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章 解开误会

  219章 解开误会
  戴寒玉原本是随口问的一句,因为说的,昨夜小梦跟自己已经说过了,她大概能知道些,但是没想到这个丫鬟这么大的反应,这叫她立刻起了疑心。
  “到底说的?”她盯着她问道。
  那个丫鬟颤抖着,偷眼看了看她,见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绷着不怒自威的样子,心里惊惧,又不敢不回,颤声道:“说……少夫人之前的孩子,是因为福薄才没有保住,还说……少爷现在对少夫人冷淡的很,少夫人才央求夫人找的那种药……”
  怒火就猛地冲上了头顶戴寒玉气得手脚都发颤,眼前一黑差点气昏过去小梦等人惊叫着上前扶住,才没有从椅子上跌下来。
  这边扶着,那边灵红慌忙的去倒水,过来给喝一口顺顺气,戴寒玉那里喝的进去一挥手连杯子都推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众丫鬟惊慌的急忙劝解,抚胸顺背的。
  “少夫人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那个翩翩也叫夫人拿到了前院,刑仗了”
  戴寒玉闭着眼睛强行控制着气得浑身乱战的身子,半响才颤声问:“打了……翩翩?”
  丫鬟急忙道:“打了二十板子血肉模糊的早都昏死过去了,夫人却一直喊着打够,一定打够奴婢亲眼见的,打完了直接就用长板凳给抬了回去”
  戴寒玉心中感觉一下子出了口恶气慢慢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坐着想了一会儿,灵红又端来了水,喝了几口,彻底的镇定了下来。
  然后-----觉着这件事很不对
  明日本来是要将翩翩送走的可是经过这一闹腾……怎么送走?谁还会要?
  她站起来,脑子里‘嗡嗡嗡’直响,半天都想不出来怎么办……全都想不出来。她疲累的抬手,小梦和灵慧急忙过来搀扶,扶着她又上了床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了句:“我再睡会儿,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面面相觑,只能压下不安出去了。灵慧出去了悄声跟小梦说:“派个人去衙门口等少爷吧?无错不少字少爷一出来就请他赶紧的回来。”
  小梦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听了这话急忙的点头,自己跑到院门找下人去给少爷传话。
  戴寒玉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躺着,但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就像是燃烧着一丛火,煎熬着她自己的心脏
  小梦等人也不敢隐瞒,又派了人去给夫人回了话,说少夫人已经知道了,气得差点晕厥,现在已经躺下了。
  夫人那边何尝好了也是气急攻心,躺到了在床上,听了回禀又不放心,叫了小琴过来回话。
  小琴来到这边的院子,戴寒玉听见她们在外屋小声的说话。
  “少夫人睡着了?”
  “应该……但愿吧……刚刚气得,把我们都吓坏了……”
  “夫人叫我来回个话……不过夫人那边也不安生,我也不能在这边等着,等少夫人醒了你们帮我说说,还有夫人叫回的话,你们给回了。”
  “小琴姐请说。”
  “夫人说,少爷的补药确实是补身子的,因为去年少爷的腿受了重伤,怕冬天了少爷腿酸疼,这才叫大夫开的温中和补的药。并不是她们说的那些,叫少夫人千万别信了那些泼妇之言。”
  灵慧急忙的回道:“这话我们一定给少夫人说,小琴姐回去跟夫人也回一声,少夫人哪里能相信她们这些人的话全都是因为提了那个孩子……这才气死过去……”
  戴寒玉听见灵慧的回话,微微松了口气,听见小琴声音也释然了,答应一声急匆匆的走了。
  丫鬟们轻手轻脚的进来一个,就坐在门口,外面也再没有了声音。戴寒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屋里漆黑一片,居然连灯都没有掌。
  她在黑暗中张大了眼睛,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身影很熟悉,熟悉到她一入眼就认出是蓝汝曜。
  她正想喊一声,汝曜?
