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冥夜姿势未变,往后向云馨招手,笑容灿烂:“从云馨进去后场,那段时间总共出来过三个人,我碰巧都一一记在了心上。你的那位王老板跟你耳语的时候,我也一直看在眼中。”
  “是我自己动了歹念,与我家老板无关。”黑衣男子将手上的戒指朝后扔出来,“黑先生,我归还戒指,请你大人大量,别追究下去。”
  “你对他这么忠心?”黑冥夜朝云馨撇撇嘴,示意她将戒指捡起来,“王老板付出什么代价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云馨蹲身捡起银戒,左手摸上自己的脖子,细细的血丝染上指腹,往两指缝间流下,云馨微微皱眉。
  黑冥夜视线落在云馨脖子上,面色顿时一沉,抓起黑衣男子的头发,迫使他转身面对自己:“你刚刚对她下手了?”
  男子动也未动,更不敢看向云馨,结结巴巴地说:“我怕江小姐不同意,所以……轻轻划了一刀。”
  “轻轻划了一刀?”黑冥夜微勾唇角,冷然的笑道,“你说,要是我也轻轻扳下手中的枪,结果会怎么样?”
  “黑先生……”黑衣男子抬起头,目中哀求,“我上有老下有小,请黑先生放我一马。”
  “你让我放了你?”黑冥夜嗤笑一声,“那刚才你怎么不放过云馨?还有,这栋楼出入都要验证身份,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刚刚只想吓唬江小姐,没想到要伤她。我是趁着这栋楼保安转身倒开水,从监视器死角那里钻过来的。”黑衣男子回答道。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冥夜微微一笑,毫不容情地用手肘拐上他的头,枪口往下敲去,男子哼也没哼一声地倒下。
  云馨没有吭声,好半晌看到地上昏迷的男子,说道:“这个人怎么处理?”
  黑冥夜笑笑:“晚上仍在我房里就是,明天我送他去警局。意图抢劫,故意伤人,会在局子里待上几年。”
  云馨点头,说道:“那个王老板会不会给他家人养老?”
  “近些年应当没问题,想让人替己认罪,总要付出些代价。”黑冥夜笑着说,“不然这样下去,谁会甘心给他当保镖。他伤人犯法,该判什么罪就判什么罪,我不会使乱。”云馨这才放心,只要不是仗势欺人,犯了法自然要受罪。她不是圣人,被人抢劫伤害也当作没事人一样。
  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一直纵容下去,迟早吃亏的是自己。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无端的慈悲最后只会害人害己。“黑冥夜,幸亏你及时出现,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只怕是我。对了,你身上怎么会有枪的?”云馨目光转向他的腰间,开口问。
  黑冥夜眨眨眼睛:“你不知道我是军火贩子吗?b市禁军火,我在黑白两道都有眼线,消息及时,知道最近外面不太安全,出来的时候便随身多带了把枪。”
  “原来如此。”
  “云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黑冥夜眼光移到云馨手中的灰暗戒指,脸上神色微微复杂,“你是不是知道那枚戒指的来历?”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云馨眉间一颤,缓缓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
  “当时在后台时名贵珠宝极多,你偏偏就看重那一件。”黑冥夜心思莫辩,嘴角的微笑也让人分不清,“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颗灰色的东西是极品祖母绿?”
  “我运气好而已。”云馨四两拨千斤道,“拍卖场珠宝真假不一,总有漏眼的时候,我花十万买涨,不过也有人刚刚花了几百万,最后却只买到几件赝品。”
  话虽如此,心里却总存有些不确定和异样,黑冥夜闭上眼睛,一字一句:“云馨,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很神秘。”
  上次凑巧看过她以前的资料后,这种感觉越来越甚。一开始在酒店被她出众的容貌吸引,然而相处得越久,好奇心却是越重。
  “我跟平常人一样,一个头,两只手,哪有什么不一样的?”云馨面上带笑,手心却一片潮湿,同一天只内被怀疑两次,是她最近显露得太过,抑或是他感觉太过敏锐?
