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亚有点想笑,但又有点心疼他略微哀凄的眼神。「希望和我在一起不会让你太委屈。」
  瑾身子一直,立刻答道:「我不觉得寒酸,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任何事我都觉得很幸福。」
  亚低头想藏住脸上掩不住的红潮。心理师说过,像他这样失忆的人是不会说谎的。瑾的话给她的感觉是高兴又难为情,还有那些微悲伤,她不免忧伤失去这些的时候,会有多麽痛苦。
  他们搭上公车,车上只剩一个座位,亚要瑾去坐。
  瑾的表情有些恼火。「这句话有些伤人,我虽然失忆,还不至於忘了礼让女性。」
  「但你是刚出院的病人。」
  「别跟我争执,什麽事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
  亚发现车上的人都在盯他们,於是乎赶紧坐下。她可以听见後座的女生窃窃私语,她们赞叹瑾的高大俊挺,前面还有不少女性乘客频频回头,投射过来的眼光简直快吓死人。
  车子开动後,瑾却摇晃的很厉害,他叨念。「我坐过公车吗?这种交通工具不是很稳。」
  亚发现摇晃的人只有他而已,其他站著的乘客都能适应公车的颠簸。
  「摇得我的头都快晕了,还有多久才到?」
  「再一会,还是给你坐吧!」亚又自座位站起来,推著瑾去坐下。
  他原本不愿意,却灵光一闪。「我有个方法了!」瑾坐了下来,然後拉著亚的手。一刚开始,亚还不明白瑾要做什麽,他接著一把将她拉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不是很好吗?」
  亚倏地脸红,挣扎著想起来,瑾却将她抓得很牢。「很不好,快放开我,」她压低声音对瑾说。
  「你要我背负著无礼男人的名号吗?」
  「余瑾,你不必这样,我很习惯公车,绝对站得比你还稳。」
  「哇,你这句话听来更伤人了。」但他不怒反笑。
  亚自知根本挣脱不了瑾的嵌制,但这样的姿势实在令人太难为情,不仅如此,她还能感觉四周射来嫉妒的眼光,看来余瑾私人看护的工作很难胜任。
  她尽可能好好地对他说:「余瑾,你得放开我,这里是公众场所,你不能这样,太难堪了!」
  「即使我失忆,也不觉得情侣这样做会怎麽难堪。」瑾不为所动,甚至还自得其乐。
  亚想再说些什麽,但隔壁乘客比她先开口,他看来有些不自在。「这个位置让你们坐吧,我快到站了。」
  对方做个请让让的动作,瑾识相的让亚站起身来,并让出通道给那位先生通过,亚点点头,给他一个感激又不好意思的微笑。瑾却迫不及待拉她进入新的空位坐下。
  「他是个好人。」瑾说。
  「都是你造成的,或许他是难为情才会先下车的。」
  「你怎麽对男友如此苛刻?我们到底交往多久了?」瑾问著杏眼圆睁的亚。
  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我说过,我们并没有交往。」
  「我们当然在交往!我住院的时候,不是你在旁边陪我、照顾我的吗?」
  「那是因为……」
  ☆、原来我长的真不赖
  没时间解释,已到了要下车的站牌,下车之後,亚又忙著认路,无暇再跟瑾讨论下去。来到瑾住所的大楼,光是浩大的外观就让亚张大了口,瑾反而很自然地往大厅走进去。管理员似乎已被知会,还特地领著他们两人到瑾的住家外。
  瑾审视著美轮美奂的屋子,虽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像亚一様露出好奇的神色,只是沈著地点点头。
  回来没多久,一名妇人著急地冲进来,见到瑾就一把抱住,泪如泉涌,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亚看过相片,认得香姨还有门口的范叔,於是告诉瑾他们的身份-是从小带他长大的人。瑾很快就接受,他回拥著香姨,而後对范叔微笑。
  瑾回家後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瑾去洗澡时,香姨拉著亚在大厅坐下。「听朱副董说你就是小少现在最重要的人,他说了这阵子的事,谢谢你帮我照顾小少。」
  亚见香姨诚心以待,所以将瑾因「铭印现象」且误以为她是他的女友,才会对她如此依赖,她会找机会向他解释清楚,不会长久介入瑾的生活。
  「如果是真的女友,岂不更好。」不料香姨却语重心长地说,她第一眼就对亚特别有好感。
  亚坚决否认,香姨以为亚已有男友,握著她的手不停叹息。
  范叔把行李放回房间,不知什麽事叫了香姨过去。亚坐在瑾家的客厅被豪华的装潢震慑,回想瑾曾到过她的房间,肯定把她笑话。
