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将文仙留在府中,独自一人跟着侍卫到了奉云阁,只见明王伏在桌上,身旁竟一个侍奉的人都没有。站在门前不禁叹了叹,只得走到他的身畔轻声唤了一声,逸清并未应答。
又将门外的侍从唤了进来,将逸清扶了起来,逸清却将身子往她身上靠去。与侍从一同将他扶出奉云阁进了软轿,他将头靠在浅浅的颈间,呼吸均匀。
浅浅僵着身子任由他倚在她的身上,心中却哀叹:这明王越来越孩子心性,由着性子乱来。今夜她来奉云阁将他带走,明日京中定会争相传言她明王妃是个善妒的女人,容不得王爷眠花宿柳,大闹勾栏妓院将王爷请回府。
斜着眼看了看睡得安详的男人,真不知他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到了王府,文仙早已经侯在王府的门前,见轿子停下来忙上前帮着浅浅搀扶着明王回到了长卿苑。文仙侍奉着逸清睡下了,浅浅坐在铜镜前梳发,见文仙来到身后,“王爷睡熟了?”
“是,服侍着王爷喝过水了,奴婢见王爷也不像是会吐的模样。”
“嗯,今夜你不必侍奉了,早些歇着吧。”
文仙应声退了出去,将门掩好。浅浅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睡颜安详的男人,心中止不住的叹息,脱了衣衫躺在他的身旁,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心中没来由的慌乱了。
逸清翻了个身将身边的女子搂了个正着,浅浅吓得一动也没敢动,僵着身子。说不上来逸清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紧紧的搂着浅浅,脸埋在她的颈间,就连清浅的呼吸也都喷在她的颈脖子上,引起一阵阵的战栗。
被他抱着,浅浅的心浮乱了。一夜僵着身子动也没敢动,深怕将身边的男人惊醒,做出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成亲至今,逸清一直以为与他共赴云雨的女人是浅浅,从不知代替她而存在的文仙早已将自己的心奉送给了他。
浅浅如何看不出文仙看逸清之时的神情?那种痴迷的神色曾经在自己的身上都有过,只是萧子朗从没有珍惜过她的真心。而文仙更可悲,至少萧子朗知道她的存在,而逸清只当文仙是她的贴身侍婢,死也不会想到夜夜与他缠绵的竟是她身旁这个侍婢。
第二日一早,一夜没有入眠的浅浅就起身了,文仙也早早的进来服侍了,进了屋中没有闻到不该有的气味,竟像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服侍浅浅梳洗后逸清就醒了,文仙忙行礼问安,而眼角不住的往逸清的脸上移去,直到发现他的脸上没有情/欲过后留下的痕迹才略略的放下了心。
“王爷怎么不多睡一会?此刻天色还早呢!”
逸清半倚在床上,哑着嗓子说,“浅浅为何起的这般早?”
☆、第四十六章 纳妾风波
“王爷又不是不知,妾身每日都要熬些药膳送给皇后姐姐。妾身怕起的晚了,这药膳不够火候。昨夜王爷喝多了,头定会痛,文仙一早就将醒酒汤送来了,大概还是热的。”转脸看向文仙,“文仙,快将醒酒汤端给王爷服侍王爷喝下。”
文仙允诺将桌上的瓷碗端着送到了床前,逸清端过碗,一扬首就喝尽了。
与逸清一同用完早膳浅浅就带着文仙进宫了,逸清出奇的没有将浅浅送到宫中。浅浅到了椒房殿之时竟又遇到了天子望楚,浅浅虽然心中觉得怪异,倒也没有多问,将药膳放下也就找了个借口出宫了。
走到宫门前竟见到了下早朝的萧子朗,不知为何一向与萧子朗形影不离的云清竟没有在身边,浅浅不自在的躲过萧子朗的目光,这是成为明王妃之后第二次与萧子朗相见。
“浅浅——”萧子朗出声唤住即将要离去的她,浅浅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萧子朗闭上眼狠狠的吸了口气,这才转身看着萧子朗笑着说,“驸马爷,不知唤住妾身所为何事?”
萧子朗将侍从留在原地,缓缓的踱上前,“浅浅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如意?”
浅浅斜着眼看他,唇边的笑意不减,“驸马爷直呼妾身的闺名,不怕给旁人留下口实?”目光流连在那银色的发丝上,心不由的一滞。
萧子朗静静的看着,看着那眼中闪着媚态的浅浅,心中纠结着,疼痛着,“浅浅——总而言之是为师对你不起,为师只愿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自此再无所求。”
站在一旁的文仙头垂的更低,浅浅看着远处的宫门不断的有朝臣走出来,“驸马爷不怕又被妾身陷害么?”
