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雅的脸也不比我的好多少。石兰却是镇定自若,道:“娘娘早点沐浴吧。”
当我沐浴后,又在床上看了很久的书,因为石兰说要准备侍寝,我便一直等着太监来通传。但是,直至人定时分,还不见太监来。我看着看着书便在床上睡着了,等我第二日醒来,太阳已经日上三竿,我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稍稍放下, 却也微微的有些失望。
第七章 赏菊
“娘娘,您该去给太后请安了。”石兰款款走进。
我这才猛地醒来,赶紧起床,看看外面的日头,已经比平时晚了很多。赶紧的穿衣洗漱,然后赶去慈宁宫。路上,我不断催促他们快点快点,石兰提醒道:“娘娘不必着急,这时过去还来得及。”声音很是沉稳,我也慢慢的镇定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努力让自己变得端庄有礼一点。
“于才人驾到!”宫门口的太监大声通传,我下了凤鸾,款款走进慈宁宫。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舒嫔娘娘。”我跪下,规矩的行礼。
“平身,夕儿,到哀家这边。”太后娘娘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宫装,头上的绢花也配了相应的深色,金蓝相映,更具气质。
“是。”我抬头,依言走到了太后左边。舒嫔娘娘坐在太后的右边。太后很亲昵的拉起我的手,我看到她长长的护甲,心中不禁一阵发寒。心想着这宫里的人可真奇怪,老是喜欢带这些让人望而生畏的东西。
“夕儿,皇上昨日与你一起用膳了?”太后笑眯眯的问。
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虚假,心里略计较了一下,便觉得太后这话不是为了问我,而是为了告诉这宫里的别的人。看看这宫中,正是早上请安的时间,各个才人妃嫔都在这里,还有一些有品级的女官。我咯噔一下,这太后,究竟想干什么?
“回太后娘娘,臣妾昨日确实同皇上一同用餐了。”我努力让声音变得谦恭一点。
“夕儿如此漂亮,皇上定是会喜欢的。”太后似是很开心,大声的赞扬。
我低下了头,“太后娘娘过奖了。”
之后,太后又跟我唠了好一会家常,待我走出慈宁宫时,已经将近午膳时间了。
走出宫门口,我就觉得气氛很是怪异。李宝林和周英都是性子比较直的人,尤其是李宝林,一走出来便冷哼了一声走了,而周英则是脸色不怎么好的走开。只有刘才人对我微微一笑,我回应了她一个微笑。刚要走上凤鸾,舒嫔娘娘便走了过来,道:“于才人请止步。”
“恩?”我回过头,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端庄大方,“听说御花园的*开得很是漂亮,不知于才人可否愿意同本宫一赏?”
赏花?我心里一万个不舒服。有话想跟我说就直说好了,还要找这么个借口。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还要面目含笑“臣妾当然愿意。”
漫步在御花园中,丫头们都被她支到远远地后边,我心里却没什么趣味。前几日因为无聊,我日日到这里来玩,早就已经把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玩遍了,而且现在还要一步步慢慢的走,这舒嫔娘娘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对我好动的性子来说实在太难熬了。
“于才人喜欢这*吗?”舒嫔娘娘道。
“*开得灿烂,臣妾自然喜欢,难道娘娘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只是本宫觉得这*开得虽然很灿烂,暴风雨一旦袭来,还是无法生存。”
我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我叫日夕,便是从“山气日夕佳”一句来,陶潜最爱菊,那她现在是在暗喻我吗?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这样说话可真让人不痛快。我干脆装作听不懂她说的话,继续慢慢的走。
“不过,这*若是能有人护着,便不一样了。”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心生害怕,有人护着,她是指谁?
”臣妾愚钝,望娘娘明讲。”我跪了下来。
“呵~”舒嫔娘娘笑道,“于才人怎么会愚钝呢?能够让皇上昨日过得如此开心。本宫不过是想同于才人一道,为皇上打理好这后宫的事务罢了。”她看着我,目光炯炯。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要拉拢我。估计前几日她一直在观察我们几个人,就是想要找出我们中间最有希望的一个,然后拉拢过来。而皇上却始终对我和周英很淡然,昨日皇上在我处用膳的消息传了出来,她就马上下手了。
我心里不禁暗笑,这舒嫔娘娘也太没耐性了,只不过一顿晚膳,就认定我比周英要更好了吗?说不定皇上今日就会到周英处了呢。
“娘娘,臣妾不及娘娘花容月貌,也没有娘娘的玲珑聪明,只知自己每日在宫中闲逛,实在无法打理这后宫之事。”
“于才人这样说,是在拒绝本宫咯?”她眼里精光一闪。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实在愚钝,恐怕无法符合娘娘心意。”我依旧跪着,低着头。
“呵,看来是本宫自作多情了。既然于才人无意,那本宫也不勉强。望于才人自己保重吧。”言罢,舒嫔娘娘便一个人走了,后面她的丫鬟急急的跟了上去。
小雅跑上来,担心的扶起我,问:“娘娘,怎么了?你怎么忽然跪下了?”
