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念香:一个南方小子,身上净是些痞子味儿,小雪跟他在一起没好处!
  陈明秋:展易航以前经历过许多事儿,你不了解。他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只需锻炼、磨练,一定是一块可塑之才!
  李念香:可塑之才?你从哪看到的?我倒觉得他是朽木不可雕也!
  陈明秋:念香!有你这么说人的吗?
  李念香:你还对我吼,吼什么,我是为咱闺女着想,为她好呀!
  陈明秋:我知道。
  李念香:那你别再任小雪跟他在一起。别惯着咱闺女,让她离展易航远点儿,别以为什么都答应小雪是为她好,你这是害她呀!
  陈上雪:妈!你真要亲手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吗?呜呜呜呜……
  李念香:傻孩子,你得不到他的,你还不信。
  陈上雪:我不管,我就要他。
  李念香:小雪,比他强、比他优秀十倍的男孩子多得是,哪天我给你介绍几个。
  陈明秋:念香,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丫头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她认定的事儿就一定坚持到底,咱们干涉也没用,别说介绍几个,就是介绍一百个她也不动容。既然她喜欢跟小展在一块儿,你就放手让他们去吧!
  李念香:都是你!都是你把她惯坏了,大人还不能给儿女做主了!
  陈明秋:你何必生这么大气?咱就这么一个孩子,只要她高兴,咱们做什么也都是值得的,你说你,现在婚恋自由还不懂吗?
  李念香:是,我不懂!你就继续惯着她吧!
  陈明秋:念香,在我有生之年,我想看着小雪过得快乐,不然我会遗憾终生。
  陈上雪:爸……
  李念香:哎,好了行了,我不说了,我去给你熬药了。
  陈明秋:小雪,只要你开心就好……
  陈上雪:爸,爸……
  我听完他们一家三口的对话,心里一阵一阵苦涩袭来,我挪着沉重的脚步,扶着楼梯走下楼,一步一步,我感觉好沉、好累。回头望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背脊一阵发凉。
  李念香原来一直不赞成小雪与我在一起,也是,我哪配得上陈家大小姐?
  我也高攀不起。
  既然不喜欢我,何必假惺惺的对我好,李念香,我有点看不起你了。
  还有陈明秋感慨的那番话,听得我心里发冷,他似乎得病了,且是不易治疗的重病。我打电话含蓄地问过陈明秋身体是否欠佳,他只是“呵呵”一笑,说感冒。我压根不信,但无法追问,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何必多事。
  连续几天,陈上雪邀请我再去她家里吃饭,我考虑都没考虑就谢绝了,她心里明白,我去了准被她妈戏弄的什么都不是,没学历、没文化、没素质,哼,我再去自撞门钉,扎的头破血流,简直是有病。
  回想起当天晚上陈家三口的对话,我这心里真是五味俱全。
  中间站 第39节 奇遇芳华
  星期天,陈上雪叫我陪她去海淀剧院看电影,一场《马达加斯加》,全场爆笑,而我却一丝表情都没有,任由耳边笑声不断我也无动于衷。经历这么多事情,我哪里还有心思笑得出来?我急切盼望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最好是有山也有水——有山水,何时才是我的春天?
  北京的天气太冷,不知不觉我得了重感冒,感冒药吃了好几天却仍不见效果,门诊的医生建议我输液,而我担心影响工作,便婉言谢绝了。生病期间的我常常在想念一个人:瑞蕊。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距离越隔越远,我们连出于朋友的问候都没有,彻底的断了电话联系。不知道瑞蕊是否过得好,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祝福我和陈上雪,她又会不会难过伤心,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依然爱我,再或者爱与恨同在。
  ——对不起,瑞蕊,我不知道自己选择的答案是否正确。如果错了,请你告诉我,我会不顾一切去找你,哪怕只一面,然后与这个世界说再见。我不想活的这么累。
  生活彻底乱了,我累得心力憔悴,却在公司强颜欢笑,在陈上雪勉强装作若无其事,渐渐地,我也变成了一个超级伪装专家。我身边的任何人,都以为博利公司总经理助理展易航活的快乐,活的潇洒,但谁知道我心里多么不平衡,我对这个世界立即充满了怨和恨。
  徐渭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在每天夜里我需要一个人倾诉的时候,这兔崽子也不在身边……成耀早就离开北京了,如果他在的话就可以陪我醉上几个通宵,可是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孤独的自己,我抱着孤独的寂寞,像一只濒死的野猫。
  他们都不在,我夜夜难熬。偶尔他们会出现在梦里,陪我在酒吧喝酒,陪我在家吃三明治,等到天亮醒来,我才知道是做梦了。谁说,人生如梦,人生的确就是梦一场!
