在听到她与师弟的对话之时,所有的不安、惶然顷刻间烟消云散。
  “师叔……”
  话未落,头又被敲了一记,不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七哥哥。”
  她抱着天离吐了吐舌:“师父说辈分不能乱的。”
  “师兄不在的时候唤七哥哥。”
  “哦,七哥哥,你与云师叔来找师父有什么事?”
  “师兄没有告诉你?”小七微微诧异的询问。
  她摇头:“师父一直被云师叔缠着,怎么告诉我?”愤愤不平的语气轻然流泻。
  他不停的笑,浅浅怀中的天离忍不住抬首瞪了他一眼。轻笑着问:“浅浅不喜欢云师叔?”
  她嘟着嘴,不情愿的道:“谁喜欢啊,总是与浅浅抢师父。”话一出口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往他身后看去,见无人才偷偷的松了口气,又缠着问:“究竟为了什么事找师父嘛?”
  摇着折扇的小七心中不由一沉,却还是笑问道:“浅浅可知你云师叔是何人?”
  浅浅拍了拍在一旁调皮的天离,轻呵:“天离,别闹。”才眨着清澈的眼眸看着七师叔,摇了摇头。
  “云师叔是蚀善国国君的妹妹,亦是公主。国君也是七哥哥的师兄,你师父的师弟。如今国君病了……”
  “哦,原来是想请师父为他看病呐。”
  “浅浅一点就通,不愧是江湖神医箫子朗的徒儿。”
  她皱着眉,不顾七师叔的调侃苦恼的道:“如此说,师父又要丢下我了?”
  小七含糊的安慰:“师兄担忧浅浅太过单纯,出去易被人拐去。”
  她落寞的抱着天离,闷闷的‘嗯’了一声。
  站在徒儿身后的箫子朗心中一紧,只因徒儿那落寞的背影。
  “这一次又要走多久?”
  “也许三五十日,浅浅喜爱什么告诉七哥哥,七哥哥给你带回来。”
  “七哥哥将师父平安带回来便再无所求。”
  “嗳?浅浅怎么可以这样偏心?”
  “心原本就是偏在左边呐。”
  ……
  第三日箫子朗、云清与小七三人便动身前往邬城,浅浅与天离一直将他们送出茗山依旧恋恋不舍,云清与小七一直催她回去,她总是娇笑着躲开,直到师父开口,她才期期艾艾的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天离回去。
  小七看的一阵心酸,倒是箫子朗仍是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师父走了,浅浅抑着性子在山中呆了一二十日,师父在时采的药大多都已经晾干。每次师父出门只要放在院中的药草都晾干,师父定回。这一次都已过了这么久,师父还未归,只得每日带着天离守在茗山的入口。
  一个月过去了,她越加的焦躁,人一旦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那些在脑中纠结的情绪都会在睡梦中显现出来。
  “师父……师父。”浅浅大叫着惊醒,衣服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张口在手臂上狠狠的咬下去,疼痛袭来呢,才知不过只是个梦。
  抱着双膝,将下颌放在膝盖上,那鲜红如血的颜色,云师叔如花笑靥,师父清浅的笑容,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切。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打湿了雪白的中衣:师父许久未归,是否真的做了云师叔的夫君,蚀善国的驸马?
  思绪一旦打开,那些臆想出来的执念犹如剧毒在体内蔓延开,肆无忌惮的在血液中游走。又犹如一把大火,越烧越烈,直至焚为灰烬才罢休。
  一夜未睡,晨光微曦她就收拾了几件衣物,在包袱中揣了些药草就走上了出山的路,天离一直随在她身后,无论她怎么呵斥,天离也不愿离开。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天离带在身边,一人一虎便踏上了寻师路,深怕慢了些师父就被云师叔夺了去。
  一个俊俏的少女就已够惹人注目了,何况身旁还多了一只老虎?老虎虽不是很大,但毕竟是兽中之王,着实会让人畏惧。一路行来,探究的、畏惧的、好奇的目光不知承受了多少,她丝毫不在意。她只在意街边突然出现的新奇玩意儿,旁人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是在打量旁人。
  人们既害怕又好奇,躲得远远的,而然又忍不住去探索那一人一虎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一次出茗山的浅浅见到什么都很新奇的,带着初生孩童般的眼眸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见到惊恐躲避她与天离的人们,闪着迷茫的眼眸拍着天离的脑袋咕哝着:“他们是不是被你吓着了?”
  天离不满的低吼,脊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她又独自对着天离咕哝:“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死赖活赖的跟着我。”
  天离有些恼怒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身上的毛炸得更是厉害,浅浅见状偷偷的吐了吐舌尖:“好嘛,好嘛,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啊。喏,把凶狠的眼神收一收,良善一些,人家就不会怕你啦。”说着就为它梳理炸起来的毛,抚平它的情绪。
  她可不敢惹火了天离,若是天离真的回茗山了,她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师父没有留钱银给她,她便将师父采的珍贵药材带了出来,以保证她不至于三餐不济,饿殍街头。住在深山,并不意味着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少女,她知外面的世界无论是衣食,还是住行都是需要付钱银的。
  师父是神医,求医之人数之不尽,师父虽未受过钱银,但是白玉凤凰、翠玉佛陀、血色翡翠,竹屋中并不稀少。她知道那些都是无价的宝贝,可是她就是不喜爱,晃着左手,听着玉玲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餍足的笑了笑。
  左手手腕处挂了一条白玉制的玉玲铛手链,颗颗铃铛都是羊脂白子玉雕刻,玉色纯白无暇,晶莹剔透,触感细腻温润,光泽如脂。那是师父在她十岁之时送给她的,她一直是若珍宝的宝贝着,而事实上那链子却是是稀世珍宝,这世上仅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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