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没有在说话只是转过身一路朝山上走去,孟庸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若是细看定能看出他全身都在颤抖。
  浅浅倒也没有在说什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山壁前,浅浅上前将爬满山壁的藤蔓掠开,藏在藤蔓后的石门露了出来,她退倒一旁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孟庸伸手推石门,双手早已暗藏内力,但那门却纹丝未动。浅浅站在一旁缓缓的道:“想来师伯在舅舅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为何连舅舅的脾性都不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师伯是来求书的,强用内力是打不开石门的。”
  孟庸沉吟半晌竟跪了下来,朝着石门拜了几拜,只见两扇石门同开了。孟庸大喜忙于浅浅一同进了石室,石室并不大,内除了一块大石头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孟庸诧异的看着浅浅,她伸手一指:“师伯要的东西就在此中,这可要师伯亲自取出。”
  孟庸上前四处摩挲,竟找不到法门,忍不住问道:“书在石中,如何取出?”
  “当初师父说‘天生万物,生生相克’舅舅用尽毕生心血完成《神医药王篇》却又担忧落入奸人之手而为祸天下,因而将制毒之术与解毒之法分开记录。若是制毒之术落入奸人之手,那心怀正义之士定会想法设法找到解毒之法,故而将解毒之法分在石中,只盼有缘之人得到,万不要为残害苍生。“
  ‘不要危害苍生’‘正义之士’这些莫过于一个‘恭’字,往日师父对其机关暗格之术颇有造诣。想了半晌便屈膝跪下对着大石虔诚的磕起头来。
  孟庸虔诚的拜过七七四十九拜,忽然听到一阵巨响,抬头细看竟见石头裂开了,路数一个黑漆漆的盒子。孟庸起身上前将盒子区在手中,细细的摸着黑檀木的盒子,许久才颤抖着手打开木盒取出河中厚重的书册。
  浅浅只见那黑厚德书册的封面上《神医解毒篇》几个大字金光闪闪,不由的一阵轻笑。想来舅舅曾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自不会只是将册子誊写一遍就罢了。
  孟庸迫不及待的翻了翻手中的书,神情突然似喜似悲,这册书中不但详细的记载着毒药的解毒的药方,更附有阴阳变幻,战阵用兵之术。
  “湿敷语气在此乍惊乍喜倒不如回去看看怎样救屋中的那女子。”
  “说的是,说的是。”孟庸捧着那书不断的点着头。
  浅浅与孟庸回到竹屋,浅浅去厨房做饭,忙了一日滴水未进确实饿了,孟庸自从得了书回到竹屋就钻进了有那女子的屋中翻着书去找解读的法子了。
  “师伯,吃些东西再找吧。”浅浅将做好的几个小菜端到了屋中放在了桌上,有端了半碗米汤朝着床那里走去。
  “你要做什么?”孟庸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浅浅,浅浅一惊差点将手中的碗失手落到地上,惊讶的看着孟庸说:“我只是给她喂些汤水,你以为我会害她吗?”
  “谅你也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害了她对我没有益处,我不会做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事。”将那女子扶起身靠在自己的的胸前小心的喂她喝汤,“师伯与其在这里看着我喂汤水倒不如快些找到解毒的法子。”
  “法子已经找到了,只是……”
  “需要至爱之人三两的心头肉做药引。”浅浅为身前的女子喝完最后一勺的米汤缓缓的陈述。
  “你知道?”孟庸满眼的不可置信。
  “师伯不要忘了,我曾是神医的徒儿。我说神医救不了这个女子是因为能救她的人不是神医而是你,没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性命,这就是人性。”
  “不过三两心头之肉,我孟庸给得。”
  浅浅瞪着眼睛看着一脸闲适的孟庸,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人会为了谁而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哥哥告诉她的,哥哥嘱咐她牢牢记住。哥哥骗了他,他为了自己放弃了生命,而今孟庸要为床上的这个女人而挖掉心口的三两肉。
  “我若出了什么事,请你救活她。”浅浅看着孟庸的眼睛,企图在他的眼中找到恐惧与退缩的痕迹,可惜孟庸让她失望了。
  孟庸亲自执刀,一刀一刀割下了胸前的肉放进了盘中,身体中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他的双手。浅浅之时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将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了下来放进盘子中,没有一丝的呻吟声。孟庸那认真而又虔诚的神色让浅浅误以为他割下的那一片片鲜血淋漓的肉片不是他身上的,似乎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将最后一块肉放进盘中,孟庸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看着浅浅扯了扯嘴角:“劳烦你了。”