  在我需要人给予精神食粮的时刻,终于有一个人出现了,曾经帮助过我并让我至今感激涕零的人——她就是芳华。
  芳华的出现很巧合。
  那天我下楼买感冒药,发现新开了一家门诊,这里昨日还是成都小吃的门面,今天便换成了药房和诊室的标签。我站到门前,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在柜前开收据,她低着头,认真地写着。她手上的动作似曾相识,当时我想会不会是芳华,可是又一想芳华在遥远的内蒙古,怎么可能出现在北京?不过我心中好奇,于是忍不住走过去,问她有感叹号没有。芳华低着头继续写,一边写一边说有,5块钱。我一听声音,便觉得不可思议,而芳华也突然停下手中的笔,将未写完的收据搁在一边,抬头见我,大惊:展易航!
  我到现在都很难相信,这个世界,这个蓝色星球竟是如此之小!萍水相逢,却在异地重逢!
  芳华激动的注视着我,“易航,我做梦都没想到,来北京的第六天竟然会遇见你!这简直是太巧合了,易航,你还好吗?”
  我微微笑笑,“芳华姐,我做梦真曾梦见过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与你相遇!”
  “是呀易航!你好吗,最近?”
  我说:“怎么说呢,说来话长了,空了咱们好好聊。”
  “那也行哈哈。”芳华继续写未开完的收据,然后递给一位女顾客。“易航啊,我本来打算把事情办妥了再电话联系你,没想到我刚到没几天你就来出现!简直,简直不可思议!”
  是啊,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不论多宽的浩海,多辽阔的大地,在人们信奉的缘分世界中,总会出现奇迹,出现你。
  芳华的出现,解了我近期许许多多的烦忧。她认认真真地听我表述心中那份感伤,她会给我许许多多的安慰。她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为我的痛苦而难过,为我的未来提出无数条方案,她为我策划着一条又一条可能的平坦之路,我倍受感激。于是自然而然地,我认芳华做了干姐姐,她也如同亲姐姐般对我,有点像我妈。
  与陈上雪发生的故事,我给芳华讲了一遍;包括对瑞蕊的那份感情,我也毫无保留的讲给她听。芳华说,我已经爱上了瑞蕊;对于陈上雪,她说,最好找个工作上的好借口避一段时间,如果继续“热恋”下去,最伤心难过的恐怕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想了想,不置可否。
  徐渭消失不见,芳华也提过很多建议。想想徐渭年龄还小,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寻找徐渭势在必行。可是限于人力任何寻找办法都无法付诸实施,依然只有焦急等待。我盼望像奇迹般遇见芳华一样,在北京某一个地方遇见徐渭,然后把他拉回家来,狠狠地“揍”一顿。
  芳华得知我目前的工作很是高兴,但那是沾了陈上雪的光,我认为不值一提,除非哪天我自己也成立一个大公司。可惜的是,我并没有那么长远的目标,甚至连基本的梦想都没有,梦想曾经碎过一次,不堪一击的我到现在依然不愿意爬起,是因为我害怕、因为我是个懦夫吗?芳华不赞成我的自暴自弃,她鼓励我重新站起来,亮出我胸口那把生锈的大剑,像个爷们儿一样去战斗!她还告诉我,是金子总会发光,而我,是24k纯金!
  不管芳华是安慰我还是怎么着,听着她的声声鼓励,我渐渐放松了身上的疲惫。
  芳华对我说,这份工作不管是怎么得来的,总之它来之不易,不珍惜的话就是自己犯下了错。
  谈着工作,我问芳华:“姐,你这次到北京是准备自己开那个门面吗?你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啊?”
  “嗯,我爸妈年纪大了,他们身体不好,在内蒙古受不了太冷的天气,就在海南买了套房子定居了。我呢自己在内蒙那边也挺没意思的,就把‘芳华门诊’转租出去,特地过来北京拼一拼。——你问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呀,呵呵,我就是想先把门面房搞定了再电话联系,你挺忙的,免得给你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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