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故到此
念儿不再觉得惊惧,身边有这样一头凶悍无比的头狼她也不必再害怕什么,感觉到身上轻松了许多,竟然在天光逐渐泛亮的时候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无比香甜,睡梦中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金色的万丈光华,天作被,地当床,沉睡中念儿的脸渡上了暖暖的光晕,她的周身逐渐焕发出一种淡蓝色的清芒,似有似无,像是裹上了一层薄如拢烟的轻纱,在朝阳的映衬下念儿犹如一个襁褓中初生的婴儿,那般恬静,那般安然,那般圣洁。
头狼的耳朵突然动了动,迅捷地直起身,立锥似的两只耳朵听见了马蹄奔跑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正在向野狼坡方向驰来。
眨眼间,马上之人已经到了视线之内。
远远的,久沐漓心急如焚,策马向野狼坡奔驰。
马儿突然之间疾停下脚步,仰头长长一声嘶鸣,不肯再往前迈步。久沐漓狠带马缰,用右掌用力拍打了两下马屁股,催促身下坐骑。奈何他的马已经不听从命令,还梗着脖子低着头向后倒退了两步。
两双黑琉璃般的马眼朝着路旁的蒿草从瞪着,四蹄不住地刨着地面。久沐漓聚精拢目向旁边的草丛看,只看见一头露出锦黑色毛发的狼,它的双眼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久沐漓。
“不过一头野狼,你就吓得不敢前进?”久沐离用手戳着马脖子,小声骂了一句。他不敢耽搁,利落地跳下马,摘下跨在腰间的一把利斧。
此斧重约八十斤,是久沐漓的应手武器,外出时他一般随身携带着。
还未进入草丛中,头狼已经高高蹿起身子向他发动了攻击。
狼的两条前爪一前一后伸出,口中尖利的狼牙直接奔久沐漓的咽喉而去。
攻击一次,三下落点,处处致命,久沐漓暗自心惊,这头狼不象一般的野狼,倒象是被人特意训练过攻击格斗技巧似的,稳、准、狠,若是换个旁人,只怕一招之后,不是被它咬断了喉咙,就是被掏出了心脏。
久沐漓不敢怠慢,挥起手中开山板斧左右交叉横扫,飞花逐月挡住了它的致命攻击。
虽然久沐漓手执利器,且有满身对阵杀招,可头狼并不害怕躲闪,一击不成。身体高高从久沐离头顶蹿到身后,眨眼功夫,调转头颅,张开利齿再次袭击。
两只狼爪直奔着久沐漓的一双眼睛,狼口一张,尖牙交错。
久沐漓耳听身后生风,来不及转身,只得低头弯腰同时将板斧架在头顶,险险躲过了第二招。
一个回合之后,久沐漓已经是额头沁汗,对这头野狼的攻击实力深感惊讶,速度与力量的配合精妙而完美,天生就是杀人夺命的王者。
如此对阵,只怕自己没有活命的机会!
难道,他今日要命丧野狼坡不成?
可是,他要去寻的那人还没找到,不知她到底是死是活?她那日与自己说的话到底作何解?她如何得知自己的隐秘之事?
今日一早,久沐漓利用前几日好不容易打通的关系到宫中查探铁念儿的情况,却被告知她因开罪了王后孟怡君,被重罚致死,于昨夜抛尸在野狼坡了。
知晓此消息后,久沐漓呆愣了片刻便飞马出了将军府,他总有些不相信,那女子这么容易就死了?心中隐隐的有一种直觉,觉得她定是还活着的,所以,他来到遍地尸骨的野狼坡找寻。
是自己多事吗?所以才遇到一头拦路的野狼?
还是他早被一抹纤弱的倩影缠绕起来,终不得脱,不见尸身不死心!
眼见久沐漓不敌野狼,路边那匹马长鸣起来,四蹄卷起路上尘沙,竟不顾一切地向野狼扬起铁蹄。
硕大的马身,高悬的铁蹄踏向野狼的头。
久沐漓喘了一口气,他的坐骑高大健硕,是从儿马亲自培养起来的,跟随自己多年,有着十分的默契。
还来不及多想,他的马已经轰然翻倒在地,一击不中就被野狼制住了要害。
死命咬住马脖的野狼还未松口。
久沐漓的战马牺牲了!
这下,久沐漓彻底被野狼激怒了,他瞅准匍匐在马脖子上的野狼抛出自己左手的板斧,这是他对敌时最后的杀招——追命三斧。
左斧飞出,右斧近身攻击后迅捷跃开丈许,左斧一击后则回旋再击,敌人无有生还之望!
“天都这么亮了!”
呓语似的软声低吟发自茂盛的草丛里,野狼闻听声音不顾久沐漓的攻击,闪电似的速度跳开,向发声的地方跑过去。
草丛里,念儿终于睁开了眼,发现周围蹲在自己身边的狼已经不见了,远处位置的几十条野狼更是早就没了踪影。
太阳光晃的人眼花,抬抬胳膊、腿,虽然还有隐隐的疼痛,却已经能活动开了。
她拄着地面坐正了半个身子,一团黑影眨眼就到了近前,殷殷切切地瞩目望着她。
“原来你还没走啊!”念儿说着,伸手在它的头上拍了两下以示感谢。
那头狼顺势温顺地趴下来,将头伸在念儿两只脚的缝隙中左右摩擦。
久沐漓赶到附近,一眼看见了念儿,不但是好好的坐着,看样子还刚刚一场好睡,腮边还挂着粉色的红晕。
更诡异的是那头刚刚还攻击自己的凶猛的野狼此刻正温情脉脉地趴在她的脚边撒娇。
对,就是撒娇!
久沐漓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不知道是他没睡醒还是念儿没睡醒?
“你——还活着?”
确认眼前的事情是真的,久沐漓打断了念儿与那头狼的眼神交流。
念儿抬头,发现前方位置居然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正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凤眼看着自己。竟是久沐漓。
“久将军好!念奴命大,还活着!”
念儿曲起双腿,手按地面,已经能够慢慢站起身子。
“将军何故到此?”她问。
何故到此?久沐漓心中一动,这个问题真是问的极好。他堂堂朝中将军,何故大早上拼了命地策马到野人坡来,不但差点命丧狼口,还牺牲了自己心爱的坐骑。
“正是因姑娘才来此。”久沐漓正了正颜色,又斜了斜眼神望着那头紧贴在念儿腿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野狼,“在下来问念儿姑娘,当日在骑射场上,姑娘所言究竟作何解?”
------题外话------
欢迎各位读书的亲进木的读者群:疯人院——琴榭196261976
2011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年快乐,看文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