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的一言一语,她那泛着晶莹泪花的双眼,不禁让我再次想起了初恋。
  我可不想再次提起那些往事,也不想谁能扫清我过去的那些阴霾,我想的,是陈上雪你能不能远离我,我独断独行,绝不会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我不爱你,谁也不爱,所以别再纠缠我!可是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对她说,面对泪流满面的她,我不忍心放那么狠的话了。
  她抹了一把泪水,“不论你怎么样,怎么做做什么,我都坚持着,我认定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
  《下辈子也要找到你》是一首歌,里面有一段经典的歌词: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让你保持离我心脏最近的距离,再也不用担心会和你断了联系,一辈子也要在一起。
  先不说下辈子,就这辈子来看,我得到真爱的机会很渺茫,目前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熔接我冰封三年的心,冰封一天,我就会想起过去的惨痛回忆。一说记忆,恐怕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彻底忘记,那就是失忆!
  陈上雪说我是她的真命天子,可问题是,我没那种命,“今天我不想谈这个。”我说。
  “你连倾诉的机会都不给我了,我真有那么讨厌吗?”她继续絮叨。她的口才也许不比瑞蕊差。她回忆着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伤口,照顾我的家,亲自为我下厨,为我特意跑到西单买围巾。
  ——更疯狂的是为了能够跟我在一起,她不上学了!
  我展易航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孩子如此疯狂!
  她在用各种方法走进我的内心,她想温暖我的胃,可事实上,陈上雪不合我的口味,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害怕再次受伤害。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不怕风吹雨打,就怕心灵上的打击。
  轰轰烈烈的爱情,在我心里死透了,彻底死透了,腐烂了,臭了。
  陈上雪啊陈上雪,难道要我用臭了的爱情与你共度一生吗?就算你能,我也不能!
  “展大哥,在听吗?”陈上雪走近,用晶莹的泪射中混沌中的我。
  “噢……在听,小雪,你让我想起很多事情,我懂你以前的好,谢谢你,真的。”
  “我现在对你不好嘛?”
  陈上雪话一出,我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真的很好——但是爱情,我的字典里没有。”我横下心说了这句截铁般的话,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你——”她拉长了音调,没再往下说。
  这时,瑞蕊的手机响了。
  瑞蕊赶忙接起来,“喂,哦好好,那我现在过去,一会儿见。”挂完电话,她骂了句:“怎么每个月4号我都倒霉呢,靠!”
  我说:“怎么了,你有事啊?”
  “嗯,店里来了个难缠的客户,在那闹事儿,我得回去看看。”瑞蕊说着转身便走。
  我说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是爷们儿在那闹事儿我好帮上忙。
  瑞蕊看了看陈上雪。陈上雪一顿沉默,什么话也不说。瑞蕊说不用了,你们俩人的事儿才是大事,然后冲陈上雪笑笑,跨过马路招手打车去了。
  我懂瑞蕊的意思,她是故意借口走人。
  瑞蕊她是个善于伪装的女子,我能够看出来。其实陈上雪也是个伪装专家,只是有时候伪装不到位,往往装大了,无法收拾残局。瑞蕊和陈上雪,我谁都看不懂。
  瑞蕊走了,陈上雪还继续沉默着,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我觉得她很可怜,可怜是由我造成的,我内心是愧疚的,是痛苦的,是她造成的,我们二人给彼此带来了太多太大的伤害,即便我们忘记了自己,也依然不会忘记彼此,因为那伤,太伤太伤。如果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能给她,我这样一个混混沌沌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去谈恋爱,我的生活太昏暗,而且要什么没什么,谁跟我谁倒霉,谁后悔。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如此绝决,所以才更难过,干脆在这沉默时空里,我讲出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告诉她,爱情为什么有毒。
  …………
  我在讲的时候,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对着天空说:我曾经爱的自尊没了,还差点丢了命。
  …………
  那一年无法愈合的伤口,如今还被别人撒把盐,谁能够享受的了!
  算谁谁愿让那个梦苏醒?