萧子朗的眸色暗了暗,当日那个吻……他永不会忘记。他不清楚浅浅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抹蠢蠢欲动的悸动,他从没有后悔自己吻了她。
“想必驸马爷与公主恨透了妾身!若是驸马爷与公主想要报仇,妾身愿奉陪。只是时辰不早了,若是妾身还不归府,王爷该着急了,妾身告辞!”
看着浅浅渐行渐远的背影,萧子朗的心不可遏止的疼痛。
莫染上前拍着萧子朗的肩,看着浅浅乘坐的马车驶远,浅叹一声说,“子朗,她已经是明王妃了,还是不要走的太近的好。梓黛言云清公主近些日子心中郁结,倒是时常喝些酒。男子喝酒是常事,云清是公主,以免给他人留下口实。”
“浅浅……是我对不起她,也是我将她逼到今天这一步的。”
“子朗——”莫染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已经有了你的选择就不要再后悔了,如今你已经是云清的夫君,而浅浅也已是明王妃了,即便你后悔了也没有用了。”
若是当初我执意挽留,浅浅是否还是那般天真惑人?
“好好待云清吧!”
萧子朗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只是痴痴的看向远处,既不应承也不反对。
今日浅浅没有回明王府,而是让文仙乘着马车先回去,自己从半道下来了。回到秦宅,孟庸与楼思言正在院中的花坛里不知道捣鼓什么。
言伯说七少爷这些日子搬到了清心阁居住,偶尔也去地宫待些时辰,大多时候都是离开秦宅不知去哪里了。
浅浅笑了笑只说知道了就去了地宫,在地宫中见到了躺在软榻上睡着了的凌澈。看着榻上那眉头微皱的睡颜,浅浅伸手扯下紫色的纱幔轻手轻脚的盖在了凌澈的身上。
鼻尖竟酸涩难忍,坐在软榻的边上看着他不安的睡颜心竟生生的疼,伸手抚上那紧皱的眉,似乎想将那不安的眉抚平。
这一生最为对不起的就是七哥哥,七哥哥坏坏的笑,时不时的敲着她的头苦恼着说,“浅浅为何总笑的像一只老鼠。”
她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中的怜爱与疼惜?只是她的心中早已经没有空位留给这个七哥哥了。
俯身在他的额角落下一吻,唇离开了他的额就与那双如寒潭般的眼眸对上了,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得到他忽闪着的睫有多么的长。
“七哥哥醒了?”浅浅坐起身掩着唇佯装咳了几声,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尽数褪去。
凌澈坐起身,目光还流连在她的身上,“浅浅……回来了?”
因为刚睡醒,声音中隐隐含着丝暗哑。浅浅清浅的笑了笑,“七哥哥这些日子过的还好么?”
凌澈点了点头,少了往日放荡不羁的笑颜,此刻的凌澈少有的认真,让浅浅有些不自在。
“七哥哥,你……还愿意留在这里么?留在……浅浅的身边?”
“浅浅,这些话你要让我说多少次?我凌澈做过的决定何曾反悔过?”凌澈抓着她的双肩,双眼灼灼的看着她的眼,“我凌澈曾发过誓言,就绝不会自食其言,我不是萧子朗,这一生我绝不会弃你而去。我知道你不再相信任何人,但是,请你……请你相信我这一次。”
浅浅敛下眼倚在凌澈的怀中,声音有些奇异,“我相信你,我信七哥哥!”
凌澈的手一直没有敢搭到浅浅的身上,双手晾在距浅浅身子一尺的地方没有落下。如今他再也不能无所顾虑的去搂抱浅浅,因为眼前的女子不仅是浅浅还是明王妃。
与凌澈静静的在地宫中坐了一会儿就离去了,回到了明王府逸清还没有回来,府中的管家说王爷在王妃走后就离开了王府。
浅浅坐在桌前喝着茶想着明日送到椒房殿的药膳,文仙进来说三位夫人来了。
哀叹一声吩咐丫鬟们泡茶端点心,文仙将三位夫人请了进来,皆行了礼坐在一旁,浅浅看到吉妃的眼圈红红的,笑着问,“吉姐姐怎么了?”
吉妃拿着锦帕轻压眼角说,“妾身不敢隐瞒王妃娘娘,王爷要纳妾了。”
疑惑一闪而逝,看着吉妃说,“王爷纳妾是好事,姐姐们与浅浅进府已经有不少日子了,至今也没有为王爷添个一男半女。若是进来的妹妹能为王爷生个一男半女,这是喜事,吉姐姐又担忧什么呢?”
吉妃接过话说,“娘娘可知王爷要纳谁为妾?”
浅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缓缓的说,“如此说来,我还真不知王爷要纳妾这谣言是从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