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咦？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蓝凌端着菜盘踏入海棠房，看见四公子一个人坐在桌旁喝酒，有些意外的问道。
四公子不说话，只是喝酒。蓝凌看出他心情不好，小心的问道，“要不要我去帮你叫谷之华，她先前出去买胭脂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不用了。你过来帮我倒酒就行了。”四公子淡淡道。
蓝凌应了一声，听话的过去斟酒。她已经来丹谷郡这么久，已经知道丹谷郡享有盛誉的四位公子分别是大公子展沐影，二公子言豫翰，三公子叶临霄以及四公子言泽修。而这两位言公子正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只是两人性格迥异，言豫翰专心于仕途，而言泽修则更喜欢自由享乐。
蓝凌最受不了这种闷闷沉沉，小心翼翼的气氛，想了想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言泽修不语，那蓝凌就认为他是同意了，清了清嗓子道，“有一天甲蛇问乙蛇‘阿乙啊!我们有没有毒呀?乙蛇回答说，不知道呀?你问这来做什么？甲蛇说，因为我刚刚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言泽修看了她一眼，继续喝酒。
蓝凌本来已经笑开了，看见言泽修不痛不痒的表情后，干咳两声，道，“不好笑吗？那换一个，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开始有点恐怖，中间有点搞笑，结尾有点悲伤的故事吧。从前有个鬼他放了个屁，然后死了！哈哈哈！”
噗！的一声，蓝凌声情并茂的讲述让言泽修喝进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蓝凌庆幸自己没坐在他前面，不然肯定一脸酒水了。不过这言泽修总算是笑了，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你怎么那么多鬼灵精！”言泽修有本有些阴郁的心情被她这毫无里头的笑话驱散，饶有兴趣的看着蓝凌道。
“谢谢夸奖啦！虽然你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更帅气一些，但还是多笑笑的好。”蓝凌摆摆手道。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咂桌摔椅声，蓝凌来这里这么久，还没看见过有谁在花满楼闹过事呢，当下好奇心大起，但又觉得丢下言泽修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而言泽修也看出她心不在焉，笑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等他们两人站到外面的走廊上时，各个楼层上的走廊上早已站满了人，都一脸悠哉的神情看着大厅里面的情形。蓝凌因为近视眼的关系，只看见一个棕色衣衫的男子不顾形象的撒泼，到处乱砸东西，离他最近的那张桌子却完好无损，桌旁坐着一个韶龄女子，只能看见个背影，所以分辨不出是谁。而在一片狼藉中，还有一个绿色衣衫的丫头站在里面怯生生的盯着那个愤怒中的人。
“快唱！你要是不唱，我就砸了这花满楼！”棕色衣衫的男子怒吼道，随即一个茶杯在那个丫头的脚边崩裂开来，吓得她尖叫一声，后退两步。
蓝凌皱了皱眉头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发那么大脾气，还有，他都闹了这么久了，花满楼的保镖怎么一个都没出来？”
“他是梁太史的宝贝儿子梁君哲，花满楼自然不敢上前阻拦，我想他之所以会发这么大脾气，是因为那位坐着岿然不动的女子吧，那个女子名为薛水心，与梁君哲本是情投意合，自从两人相爱后，薛水心再也没有接过客，奈何她始终身为青楼女子，梁君哲的父母自然不肯让她进门，他尝试着说服父母接受薛水心，却一直没有成功，眼见一年又复一年，薛水心知道再等下去也只是枉然，估计是想趁着青春犹在找个依靠吧。看这情况，应该是梁君哲知道了此事，所以才大发脾气。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为情所困！”言泽修道。
“这梁君哲夹在中间确实很难做不过，他可怜？他有什么好可怜的，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还有脸在这里发脾气，活该让人看笑话，依我看呐，最可怜的应该是那个丫头，活生生夹在那两个人中间受气。”蓝凌知道薛水心是花满楼的一等姑娘，也见过几次，是个温婉的女子呢。
言泽修怔了怔，他发现，蓝凌的思维总是和一般人不同，笑了笑，道，“我记得那个丫头，好像是叫黄莺。”
“什么！你干嘛不早说！”话音未落，蓝凌不顾形象的一溜烟儿跑下了楼。刚想冲进战圈，就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花姨，你放开我！”蓝凌正色道。
“你别过去，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花姨缓缓道。
“处理？他都闹了这么久了，你都没去劝阻，是打算让他闹够了自己停下来吧，这算什么破处理方法，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的，我就去把黄莺带下来。”说着，再不顾花姨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焦急的走了过去。
