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章 原来如此（上）

  下午，趁着叶随风到书房里去处理事物，凌悠悄悄地跑到了凝云居。
  “舞袖妹妹，在忙什么呢？”凌悠是很喜欢舞袖这个单纯的女孩的。
  “啊！表嫂，你怎么来了？”舞袖放下手中的刺绣，连忙拉凌悠进屋。
  “我来是想问你点事……”凌悠的表情带了一丝窘迫。
  “哦——是不是关于表哥的啊？”舞袖一副了然的样子。“表哥和那个女人没关系的！”
  “不是，这个我当然知道。”凌悠斟酌着怎么开口，“你表哥今天对人的态度，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咦？不一样吗？我记得表哥一向都是这样的啊！”舞袖回忆了一下，还是没觉得有哪里不同。
  “你不觉得他今天的态度很冷淡吗？”凌悠对舞袖的迟钝有些无语。
  “哦，你说的是他对外人的态度吧！”舞袖耸了下肩，“这很正常，表哥除了对家人外，向来冷淡的很，有时候都可以说是冷漠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舞袖接着说，“连我刚开始住到王府的时候，他都是不理不睬的。”
  “是吗？”凌悠困惑了，“他一直都是这样？”
  “嗯……听说表哥从小就是这样的。不过，要说真正对人冷漠，应该是在十年前。姑姑说，当时家里正受迫害，姑父也被奸人所害，才十三岁的表哥就坚定地撑起了家业，一直到今天……其中表哥受的苦可想而知。所以表哥对人冷漠，也就没人会责怪了。不过，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让表哥费尽心思的人。”舞袖挠挠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和表哥不是小时候就认识，怎么会不知道？”
  “我……”凌悠一时语塞。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当年的事，该去问问老爹才行。
  打定主意，凌悠出了凝云居，便飞身到爹娘的住处。
  “爹，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进门，凌悠就迫切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当年，”凌老爹看了一眼凌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抚她有些紧绷的神经。“当年的事，是这样的……”
  当年，凌云天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又得凌夫人这一如花美眷，自是志得意满，携爱妻如神仙眷侣般畅游江湖，行侠仗义自是不在话下。一次偶然锄强扶弱，却救得了当时也是显赫一时的老王爷，两人一见如故。于是，虽处于江湖和朝廷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两人却也是成了莫逆之交。
  凌悠七岁时，便是被带到王府去做客的。当时就是住在凝云居里。
  “悠儿，”凌云天手里拉着年纪小小，而且活泼乖巧的凌悠。“一会儿见到你随风哥哥，可要听话，认真向他学习！”
  “嗯！我知道了！”凌悠对爹爹口中的随风哥哥是好奇的，由于来王府第一天，她玩得太累，睡过去了，所以没见到随风哥哥的样子，不过，听娘亲说，他是个很美的人，比娘亲还美。
  “你啊，要是学到随风的一半，我就满意了！”凌云天对于凌悠爱玩的个性有些头疼，悠儿怎么像他多一点，女孩子不是一般更像娘亲？
  “随风哥哥武功很高吗？”凌悠眨巴着眼睛，以为很厉害的人，武功就一定很高。
  “对了，你随风哥哥可不会武功，你可不许出手伤了他！”凌云天不得不警告小凌悠，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在一年前，也就是悠儿六岁的时候，这孩子居然打断了别人的肋骨……虽然那人是罪有应得，但是这也提醒了凌云天。从此，凌云天就开始时常告诫凌悠，她是学武之人，对付一般人出手要轻之类的……
  时间长了，凌悠就觉得出手这件事很麻烦……当然，这事以后的事……
  不一会儿，凌云天便带着凌悠到了流风居。
  “好了，你自己去找你随风哥哥吧！”
  微微点点头，凌悠走进流风居。
  凌悠是在书房里找到叶随风的。当时叶随风正在专心练字，并没有注意到她。
  好漂亮的人！凌悠呆呆的看着叶随风精致的外表，有些惊讶。原来真的有比娘亲还美的人！
  不过，看了一会儿，凌悠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开始有些好奇叶随风在写些什么。可是，因为叶随风写字的书桌有些高，所以凌悠就搬了个凳子，站在上面看。