  才想到瑾,他便从主卧室里走出来,穿著浴袍,头发微湿,还刮了胡子。
  亚不是没看过裸体的男生,在急诊室里什麽特殊的情况都曾遇过,但她却从未见过如此养眼、如此吸引人的胴体,她甚至不晓得自己竟然会对男生的身体产生那麽大的兴趣。
  她把注意力转到瑾的脸上。蓄著短胡渣的他被阿桑们唤作型男,但她还是喜欢他乾乾净净的脸庞。只是为何他的表情如此凝重?她问他发生了什麽事。
  「我的脸……我刮完胡子後根本不认得自己。」
  有谁会不认得自己,连三岁娃娃都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遇上这种事当然会很不安的。
  亚正想出声安慰,但瑾嘴角一弯,露出满意的微笑。「原来我长的真不赖!」
  亚的肩垂了下来,想不到这个人失忆了,仍然不改自恋本性;虽然那是不争的事实,但做人总得谦虚点。
  看到亚冷漠的反应,瑾竟有种熟悉的感觉,更有股冲动想要强拉她入怀;亚见到他眼底冒出火来,心一阵悸动,幸好香姨出现,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
  ☆、好,我们不再是朋友
  香姨回到客厅,她带瑾重新认识一下家里,又听了她讲了许多瑾以前的事。傍晚到了,香姨嚷著要去做一顿瑾爱吃的菜肴,还要亚一起吃。亚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头接受。
  晚餐後,亚很确信瑾仅仅是失去关於他身世的记忆罢了,因为这顿香姨做的「瑾爱吃的菜」,他真的一连吃了好几碗,她也不曾看他吃那麽多过。而後,瑾拍拍吃撑的肚子,拉著亚的手到客厅坐坐。
  这段日子,亚已经习惯瑾对她的亲密举动,刚开始是为了安抚他接受医院里的检查,而今她却感觉到自己喜欢这些动作。
  门铃大响,大家一同看向大门。会是谁在瑾出院的日子来访?一定是熟识的人,大厅管理员才会让他进来,香姨跟范叔似乎知道是谁,面面相觑,像考虑要不要让他进来。
  瑾已前去开门。大门一开,一个高大的男子立时给瑾肩头一拳-并不是攻击性的,是男性朋友打招呼方式。
  「吓死我了,听到你出车祸,我差点暴毙。有没有怎样?我要跟你说,我离开完全是被我爸逼的,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只猪。」猪意指朱副董学禹。
  「亚?」瑾疑惑地看著亚,认不得面前的人。
  亚认得来者,见过一面,他当时称自己是瑾最好的朋友。
  蔚随著瑾的视线一起望向亚,狐疑地看著她,语气有著不客气。「你为什麽在这里?」
  瑾听得出来,往旁踏出一步,挡在他们之间,作势保护。
  蔚又说:「你又想玩什麽把戏,不是讲好结束了吗?」
  香姨也来到门口,「戴少,我们小少车祸失去记忆。」
  「失忆?你想整我啊?我不会那麽轻易被你骗倒。」蔚的语调随著瑾迷惑的眼神愈来愈低。「余瑾,你撞烂我的车,所以想用这个方法逃避?不过是一台车而已,我不会跟你计较。」
  瑾还是一脸迷茫。「我真的失去记忆。」
  「你如果失去记忆,怎麽会带那个小志工回家?」蔚提出他的看法。
  「我住院的时候,都是亚在照顾我。」
  「亚?」蔚拉高尾音。「你叫这个小志工『亚』?」
  对於蔚语气的不屑,亚充满了无奈。这是迟早的事,事实正一步步欲破茧而出,也许瑾会恍然大悟,然後赶她出门。
  瑾出声制止。「够了,无论你是谁,都得停止你轻蔑的态度。」
  亚有些意外,但开了口。「瑾,这位先生的确是你的好友。」
  「亚?瑾?」蔚学著他们的口气。「你们才够了!小志工,我看你是知道余瑾的身份,所以才想来勾引他吧?」
  他的话让香姨惊呼出声及斥责的瞪视。瑾提出最後的警告。「即使亚说了你是我的朋友,但你说话再如此毫无轻重,我也不会认你是我的朋友。」
  不只是蔚,在场的人都为瑾的话吃惊地瞪大眼。蔚气得说不出话。
  「再说,如果你是我的好友,怎麽我住院的时间,都没见你来过?」
  这点正好说中蔚的要害,他其实相当自责在瑾有难时离去。虽然平时蔚都很偏让瑾,但此时倒咽不下这口气。
  「好,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你不喜欢我?
  蔚气呼呼地转身就走,瑾的情绪看起来也不下於他,用力地甩上大门。
  瑾眯著眼瞪著地板,亚看他分明是想努力回想以前的事,但又挫败的摇著头,样子不甚好过。亚想起医生开了一些镇静药剂,和香姨一起劝著他服下,陪著他躺到床上。
  香姨让亚陪著瑾,香姨一走,亚便问他。「你为什麽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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