  浅浅点了点头,孟庸见浅浅允诺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床前在里面躺了下来,左手握着女子的右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浅浅大惊失色,这个男人是不想活了么?忙上前将早已备好的止血药倒进了那一个大窟窿中,他只是哼了两声有没有声音了。大致的为孟庸处理的伤口立即去处理那血琳琳的药引子。
  为那女子解毒的药草孟庸早就备好了,浅浅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三年前晾干的药草,逐一的拿出来清洗干净放进了陶罐中,一直守在药罐边看着火。而后便是将药倒出来,滤去药渣吹凉了一口一口的喂那女子喝下去了。
  又煎药喂孟庸喝了这才去了往日师父住的屋子歇下了,这屋中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却再也找不到师父的气息,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第二日喂他二人喝了药就出门了,缓缓的走在上山的路上,鸟语花香一片盛和的景象。忽然眼前一个白影闪过,心中咯噔了一下,忙朝着白影追去:“天离……天离……”
  她胡乱的在山林中追着一闪而过的白影,刚才她真的看到了天离的影子,是天离的气息。脑袋里一阵嗡嗡的响,只剩下‘天离’这两个字。
  一边跑着一遍胡乱的叫着‘天离……天离……’,一直追到崖上,却只看见满山的荼蘼花竞相开放,香气弥漫只是没有找到那个影子。失神的跪在荼蘼花丛中,泪不由的落了下来:“天离……我知道是你,求你出来看看我……天离,天离……”
  每当荼蘼花开,天离就会咬着她的裙摆将她引上山,天离带着她在这满山的荼蘼花中嬉戏玩耍。这荼蘼花丛中存着太多与天离嬉戏的画面,曾是那般的美好。
  方才在竹屋外的白影将她引到了这里,她怎能不想到是天离呢?
  “天离……你出来啊,出来啊……你可知浅浅很挂念你?”满脸泪水的朝着花丛中叫着天离的名,她始终不相信,不相信天离会狠心的从不出现在她的梦中。
  当年与天离一起落崖,眼睁睁的看着天离在自己的眼前断了气,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眼。
  当时她身受重伤无力将天离带走,只是抱着天离哭了半晌才舍弃天离朝着北方艰难的挪去。左手断了,右腿也骨折了,骨头从肉中杵了出来,白森森的。当时的她已经疼得麻木了,只是想着要活下去,要活下去……
  一直在山顶跪到深夜,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虫鸣声也不断的在耳边想着,天离始终没有出来见她。浅浅叹了叹气,想起了竹屋中的俩人这才站起僵直的身子踉踉跄跄的下山了。
  为他二人喂完药才去歇息,第二日一早去送药的时候只见孟庸从床上坐了起来痴痴的看着身边的女子,浅浅将要放在桌上神色平静的问:“师伯可觉得好些了?”
  “不愧是神医的徒儿!”孟庸看着身旁的女子之说了这么句话。
  “是师伯自己救得自己,与浅浅无关。”说着就将药断了过去递给他:“师伯将药喝了,再过一会儿要换药的。”
  结果孟庸喝完的药碗转过身朝桌子走去:“师伯不用担心,少说她也睡了十多年,毒素游散在血脉中,至少也得三五日才能醒过来。”说着又端着药去喂那个女人,孟庸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伤口,皱了皱眉只是看着浅浅喂药。
  “昨日我醒来,没有再竹屋见到你。”
  浅浅将最后一口药喂完以后才回:“昨日上山找药材了。”心中不禁一动,胸前割了三两肉,昨日就醒了,可见他的内力有多深。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咩,妹纸们,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呦……
  ☆、第三十八章 混乱情史
  孟庸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缓慢的躺了下去,浅浅又去院中翻了翻新采的药草。昨日……天离的气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她差一点忘了天离已经死去三年了,翻着药草的手不禁抖了抖。
  三年了,天离已经离开她三年了。这三年她从来没有提起过天离,却没有忘记要想它。想天离,想得发慌,可是这三年来天离从来没有入过她的梦。她不禁想天离是不是怨她,怨她没有将它带走,怨她在最终的关头抛弃了它。
  吃了几个野果就去采药了,为孟庸与其妻采药之余也走过了与天离一起走过的地方,才绝望的发现根本就没有天离曾存在的痕迹,没有天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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