  这样的举动让叶随风注意到了，却是依旧不出声理会。可能因为是独子，又是王爷世子的原因，叶随风向来性子就清冷得很，尤其是对不熟悉的人。
  “你在写什么？”看了一会儿，却没看出个究竟，凌悠忍不住出声询问，细嫩的嗓音很是好听。
  叶随风却依旧默不作声，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凌悠有些郁闷，随风哥哥的耳朵不好吗？想要伸手拍拍叶随风，以引起他的注意，却一个不小心没有踩稳，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叶随风微微侧目，就算摔的不是自己，也知道那有多疼。
  “疼……”虽没有大哭，凌悠的眼中却也是积了些泪水。
  原本不想理会的，却想起这女娃好像是王府的客人，总不好太过无视。于是，叶随风放下手中的笔，无奈的伸出手，“起来吧。”
  站起来后的凌悠，依旧是满眼泪水，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是却坚强的从头越到尾都忍住没有哭出来。这让叶随风有些于心不忍。
  “你会写字吗？”不由自主的，叶随风问出了口，想要以别的事情转移凌悠疼痛的注意力。
  “就会一点……”果然，凌悠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那我教你吧。”叶随风听到自己说出的话，愣了一下。他是这么热心的人吗？
  “嗯！”凌悠听到叶随风的提议，很是高兴。随风哥哥终于注意到她了！
  当然，小凌悠是不可能知道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得到叶随风的注意。不过，这些事却逃不过，长辈们的眼睛。毕竟，他们表现得太明显了。
  “随风哥哥，随风哥哥，”一大早的，凌悠像往常一样刚吃过早饭，就跑到流风居去。半途中，却被王妃拦了下来。
  “悠儿，”王妃是个很温柔的人，凌悠也很喜欢她的。“这么早，要去找随风吗？”
  “嗯！”凌悠答得很干脆。
  “你这么喜欢随风，以后当我家的儿媳妇怎么样？”王妃温柔的抚着凌悠的小脑袋，见她一脸的犹豫，继续诱拐。“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和随风在一起了哦！”
  凌悠是想要拒绝的，因为娘亲说过，婚姻大事要由父母做主的，虽然她还不懂娘亲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凌悠一向很听娘亲的话的。可是一听说可以一直和随风哥哥在一起，凌悠就犹豫了。她从小跟着爹娘云游，一直没有什么玩伴，好不容易有随风哥哥陪着她，虽然他很少说话，但是凌悠却觉得很快乐。
  “你不想和随风在一起吗？”王妃见凌悠还在犹豫，加了把劲。
  “想！”她当然想和随风哥哥在一起，可是……
  “那就好了嘛！”王妃从袖中拿出一个羊脂玉佩，“这个给你，要收好哦！以后拿着这玉佩到王府，就能和随风在一起了哦！”
  大功告成！王妃拍了拍手，开心的推了推愣在那里的凌悠。“还不快去找你的随风哥哥？”
  “哦！”回过神来的凌悠，想起已经耽误了好些时间，便连忙跑向了流风居。
  ******
  流风居内，发觉凌悠今天还没到，一抹担忧之色爬上叶随风的眉稍。和悠儿相处有月余了，从没见她迟到过。
  直到听到凌悠轻快地喊着“随风哥哥”的声音后，叶随风紧皱的眉头才缓缓放开。
  “悠儿今天到的怎么这么晚？”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
  “嗯……”凌悠顿了顿，拿出玉佩。“王妃娘娘给了我这个……”
  看到娘亲把家传的玉佩给了凌悠，叶随风也就明白了。虽然觉得娘亲做的有些荒谬，但是，如果对象是悠儿，倒也不坏。
  “那么，你要给我什么呢？”叶随风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啊？还要给你东西吗？”凌悠有些无措，“我什么都没带来……要不，玉佩还是还你吧……”
  “不行！既然收下了，就不能再还回来的。”
  “那，怎么办？”凌悠觉得很奇怪，她不要都不行吗？
  “不如，给我你脖子上的坠子好了。”叶随风早就觉察到，凌悠脖子上的坠子从不离身。
  “啊！这个啊……”凌悠看起来有些为难。“爹爹说，这个上面刻有我的名字，不能随便给人的……”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叶随风不自觉的弯起嘴角。“你不是拿了我们家也不能随便给人的传家玉嘛，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凌悠的小脑袋转不过来弯了，也觉得好像真的很公平。“好吧，我给你好了。”
  刚把坠子交到叶随风的手里，耳力极好的凌悠便突然听到屋外有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