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骑射比赛
听见桂娥的惊呼,婴弓的目光立刻转到桂娥和念儿这边,看到桂娥扬着素净的脸庞,双手挥舞着拍打着额头,一只黄蜂正绕着她的头顶盘旋。
“你!”婴王点手指着桂娥,“就是你了!”
安公公赶忙过去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桂娥踢了一脚,“王上选中你了,还不谢恩!”
“桂娥谢王上!”颤抖得不成声的话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桂娥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了。
婴弓一边吩咐侍从用绳子绑住桂娥双手的手腕,一边催促着旁边呆愣着的久沐漓,“久将军别耽误时间了,快点选吧!”
望着整齐队伍中空出来的那小片地方,久沐离又匆匆环视了一圈,“挨着的那名淡黄色衣衫的女子吧!”
他说的人是念儿。
婴弓和久沐漓带着两名选中的宫奴离开了奴役局。
紊娘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在心中祷告:菩萨保佑,保佑桂娥和念儿别出事!
久沐漓骑马跟在婴弓后面,婴王将绑着桂娥的绳头拴在了马尾巴上,纵马在宫里驰奔。马屁股后面的桂娥只得拼命地跑,使出浑身力气生怕被马儿拖倒。宫中的地面虽然光滑,可被马儿拖倒也一定会浑身擦伤、手腕脱臼。
好在皇宫里可以跑马的空间不大,马儿奔跑的速度也快不起来,桂娥勉强还能跟得上。
久沐漓看着念儿,自己也没带绳索绑她,即便带了也根本做不来婴王的样子,纵马拖着名柔弱的女子奔跑取乐。
他正犹豫要怎么带她,只听念儿问:“将军可知,王上要去哪里?”
这女子仿佛并不惧怕他,那一双眼的目光如水,温凉地撒向他的眼中。
“骑射场!”不知为什么,本来不该搭理宫中身份如此卑贱的女子,何况她还象偶遇一个路人一般问他话。可久沐漓还是回答了,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他觉得自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念奴有句话奉与将军。”见久沐漓还站在自己对面不动,念儿忽然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良臣择主而侍,将军三思!”
久沐漓突然双瞳瞪大,视线如刀子一般在念奴身上刮过,“你——何出此言?”
“将军何必问我!”说着,念奴指着前面已经不见踪影的一队人,“将军再不走就失礼了!”
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伸出,念儿纤若无骨的身躯被拦腰抱起,安稳放于马背之上。
久沐漓没再说话,手执马缰纵马向王宫的骑射场去。
深沉的脸色肃谨严恪,随着马儿的奔跑,身后之人的两只手紧紧抓住了他后摆的衣襟,若是被管役司的安公公看见此情此景,定然急得跳脚,宫奴和当朝大将同乘一匹马,简直是辱没宫规啊!
久沐漓,刚刚提拔为虎旗将军,统帅左路虎旗营两万兵马,护守周衹国王城坦地。这是献王死后第一个被婴弓提拔的军中将领,婴王甚为倚重。
骑射场上,婴弓翘首望着,直到久沐漓带着念儿出现。
“久将军对一介宫奴也能如此爱护,难得!”见念儿被久沐漓从马上抱下来,婴王十分不悦地质问,不过,他的目光触到念儿之后很快就转怒为喜了,“怪不得能得将军青睐,原来竟是献王府的念儿郡主!不过,现在应该叫念奴才对!”
好你个铁念儿,在奴役局当了宫奴还不安分,企图勾引当朝将军,真是贱种!
婴王恨恨地觑了觑鼻子,想到当日郡王府破,他带人到了后院内宅碰到铁念儿,见其容姿绝丽,光艳照人,便将其拉到内堂。
可那女子竟然敢反抗,还差点踢伤了他,一句“宁为宫奴,绝不奉上!”将他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献王已死,那日心情尚佳,只怕她也活不到今天。
既然她想当宫奴,那就成全她好了。
宫奴是吧,今天你被久沐漓带来,便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当宫奴的滋味!
久沐漓乍听婴弓之言再看念儿,原来她就是献王府的郡主铁念儿!心中汹涌澎湃,周衹国谁人不知,献王府郡主乃坦地城第一美人,更兼献王夫妻宠爱,从小被送到云峰山拜了当世隐者赫哲为师,成为赫哲的女弟子,并在云峰山学艺三年,据说身怀秘学,更有市井传闻说其女身赋异能。
郡主学艺归来后,世家弟子及各类年轻饱学才子纷纷登门拜望,希望能与郡主当面论道,不想一概被拒绝。
只是没想到,郡主如此雅致清洁之人却落到了奴役局!
久沐漓和婴弓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开始了骑射比赛。
“久将军,我自知技艺是比不过你的,不过今日召你前来,是要换个方法来比。”婴弓说着,甩起马鞭抽到桂娥的身上,“你往前面的箭靶附近跑,听见没?”
久沐漓没明白婴弓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却听他继续指着前方竖起的箭靶比划,“只射那静立不动的箭靶实在没意思,今天我们就来射移动的活人箭靶,每人十支箭,先射完且射中箭靶多者为赢,如何?”
“这——”久沐漓看着已经撒腿往前方百米外的箭靶跑去的桂娥迟疑着不出声,念儿小声地在他身后嘀咕了几句话,不待他说话,她已经跑了出去。
虽然伤势还没有恢复,可她此刻也只能跟桂娥一起搏命了!
久沐漓强忍住心中不断翻涌的疑惑、惊异和不安,掏出箭囊中的一只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左臂托稳弓身,右手捏住箭尾,将弓箭搭在弦上,用力拉开弓。
婴王宣他入宫,说要与他比试骑射,他不敢不从,哪知到了现在才知道,竟是这样的一种比法!
对面淡黄色的人儿跑得不快,她在极力追赶着前面的女子,两条胳膊左右规律地晃动着,脚步还有些跛,大概先前受的伤还没好利索。
奴役局,怎是人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