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眸色暗了暗:“即便是恼羞成怒该挨打的人不是我,而正是你身边的驸马,是他勾引我,是他非礼我。还是说萧子朗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的默许之下的?”
  “浅浅,够了!”萧子朗平静无波的呵斥,声音中竟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浅浅静静的看着拥着别的女人的萧子朗笑了笑:“后会有期!”与萧子朗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泪猝然滑落下来,就连前方的路都不太真切了。
  “贱人,你不要走……”云清带着怒意的声音仍旧是在身后叫嚣,而她似乎没有听到。
  回到魅影楼问清了言伯孟庸的住的院落就找去了,楼言思在小憩,孟庸却在配药,浅浅看了看也就没有打扰转身去了地宫。
  今日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勾引萧子朗吻她,她早就看到了云清,故意用媚术魅惑萧子朗,只是她没有想到萧子朗真的会被魅惑。媚术对一般没有定性的人来说无疑会被魅惑,若是一个人清心寡欲,媚术是不会成功的。非但不会成功,媚术还会反噬施媚术的人。
  “浅浅……”
  浅浅抬眼看着缓缓走来的凌澈笑了笑:“七哥哥,许久不见,可还好?”
  “浅浅今日去见明王了?”凌澈走到浅浅身旁做了下来。
  “嗯……”浅浅斜卧在榻上,眼神不知飘到了何处:“七哥哥,明日我便会搬到苏尚书府上待嫁,出嫁那日……七哥哥就不必过去了。”
  “浅浅……那日师兄不顾一切的跃下山崖去找你了,当我与莫染赶到之时,只见崖下躺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天离,到处都是血,可是就是寻你不着。我从未见过师兄有过情绪,可是那一日竟见到师兄哭了。”
  看着远处惨淡一笑:“七哥哥,若是师父心中真的有我,又怎会眼睁睁的见我落崖?他明知我不会丝毫的武功却还是放弃了我!”
  “浅浅,师兄并不是不救你……”这原本是他最不愿让浅浅知道的,他宁愿浅浅恨师兄也不愿让她知道真相。如今她就要嫁给明王了,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想要告诉浅浅真相,师兄没有放弃她,只是来不及。只望浅浅知道真相后可以改变心意,放弃嫁给明王。
  凌澈明知是飞蛾扑火,明知浅浅决定的事就不会在改变,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期望她在知道事实以后改变心意。
  “我知道,有心无力罢了。七哥哥,不要再说了,我与他箫子朗的师徒缘分早已尽了。再过两日我就是明王的王妃,他是云请公主的驸马,不再会有任何的瓜葛。”如若再见,你我已经是仇敌了,结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萧子朗,浅浅从未想过有一日能与你走到这步田地。
  “浅浅……”凌澈不住的摇着头喊着她的名,浅浅低着头说,“七哥哥,你明知阻止不了我的。”如若当初他萧子朗救了我,我又怎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要怪只怪他眼中始终都只有云清而弃了我。云清逼我,明王逼我,莫染逼我,就连萧子朗也在逼我,这天下的人都在逼我……让我不得不背水一战。
  将浅浅抱在怀中,浅浅倒也没有挣扎,就由着他抱着,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竟觉得心安,“七哥哥,答应我,找一个好姑娘好好待她,我想看到七哥哥幸福。”
  抚着浅浅柔顺的长发,扯了扯嘴角,若没有了你,我又怎么会幸福?浅浅,你是真的不知占据着我凌澈心的人究竟是谁么,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浅浅醒来不是在地宫而是在清心阁,文仙推门进来说:“楼主,日上三竿了,七公子遣奴婢来服侍您更衣梳洗。”
  浅浅揉了揉额,忆起昨晚与七哥哥在地宫中说着话,竟在他怀中睡着了么?那么定是他将她抱出来的了。
  “七公子人呢?师伯与婶婶可醒了?”
  “七公子一早就离开了,孟公子与夫人一早也用过饭了。”
  浅浅点了点头,自己将衣衫穿好看着文仙说:“当日我将你要来的时候你许的诺可还记得?”
  “奴婢一刻也没有忘记!”
  “收拾些衣物随我去苏尚书府。”
  文仙没有惊讶,甚至连个情绪波动都没有就允诺离去收拾衣物了。浅浅洗漱后去见了孟庸,又嘱咐了言伯,见时辰不早,凌澈还没有回来就带着文仙去了苏尚书府。
  苏尚书年过半百,夫人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膝下并无一儿半女。见浅浅到来也甚是热心,将浅浅带到阁楼便将文仙待下去了。浅浅环顾着这阁楼,梳妆桌是红木雕刻而成,甚是精致。奁盒中装满了碧玉簪子,白玉手镯等物。芙蓉帐,檀木床,入眼的无不是最精美的,可见这都是精心准备的。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烛
  第二日,苏尚书府便派人将大小箱的嫁妆送到了明王府,文仙见浅浅卧在榻上神色漠然,跪在浅浅身旁说,“楼主似乎心事重重?”