也幸亏蓝凌上去得及时，一把拉开黄莺，才使黄莺避免了被花瓶砸中的厄运。
“莺姐！你没事吧？！”蓝凌关切的问道。而黄莺早已满面委屈泪，一看见蓝凌，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杯子在地上破裂开来，梁君哲咆哮道，“哭什么哭，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想听首曲子，你偏不让我如意是吧，那就别怪我得罪人！”
蓝凌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拉着黄莺便想离开，谁知刚踏出一步，一个花瓶猛然在她脚边迸裂开来，碎片弹到脸上，隐隐作痛。蓝凌有些火了，让黄莺先走，然后也抱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快步走到梁君哲，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摔在他脚边，梁君哲平日在家中也是被娇惯着的公子哥，还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粗鲁，顿时吓得后退一步，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突来乍到的女子。
“想听曲子是吧，那就给我乖乖的坐下听！”蓝凌捡起花瓶的一块碎片，放在他的脖子上，周围传来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梁君哲以为这个女子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又想去掀桌子，谁知他一动，便感觉脖子一阵撕裂痛。顿时脸色煞白，不敢再动一分，乖乖的坐下。
第三十四章 初露锋芒
其实蓝凌也真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没想怎么样，谁知他自己偏要乱动，撞到碎片锋利的边缘，顿时划开一个小口子，鲜红的血珠浸了出来。好在，这人总算是听话了，乖乖的坐着不再砸东西。她怕再出什么意外，就把碎片丢在了一边，白了他一眼，退后两步，看了看终于转过头，满脸焦急的薛水心。她决定帮梁君哲一把。
“梁公子是个大男人，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就让我来替他说吧。”蓝凌看着薛水心，顿了顿，开口唱道
你做了选择，对的错的
我只能承认心是痛的
怀疑你舍得我被伤的那么深
就放声哭了何必再强忍
我没有选择我不再完整
原来最后的吻如此冰冷
你只能默认我要被割舍
眼看着你走了
如果这不是结局如果我还爱你
如果我愿相信你就是唯一
如果你听到这里如果你依然放弃
那这就是爱情我难以抗拒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
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
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证明我爱你
灰色的天空无法猜透
多余的眼泪无法挽留
什么都牵动感觉真的好脆弱
被呵护的人原来不是我
我不要你走我不想放手
却又不能够奢求同情的温柔
你可以自由我愿意承受
把昨天留给我
如果这不是结局如果我还爱你
如果我愿相信你就是唯一
如果你听到这里如果你依然放弃
那这就是爱情我难以抗拒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
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
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证明我爱你
蓝凌曲子还未唱完，薛水心早已泪流满面，梁君哲也一脸悲哀的看着薛水心，只是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绝望，这首曲子的曲调固然奇怪，但每一句仿佛都是他内心的写照。此时的他们，肯定有许多话想说，蓝凌长叹了一口气，悄悄退场，嘱咐花姨给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花姨愣愣的看了蓝凌离去的背影半晌，既惊讶于她的决绝和胆大，又惊讶于她优美的歌喉和奇怪的曲子。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花满楼真正的老板会嘱咐自己对她特殊照顾了。直到蓝凌已经不见了影，她才回过神来，忙过去把梁君哲客气的请入贵宾房。
蓝凌寻觅了好久，才在花满楼后院的一个角落找到独自垂泪的黄莺，才和她没说几句话，便有人来催赶紧去上菜。这花满楼的效率就是高，等她们回到大厅的时候，原来的一片狼藉已经不复存在，仿佛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依旧客似云来，依旧醉生梦死，歌舞升平。
蓝凌一边感慨一边往楼上走去，却在楼道碰见花姨，心知大事不妙，方才自己那么猖狂，肯定惹祸了，当下露出谄媚的笑容，道，“花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