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终于他们走了，小连示意我可以呼吸，摇头道：“萧建仁的大弟子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咱们屏息得这么好，他居然还向这里看了好久。”
不是我的屁引来的吧……我心虚地想。
啊，不要说我猥琐，谁没放过屁啊，装什么啊真是。
“一开始罗燕清躲起来，我丝毫找不到她的气息，以为她很厉害，原来竟是看到萧府的人，带着马车逃了。”小连鄙夷地道，“亏我还惊讶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来：“你怎么扮成这样子？”
小连一听，俊秀的小脸瞬间气得通红：“你别问！”
“呀，乖，说说嘛。”我笑得十分三八。
“我们的事情都办妥了，纪家现在的掌柜是一个女子，名叫纪水儿；破天印也已经做了三个，真假难辨，老张将两个放了出去，武林中已经抢翻了天，剩下一个放在萧建仁书房的暗格里；小红住在二皇子的府邸，他自小被萧太后排斥，所以住的地方也在宫外，与路文非一起……”
小连的措辞很小心，看得出他生怕我心里难过，我却无所谓地笑笑：“哇，都办好了，不愧是我的兄弟呐……不过，你不可能一开始就想这个样子来汇报吧！”
“当然不是！”小连激动得一晃，树叶沙沙作响，“其实老张昨天就来了！他没找到你，却听说你被关在柴房，又听到萧建仁要杀你，后来看到司马显扬安排罗燕清准备马车要救你，就顺水推舟要我，要我，我……”
我不由得大乐：“要你扮作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前来护主是吧？”
“都怪长生给的什么柔化嗓音的破药……把我搞得不男不女，不变也得变……”
这小连平日不太听我的话，对老张却向来敬重，这次只怕心里挣扎得很，我爽得不禁想要赞美老张的决断英明，不愧是“肃杀”。可他为什么要我跟司马显扬走呢？出了这么多事，他应该不会再让我犯险才是。
小连道：“现在的清风阁，已经与朝圣门……”
我恍然大悟，一箭双雕么？……朝圣门与二皇子不明不白，与清风阁也同气连枝，现在小红与二皇子竟然在一起，我正好名正言顺地跟着司马显扬，看看他们搞什么鬼。小连在江湖上露面较少，不容易被发现，何况扮作了丫鬟？有他在，我自保便没有问题。
原来老张，你对小红，也是恨之入骨么？
“不过这打扮真适合你呐，”我笑眯眯地道，“小莲丫头。”
“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小连咬牙切齿道。
第十章恰逢湘玉（2）
我刚想回一句，只感觉有劲风扑面，小连忙抓着我向下沉去，直到离地面几尺高的地方，才故作狼狈地滚成一团。
一个好听的声音道：“竟没被抓走，你们运气还真不错。”
是罗燕清，我与小连哼哼唧唧地起身，幸好刚才没跟她动手，否则小连就扮不了柔柔弱弱的俏丫鬟了。
“啊，小姐你有没有事？”小连娇弱地扑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被石头绊了一跤，那叫一个我见犹怜。我心下惊惶，差不多就得了啊，这么装下去万一被哪个青年才俊看上怎么办，我要把你嫁出去吗！
“啊，小莲你有没有事？”我很苦情地冲上去，活像罗燕清刚刚谋杀了我们两个全家一样凄惨，话说如果有可能，罗美人倒真的很想这么做……
“我没事，小姐。”
“我也没事，小莲。”
我们两个又开始恶心了，其威力直逼又臭又长的韩剧。终于反面女二号罗燕清也开始挂起了黑线，她受不了地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我们两个很听话地闭嘴了，四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纪展颜，我暂且饶你一命，但是之前的事，不准告诉门主！”
我跟小连一起点头捣着蒜：“多谢罗姑娘不杀之恩。”
“你似乎学过功夫？”罗燕清有些疑惑。
事到如今，再装下去就有些假了。小连起身道：“学过一点防身的。”他歪头想了想，好像觉得不够逼真，又补了一句，“纪家的丫鬟都是如此。”
罗燕清一听倒起了好胜之心：“那咱们比划比划。”
……小连你自找的啊。
我明摆着是去拍马屁的：“罗左使艳满江湖，武功也是首屈一指的，怎么能屈尊跟一个小丫鬟动手。”
“你是说我刚才对你们动手是有失身份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她眼里又冒出杀气，我在心里泪奔：貌似我越描越黑了。