  浅浅看着窗外顿了许久才说,“文仙,你怕么?”
  “奴婢……无所畏惧。”
  浅浅转过脸来看她,只见那张清秀绝俗的脸上并无半点畏惧之色,双眸中坚定的神色让浅浅心中咯噔了一下,“文仙,为何帮我?”
  “奴婢不是帮楼主,而是在帮自己。奴婢不愿在勾栏妓院中了此残生,更不愿在那些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浅浅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褐色的眸子,“你信命么?”文仙看着浅浅摇了摇头,浅浅笑了:“即便你不信命,可你还是要认命,因为从今往后你依旧要在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
  “楼……楼主改变心意,要将奴婢送回那……”
  “不,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你,你不要妄想逃离我……”文仙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那眼中幽幽跳跃的恨意几乎将她灼伤。
  天刚擦黑,文仙就进来说苏夫人请了好命婆替她上头,浅浅点了点头。而后苏苗氏便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老婆子,丫鬟等人奉着莲子、红枣、汤丸等物进了来。
  “母亲!”浅浅垂首低眉的唤了一声苏苗氏。
  “女儿啊,明日便是你大喜之日,为娘甚是……舍不得。”苏苗氏上前将浅浅的手握在手中,“娘请了城中最好的好命婆替你上头,只望那你安乐一世。”
  “女儿多谢母亲,让母亲费心了。”
  此时丫鬟已经将拜天的物品都摆在了看得见月亮的窗口案上,苏苗氏亲手燃起了龙凤烛,点起一柱清香,浅浅又跪拜一番才坐在铜镜前,桌上有尺、镜、剪刀,这便是所谓的“龙头镜、较剪尺”。那上了年岁的老婆子执起桃木梳为浅浅梳发,一面梳,一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苏苗氏一直在一旁嗜着浅笑看着这一幕,文仙也退的稍远,神色平静的看着正在上头的浅浅。浅浅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是坐在铜镜前由着好命婆絮絮叨叨的说着。
  天未亮便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殷红的唇,晶莹如玉的面容,还有那勾人心弦的双眸,无不昭示着她是个美人儿。此时苏尚书的妻子苏苗氏进了来,笑着说,“女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娘想亲自为你梳妆。”
  浅浅有些恍惚,透过铜镜看着身后朝着她走来的女子,仿佛那真是她的娘。她转过头看着苏苗氏痴愣愣的,唇动了动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娘?”
  “女儿,为娘为你上妆。”文仙将手中的描眉的笔递给苏苗氏,苏苗氏接过描眉笔俯身细细的为浅浅画眉,浅浅只是仰着头痴迷的看着苏苗氏。恍惚间苏苗氏的模样变了,变成了记忆中母亲的模样,泪簌簌的从眼中争相滚了出来。
  “女儿,为娘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要哭,你看脸都哭花了。”苏苗氏见状也忍不住哽咽了,拿出帕子小心的为浅浅擦去脸上的泪。
  站在一旁的文仙都不由的怀疑起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楼主的娘亲,也许这女人太过会演戏,这戏演的……太真的。
  苏苗氏将浅浅的泪痕揩拭干净,忙为浅浅画了眉,喜婆将凤冠拿了过来,苏苗氏又亲自为浅浅戴上。
  “女儿啊,往后安分做好明王的王妃,莫要有违闺门之礼。吉时到了该上花轿了。”苏苗氏对着失了神的浅浅说着,见浅浅没有应声有对喜婆、丫鬟等人嘱咐了几句。喜婆拿起鸳鸯戏水的帕子遮住了她的容颜,也将浅浅迷茫的模样遮在喜帕下面。
  喜婆背着浅浅出了房门进了花轿,一时间鼓乐声起,围观的百姓也争相叫嚷,喜婆与文仙随在轿旁。
  凌澈一直坐在玉家老宅的亭子中,玉家老宅与苏尚书府相隔不远,依稀听到鼓乐声传到了耳中,不一会儿就远了,再侧耳倾听竟没有了。
  那日将浅浅从地宫抱了出来送入清心阁,看着熟睡的容颜,心又乱了。离开清心阁就来到了玉家老宅,一直住在忆心阁。他不敢回去,不敢去苏尚书府看一看,他怕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什么会让浅浅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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