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带雨惹人疼

  连城跪着,白锦屏站着。
  他仰头看她,这个角度,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她身上,他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她是欢喜还是激动,他举起玫瑰花束,大声道:“我连城!从今往后只有白锦屏一个女人,我会尊重她,爱护她,绝不强迫她,不对她大吼,不对她说粗话脏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有违背,天打雷霹!”
  他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满院震惊!
  白锦屏紧着呼吸,直盯盯瞧着他,伸出手去,他掏出戒指,轻轻套上她的无名指。
  她看着这一切,再也忍不住,捂脸哭泣。
  士兵们怔了,这怎么又哭上了?
  气氛微妙。
  连城站起来,哈哈大笑:“你们嫂子这是在哭嫁!是个好女人!”
  士兵们听了这个也都笑了。
  他趁机凑近,耳语道:“别感动了,高兴点儿。”
  她哭的更大声了!她才不是因为他感动,她是为她自己,为许汉文,她这一生,完了......
  连城让张铁蛋带着士兵们下酒楼吃饭,然后拉着白锦屏回新房。
  房门一关,整个世界只有她和他。
  女人的眼泪他不是没见过,没见过的是白锦屏这种梨花带雨的哭法,她不像他从前那些女人一拍大腿的嚎啕大哭,她的哭声很小,仿佛在努力压抑着自己,仿佛有千般的哀愁万般的委屈,她也不擦眼泪任它们顺着白皙的脸蛋流下来,看了教人心疼。
  这激起了他身体里原始的保护欲与性|欲,他本想虎狼一样扑过去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狠狠疼爱,想到她是有学问的人,想到刚才的誓言,便生生压抑着自己。他坐到她旁边,胳膊伸出去,刚要揽她的腰,她就往旁边躲,哭着像看贼一样看他。
  “别太过分啊!”他不高兴了,嗔了脸。
  白锦屏一怔,因抽泣下巴一抖一抖的,别着身子,手指指下头,撇着小嘴说:“脚疼。”
  “你是因为脚疼哭啊!”他睁大眼睛,她是在愚弄还是真单纯?他迟疑着把她的腿抬了起来,往脚上一看,竟有血迹!
  “都磨出血了!”他赶紧把高跟鞋褪下来,使劲扔了出去,“什么破洋玩意儿!以后咱不穿这个了!”
  说罢他握了她的小脚,她皮肤白,那红血格外赫目,他耸了眉,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叠成长条形,小心地敷在她伤口上,打了个结。
  白锦屏停止哭泣,将脚从他手里抽过来放到床上,另一只脚也甩掉了鞋子,两只腿并放在一起,抱着双膝,泪眼巴巴看他,“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连城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一瞬间又高挑了浓眉,“敢情你在这儿等着将我的军呢!白锦屏,你别太过分啊!”
  她看见他眼底隐着的似笑非笑,听出他话里的姑息之意,便说:“我们两个还不熟悉,就不能等等吗?反正我也跑不掉。”
  他嚯然起身,握了手,咬了牙,看着她的脸,闷声道:“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做柳下惠......会出人命。唉!强扭的瓜也不甜,那不是我的作风,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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