“展颜！”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无比可爱的人从天而降。
“司马显扬！”我瞬移至他身后，接到小连鄙夷的视线。
然而却没有废话，他也没有问小连是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把我丢上了马车。
“没有时间了，快走！”
我与小连在马车内相对呼气：奶奶的，终于离开了。
罗燕清在外面赶着马车，小连双颊微红，貌似对女人的裙子很不适应，仿佛下半身没有安全感，我正要嘲讽他，司马显扬却钻上车来，我们两人一瞬间都闭了嘴，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半晌没有说话。
“展颜，”他突道，“你受伤了？”
我一擦嘴角，果然残留着血迹。司马显扬伸出手，小连却突然也伸出手挡在他前面，一脸小狗护主的表情。
司马显扬盯了小连半晌：“我听罗左使说，她是你娘家的婢女小莲？”
“啊，是。”我不假思索道，“小莲，快来见过司马门主。”
连家上下均是朝圣门的右使罗萤石所杀，只怕这个门主也逃脱不了干系。小连一反清秀可人的模样，掩去眼中的恨意，僵硬地俯身道：“婢女小莲，见过门主。”
司马显扬却不回答，他皱起眉头：“展颜，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五年前来的吧……有娘家有丫鬟？”
我的血液顿时冰凉，奶奶的，差点忘了这个岔子。
“呃，”我顿了顿，“其实……”我悄悄地附在他耳边，“我是魂穿！”
编吧，尽情地编，让胡扯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苦于对这里的地理和人俗所知有限，只好把烂摊子丢给了小连。小连编得那叫一个没创意，活脱脱就是他们家灭门的翻版。
司马显扬斜眼看着我，俊逸的眉眼像是会发光。我突然发现，他好像已经不太像苏河，苏河的表情很温柔，也许，经历了那样的事，谁还能再温柔起来呢？
“萧府怎样了？”
“他们没找到你，”司马显扬低声道，“展颜，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去了皇宫？”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
“萧建仁好像忆起你是什么人，突然就要杀你。”司马显扬道，“我一口应承下杀你的任务，才有时间带你走的，否则昨夜你就没命了。”
我是什么人！是了，萧建仁想起我就是念晚要带走的那个小丫鬟，既然已经进了宫，再出现在他府内必然来者不善，没准已经把我当成是奸细了，话说虽然我的确是奸细啦，可是还是算漏了一着。估计是上次见萧建仁的时候脸上粉擦得多，他一时没有认出现在的我，否则老娘早就被他当场收拾掉了。
“你如何进得皇宫的？”他疑惑道。
当下我把念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通，只是略过了夜剑离，为了表示我对司马显扬毫无隐瞒，我又把霍先生告诉我的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司马显扬蹙着眉，表情有些不自然，倒是没多少惊讶，我心里转念，对啊，他既然跟二皇子有关系，必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树林很快便过了，司马显扬在一旁闭目不知道在想什么，罗燕清一直赶着马车，我与小连相继睡去，只不过我是真睡，而小连是假睡。等我醒来的时候，天空已泛起橙红色，我撩开窗纱，这小镇有些萧条，街道上没几个人，我登时清醒了些。
下了马车，我才发觉司马显扬选的这处客栈居然独立于镇外，少说也有几百米的距离。话说镇内明明有那么多客栈你不住，偏偏挑这个疑似龙门客栈的，不会有猫腻吧。我怀疑地瞅了一眼罗燕清，她却了然地对司马显扬拍马屁道：“门主英明，理当少生事端。”
狗屁，我不屑地想，罗美人眼里那是赤裸裸的爱慕啊，往人少的地方扎就能少生事端么？我怎么感觉这地方事端反而更多呢。
我与小连对视一眼，迟疑地走了进去。
客栈不大，同别家一样也是两层。大堂歪歪扭扭地摆着几张桌子，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好像许久都不曾有人收拾一样。
“你可省了住店银子了啊。”我一语双关地嘲讽道。
司马显扬黑眸一抬，刚要说话，却听二楼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