“没什么。”我淡淡应道,这后宫的疾风暴雨,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波及到我了。
“娘娘,您做得对,在不了解一个人时若是贸然联手,只可能会被反咬一口。”石兰走上前来,轻轻为我拂去膝盖处的灰。
“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我有些疑惑。
石兰一笑,道:“奴婢愚钝。但奴婢要提醒娘娘,舒嫔娘娘能成为从皇子府中带来的唯一一位妃嫔,自然是有本领的。娘娘今日对她不恭,以后娘娘得多加小心了。”
我点点头,却还是疑惑:“为什么你要帮我?”
“娘娘又忘了,您该自称本宫的。奴婢为什么来娘娘这里娘娘不必知道,娘娘只需知道奴婢是娘娘这里的便够了。”石兰回答。
看着她沉静的脸,我知道我肯定问不出什么,心中疑惑万千,却又不能开口。只好拉着小雅一起回了永福宫。
第八章 日夕亭
刚到永福宫门口,就发现里面有很多人。
“奴婢参见皇上。”身后的参拜声齐齐响起。我才反应过来,赶紧做了一个福:“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夕儿,你回来了。”他今日似乎很高兴,把我拉过去,带着我一路走进花园。
“夕儿, 你看。”他指着池塘。
“恩?”我再怎么看,还是什么都没有,波光粼粼,只见锦鲤在水里游动。
“朕叫他们在这里撒了荷花种子。”他笑着,朗目如星。
我扑哧一下笑出来,他有些不解:“怎么了?你昨日不是说喜欢荷花的吗?”
我用帕子掩着口笑,冲他摆摆手道:“臣妾不是笑这个,臣妾是笑皇上,这种子才刚刚撒下去,怎么看得到呢?”
他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把我拉到亭子那里,道:“夕儿,你再看看这个。”
我抬起头,看到亭子上的牌匾换了一张新的,上面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日夕亭”。心里泛起点点的感动,日夕?他是用了我的名字去命名的。
“好看吗?朕写的。”他温柔的握着我的手。眼里点点柔情。
“恩”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把头靠到他怀里,说:“皇上对夕儿真好。”
“呵,夕儿开心就好。”他轻轻揽过我,柔柔道。
一会儿,他放开了我,把我拉入亭中,我们坐着,他依旧拉着我的手,问:“昨日的饭菜可还好?”
“恩。”我点点头,御膳房的饭菜还不好,他有那么挑剔么?
“今日朕叫他们从外面买了些饭菜进来,你尝尝可好?”他看着我,眼里有点点的神秘狡黠,也有点点的自豪。
我有些疑惑的看他,他笑了笑,喊道:“张德子,让他们把午膳端上来。”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将几个精美的碟子放在饭厅的桌子上,碟子上还有银做得罩子。我困惑的看着他,他示意了一下,那些宫女便将盖子拿起。一阵阵香味传入鼻子,饭菜的热气蒙了我的眼,而我,早已在闻到味道的一刻,泪水婆娑。
这是,舅舅家厨子阿金的手艺。
我转过头看他,声音带了哽咽:“皇上……”
“呵~怎么哭了?快吃。”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大口大口的扒起饭来。他看着我吃饭的样子,一脸宠溺。阿金是舅舅家的老厨子了,我在舅舅家时经常跑到厨房拿吃的,他也许是同情我的身世,对我很是照顾宠溺。常常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那些东西的做法,都是阿金独创的,在哪也买不到。而他,只因为昨日我说想要荷花,今天便叫人来撒种子,只因我说想哥哥,就找来阿金,为我做熟悉的饭菜。
从小到大,这么宠我的人,没有多少个。本以为进了宫以后,我定是失去亲人宠爱,独自一人,而现在,我却感到很温暖。
在这悠悠宫墙内,找到了属于我的良人。
午膳后,穆赫又陪我走了走花园,就回御书房处理奏折了。我蹲在池塘边上喂着锦鲤。石兰和小雅站在我身后。小雅看着串串游鱼很是开心,拍着手直喊。而石兰还是千年不变的表情,这几天我都已经习惯她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了。
喂完了锦鲤,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物。冲小雅灿烂的一笑,道:“我们去玩秋千。”
“好啊好啊!”小雅很是开心。
“娘娘,”石兰忽然说道。
我有些疑惑,但看她的神情,似是有话要说。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东西要提醒我的。
“奴婢听说,今日早晨,李宝林的宫里也装了个秋千。”
真是郁闷,我的心情马上变得灰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