  陈上雪,她是真的不懂。
  待我讲完,她开口说:“倩如当时的处境可以理解,她也是无奈。也许你看到那些镜头的时候只顾得生气,忘了想想她为什么那么做,她虽然跟别人在一起了,但对你的爱只增不减,这一点真是很可贵。”
  我不想跟她探讨那些破事儿,“讲完了,我该回去了。”
  “真要回去吗?”
  “那还有假的吗?”
  “那好吧,展大哥,对不起我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过去了,过去了,不许提了。”
  中间站 第25节 疯了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说得对极了,我很难猜透陈上雪的想法,更难看透瑞蕊的心。瑞蕊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其实她比陈上雪神秘许多,每当谈论个人情感方面的时候,她总是笑哈哈开玩笑,跟个疯子似的,忒神经。
  女人心思整不明白也罢了,可作为男人,我却越加不了解自己,我觉得自己有一些陌生。
  有一点点恐怖。
  陈上雪连续几天给我打电话聊天,给我讲她的过去,讲她的大学生活,甚至包括自己是怎么失去第一次的。她说,我想要什么她都随便给。北京姑娘,你这是不是太随便了。
  我劝她继续上学,以免前功尽弃,得不偿失。可她不肯答应,说除非我跟她在一起,否则即使回到校园也没心思上课,耽误时间浪费青春的。关于这个条件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所以并未当场拒绝,或许我真应该好好考虑几天。她希望我在五天之内,能够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那几天,我经常去练跆拳道,瑞蕊也经常去,坐在一起拉家常的时候,瑞蕊问我那天她走后与陈上雪谈的如何,我只字未提,倒对她当天借故抽身感兴趣,“你的宠物店还好吧,那天没被人砸牌子吧?”
  “唉——某人真好意思提那事儿,不但不帮忙,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我那天怎么走啊我?”
  “我不是说那天,我指的是你这几天,怎么不问问关心关心,哪怕装一下也成呀?”
  “哼,是呀,店里出事儿了,这几天竟然在馆子里秀身材,这老板当的,不合格。”
  “我靠——你的嘴怎么变得这么贫了?”
  “我贫过么,我一直都这样吧。”
  “切——”瑞蕊不屑的说:“做男人做到你这样儿,算失败了!”
  我一振,反驳说:“下辈子就是投胎做女人,也不做你这样子的!”
  我们一直拌嘴,从认识到现在,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认输。
  但是有的时候,我们也会平静下来谈论世界的色彩斑斓,生活的酸甜苦辣。
  只是今天,也许只有拌嘴。
  甚至,我嗅到一股硝烟味。
  这些天金秉泰一直在追求瑞蕊,我看得出来,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电视上说这种感觉有了,就是爱上对方了,就算是爱,也仅仅是爱,我还没有找到像当初跟初恋在一起时的感觉,幸福的感觉。
  金秉泰很会讨女孩子喜欢,能说会道,又很风趣,加上一身好功夫,许多女学员都慢慢对他放电,虽然能够收到金秉泰的回应,但得不到哪怕一次吃饭的机会,使得其中一对双胞胎姐妹对瑞蕊恨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她给活吞了。
  我和瑞蕊没得话说了,金秉泰正好走过来,“蕊蕊!大家都吃饭去了,我也请你吃饭去吧!”
  “不是吧,又吃饭?”瑞蕊伸着脖子说。
  “啊——那中午了嘛,吃饭的时候到了!”金秉泰说着就拉住瑞蕊的手。
  瑞蕊用力捣他一拳,“去你的,你做男人也够失败的,我不想去非拉我干嘛!一点风度没有。”
  金秉泰“呵呵”一笑,冲我说道:“她总是这么烈,来中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遇到过她这样子的,不过她越这样子,我就越觉得有趣。”——“易航,咱俩请她吃饭的话,她应该给点面子吧?”
  面子问题,我是应该给金秉泰。“好,一起去吧!”
  “你们俩去我不去!”瑞蕊撅着嘴说。
  “金指导,她不给面子如何是好呀?”
  金秉泰对瑞蕊:“蕊蕊,怎么了,今天火气这般大,谁着你了呀?”——含情脉脉起来。
  “谁也没着我惹我,我就爱生气,就生气生气生气,我喜欢生气你管得着吗?!”瑞蕊脸色有变,变得透红。
  “是我惹着你了,何必这样气呼呼的,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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