  蓝汝曜却先说话了:“你醒了?”身影动了,站起来往这边走过来。
  她刚想起身,他已经伸出了手把她扶住。扶着她坐起来,自己坐在她的身后。轻轻的揽住她,柔声问:“还头昏么?”
  戴寒玉微微的摇摇头:“现在……时辰了?”
  “戌时到了吧。你饿吗?想不想吃东西?”
  “嗯……有点饿。”她今天一天都没吃。
  蓝汝曜没有喊人,扶着她靠在床边,在黑暗中走到门口,‘吱呀’打开门,外面一丛灯光照了进来,戴寒玉看见他在堂屋呆了一会儿,那边就亮了起来,他端着油灯进来。
  接着就听见院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想来是看到屋里亮了灯。
  蓝汝曜拿着火碱子,将屋里所有的油灯和蜡烛都点上了,登时,刚刚还黑暗的屋内灯火通明。
  他去屋角脸盆里拧了个帕子,过来递给她:“擦擦脸吧。”
  戴寒玉擦了脸,还给他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上带着很淡很淡的笑。
  丫鬟们手脚利索的端了饭菜上来,戴寒玉下了床,坐在桌前。一眼就看到,那两碗补汤就在旁边放着。
  蓝汝曜坐在她的对面,笑着道:“吃吧。”
  戴寒玉默默的点点头,拿起饭碗吃了起来。蓝汝曜先端着那碗补汤喝了,然后也些东西。
  吃完了饭,蓝汝曜扶着她上了床,虽然很体贴,但是话很少,语气也淡淡的……
  戴寒玉嗓子眼就像是堵了东西一样,难受的说不出来。但是蓝汝曜跟着上来,就搂住了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又叫她温暖了起来……
  一会儿,他却睡着了……
  戴寒玉在黑暗中张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头一次感觉,他这样的陌生……
  白天睡得太多,夜里反而睡不着,心潮起伏,折腾了几乎半晚上,凌晨天边破晓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刚睡着,他却醒了。
  和她一样,他也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脸,想的又是?
  戴寒玉再次的醒来,看到外面天光大亮的,心里微微的叹气,蓝汝曜已经走了……
  那就不想起来了,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却看见窗户边有个人影,忙张大眼睛看,是蓝汝曜手里拿着本书,听见自己的翻身正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蓝汝曜笑着道:“还想睡?你怎么……睡迷糊了吧?无错不少字”
  戴寒玉就把手伸出被窝伸了个懒腰:“不睡了……”
  蓝汝曜笑着站起来,把书放在桌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裙扔到床上:“今天穿这套。”
  戴寒玉坐起来,看了看道:“这么厚?现在还不用吧?无错不少字”
  “今天外面很冷而且咱们要出去”
  “出去?去哪里?”戴寒玉奇怪的问道。
  蓝汝曜笑着道:“你赶紧起来,吃了饭走到路上我跟你说”说着出去。
  戴寒玉在身后问了句:“你怎么又没有去当值?”
  蓝汝曜没有回答,他已经出去了。接着小梦等人进来,伺候她梳洗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再一次问了,怎么没上班?要去哪里?