  脖子微有痛楚,云馨伸手按上被刀划出的细长痕迹,几不可闻地“嘶”一声。
  “云馨,你的伤怎么样?”黑冥夜留意到她的动作,看到她流血的脖颈,骂了一声,“那个王八蛋,出手不知轻重!”
  “我还好,就是擦破点皮。”云馨将手中的镂空镶黑钻项链与戒指一起放进口袋,回头说,“黑冥夜,谢谢你。”
  今天如果不是他赶来,丢了千万珠宝不说,性命也极有可能终结于此。好不容易能重生一次,如果就这样被人毁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
  “云馨,不要跟我客气。”黑冥夜站在云馨面前,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遗憾终生。”
  少女细软的长发戳在下额,痒痒的触感让黑冥夜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云馨,你抱起来……好软。”脸也水嫩嫩的,贴上去就像触到了光滑的丝绒,撩得人心头火热。黑冥夜环住她细瘦的腰肢,忽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怒发冲冠为红颜!
  感觉脸颊边的胸膛愈烫,云馨从他的怀里脱出身:“黑冥夜,我要回去了。”方才抱着的那种感觉,恍惚间有种安宁蔓延周身,眼前男子胸膛温热,就像冬日里的阳光,照得人心头暖暖的。
  黑冥夜意犹未尽地放开手:“云馨……”他又继续说:“脖子上的伤口要稍微包扎一下,还要将戒指放好,发生任何事马上叫我。”
  “好。”
  “那,晚安。”黑冥夜目送她按下门铃,安全地走进房门。方才温香软玉在怀,待会却得拉着地上那位高大黝黑的男子,黑冥夜看着紧闭的七楼房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拖起地上的那位,从电梯上下到六楼。
  门铃响起,苏慧歆问清楚屋外的人,赶忙打开了房门。
  “妈,我回来晚了。”云馨抬眼看到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半,说道。往常苏慧歆和江永安十点钟差不多就睡了,今天两人都未入睡,只怕是在等着自己回家。
  “回来就好,云馨,你早上跟妈说过今天会晚点回来,现在到家了我们就放心了。”苏慧歆笑着说,“云馨,你怎么一直低着头?咦,你脖子那里……怎么流血了?”
  云馨用手捂住:“我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
  “碰伤?”苏慧歆没多说什么,从房间里拿出以前剩下的消炎药水和包扎带,“妈替你包扎。”
  云馨在沙发上坐下,任由苏慧歆翻开衣领,慢慢擦拭着颈间的血迹。明明知道碰伤的痕迹不是这样,然而苏慧歆仍是体贴的没有多说什么。问了,只怕她也不会说。
  十多分钟后,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云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怕苏慧歆提及她的伤口是怎么出来的,短短十来分钟,云馨心里却无比煎熬。
  “以后在外面,小心一些,不要让自己受伤了。”苏慧歆拍拍云馨的肩膀,疼在女身,痛在母心,她在云馨身前坐下,说道,“今天妈接到你远方表哥的一个电话。”
  “远方表哥?”云馨惊讶道,这一个多月她没见过江家有其他亲戚来访,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苏慧歆笑道:“他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云馨你才刚上小学不久,这么些年了,忘记了也正常,他叫杨冰,现在是a大教授,是我们家所有亲戚里读书最厉害的人,明早他会过来看望我们……”
  “杨冰?”云馨默念着这个名字,对于这位刚出现的表哥,云馨心中有些好奇,“妈,他几岁了?这些年怎么都没来看过我们?”
  都说贫穷时能共患难者才值得深交,苏慧歆口中的这位表哥从她小学到现在就只来过一次,现在突然在江家转势的时候打电话来……很难让人不想歪。
  “阿冰今年二十四岁,刚从南方迁到b市,这两天才安定下来,去到我们老家问江家地址,这才知道了我们家现在的电话。”
  苏慧歆看着云馨的表情,猜她心中所想,笑道,“你大姨家自己开饭店生意,这些年赚了很多钱,怎么还会对我们家有想法?”
  “那这些年我们家困难的时候他们在哪里?”云馨从沙发旁边玻璃台上拿起一个苹果,边咬边说。晚上没吃,现在有些饿了。
  “你大姨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这些年是爸妈不想要他们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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