  蓝汝曜笑着道:“就因为要带你去个地方,所以没去衙门。”
  再问就不说了,戴寒玉只好满腹疑问,匆匆的吃了饭。
  往外走的时候,蓝汝曜不但给她找了件丝绒披风披着,他自己也披了件黑色披风。出门上了马车,看到戴寒玉疑惑的眼神,他依然是笑着不说话,过来将她又搂着。
  直到戴寒玉听见野雁和天鹅的叫声,这才反应过来,蓝汝曜打开车帘子,果然,他们在玄武湖边,府里的大船依然是静静的停泊在湖边。
  戴寒玉回头,没有看到小梦她们做的马车,车夫也把马车赶走了,这里只剩下自己和蓝汝曜两个人。
  “怎么……小梦她们都没来?”她问道。
  “是我没叫来。我有话跟你说,不想叫她们打搅。”蓝汝曜说着,拉着她的手上了船。
  依然是坐在船头前,看着湖里不太多的天鹅,戴寒玉道:“天还不算冷……天鹅们都没来呢……”
  “嗯,过两天就该来了。”蓝汝曜坐在她对面,这一次没有过来搂住她:“寒玉,我有些话想问你……”
  戴寒玉已经知道他想说了,她也想,应该是谈谈的时候了,就点点头:“你问吧。”
  “寒玉……其实也不能说是问你,而是想跟你说说,很多话当时没有说出来,反而再也说不出来了……”蓝汝曜看着她:“但是现在觉着,不说出来,这种疑虑会一点一点的扩大,叫本来信任到几乎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变得隔阂……”
  戴寒玉沉默了,低下了头,他说的……自己是不是也有责任……
  “寒玉,二婶过寿那天,我看见你和汝灏在西跨院,你写了个叫他看,他看了,凝神看着你说了,然后你笑了……然后因为我喊了一声,你把那张纸揉了,还给扔到了水里……”
  蓝汝曜清澈的眸子看着她,轻声问:“寒玉,你在那上面写的?”
  戴寒玉微微的低着头,咽了咽吐沫,抬头看着他:“我写了首诗……”
  “诗?”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戴寒玉喃喃的念完,看到蓝汝曜微微变了的脸色,轻声道:“我问他是意思……”
  蓝汝曜没有躲闪她的眸子,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我在你的书房看到,翩翩给你写的这个诗,我……想不当回事的,也看到你把它揉了好像没有当回事的样子。我还放了心……但是,我看到翩翩给你写了诗的手绢……”
  戴寒玉吸吸鼻子,有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拿着看,就在那天……我反而像是做贼一样,自己转身仓皇的跑了,没看到你后来把手绢扔了,也没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当时只想问清楚,这首诗是意思。”
  蓝汝曜默默的看着她,一声也不出。
  “汝灏进来,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了,他说……男子的情意转瞬即逝,女子的忧愁像水流一样绵长……”戴寒玉低下头去:“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琢磨那句,男子的情意转瞬即逝……”
  她在咽咽吐沫:“穗儿也说了你说的话,可是我就是像着了魔一样……你说翩翩是名门出身,这个我不知道,你也不愿意我给翩翩找个下人……我总在想这些事……”
  蓝汝曜沉默了半响,才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怜惜的在她脸上摸了摸:“就为了这个,你缠绵病榻这么久?你为不问我?你明知道我心里根本没别人……”
  戴寒玉又低下头去,低声的嗫嚅着:“女人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需要男人的保证,就算是一天说一遍,她们还是患得患失,敏感又脆弱……我不是在替自己狡辩……”
  蓝汝曜轻轻打断她:“我没说你狡辩,也没说你这样不对……是我的错,我的不对。”
  他叹口气,轻声道:“你在三婶那边帮忙的时候,翩翩曾经有一次到书房来,看了皇上赐给我的砚台,说了番道理出来,我觉着她说的还算有理。那时候对她也没感觉,好感、反感都没有。”
  “然后她就给了我一套跟那个砚台相配的文房四宝。主要是那个墨石,当时我觉着很难找到,一时动了心就收下了。不过,那次就明确的跟她说了,我不会在纳谁收谁。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
  他看着她,她眼睛水汪汪的,小又薄的嘴唇紧抿着,认真的听着。
  “就是那次,知道了她出身名门。那次撞了桌子之后,她好几次都趁着我不在,进书房写诗,我想的是,等她好了就立刻送走那时候你因为受了惊,一直身子也不好。也没必要跟你说再叫你心烦。所以就一直没说。”
  “至于那首诗的解释。”蓝汝曜笑了,坐过来:“男子的情意转瞬即逝,确实是这样解释,我猜翩翩引用这个诗,是觉着我和她那两次谈话就是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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