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肖丁香抹了一把眼泪,睁开眼一看,见朱神金神情凶恶地不停地抓挠着自己那硬梆梆的东西,似虎狼般朝她扑了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朱神金不由分说地咬她的奶子,双手却握着那东西往肖丁香下身塞。肖丁香感觉到下身钻心地疼痛,一股血腥味冲鼻而来,她差点痛晕过去。她喃喃地向丈夫哀求着说:“轻一点,快痛死我了,求求你了,好不好?”朱神金却说:“臭婆娘,你嚎什么?”说完又将她的奶子咬得生痛。下身仍不停地鼓捣着,将肖丁香折磨得浑身没一点精气神了。
  朱神金精疲力竭,一身大汗淋漓。他翻下身来,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肖丁香摸摸自己的双乳,竟被那个臭男人咬得血肉模糊。她的下身还在钻心的疼痛,鲜血染红了半边被单,她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摧残。这样的日子一天也难过下去。她在想,怎么办?突然她的耳边响起了嫂子朱云儿的那句话:要是不乐意,脚生在你身子下,你可以走嘛。她眼前为之一亮。我不能毁在这个傻瓜手中,我要逃出去,永远不再回头。于是她轻声下床,摸索着找了两件衣服穿上,然后往门口走,慌忙中不小心碰倒了一把椅子。睡梦中的朱神金喃喃地叫着:“我还要和你做一回……”肖丁香害怕他醒来再缠住她,顾不上穿着单薄,轻轻打开门,几步跨出门槛,走入沉沉的黑夜之中……
  第二章
  肖丁香逃婚出走的消息就像一枚重磅炸弹在相思冲炸响,并很快传到了肖家湾。一时间,村子里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一盆盆脏水全都泼到肖家人身上。有人说,肖丁香不守妇道,在嫁给朱家之前就有野汉子,是她工于心计,让朱家挨了一闷棍子,然后她串通野汉子私奔,使朱家落得人财两空。也有人私下议论,肖丁香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让她和一个痴呆的傻子在一起过日子,也真是难为了她,她的逃婚出走情有可原。可相思冲的人都为朱老大打抱不平,说他办了一桩愚蠢的事情,陪了女儿又折“兵”,太冤枉了。他们纵容朱老大去肖家湾找肖家论理要人,不然就将朱云儿接回相思冲来。
  果然,肖丁香逃婚后的第二天,相思冲一百多人在朱老大的带领下蜂拥到肖家湾,向肖家要人。朱老大扬言,如果三天之内不把肖丁香找回来送到相思冲,就要让肖家房屋变成一片瓦砾,还要把朱云儿领回去,让朱家断子绝孙。肖全初气得唉声叹气,无可奈何。老实巴交的肖金桂目睹着这纷乱的场景无计可施,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团团转。朱云儿刚好到菜园里扯菜去了,肖金桂害怕朱老大真的要把云儿带走,于是惊惶失措地往菜园里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儿,你爹带着一伙人来找我们家要人,他们要砸房子,还说要把你带走,你快躲一躲吧。”
  朱云儿温柔贤淑,善良正直。虽然她和肖金桂的婚姻是以换婚为条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果,少有相亲相爱的成份,但她对新婚的丈夫还是能够接受的。作为农村土生土长,没读过多少书又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女人,能找个好的婆家,嫁一个勤劳厚道的丈夫已经足矣,她还有什么更高的奢求呢?嫁到肖家几个月来,她和丈夫感情还算融洽。丈夫善良憨厚,性格不温不火,对她十分体贴,没讲过她一句重话,没让她干过一次重活,她感觉到这样的男人还是难得的。虽然丈夫家里面穷点,在村里不是富裕人家,但她相信家里会逐渐好起来的。对于肖家小妹嫁给娘家小弟,当初她确实感到惋惜和不可理解。她虽然疼爱弟弟,但他毕竟是一个没有正常思维和情感的弱智者。让一位聪明漂亮又喝了些墨水的女孩子和他共度岁月,作为女人,她心里也感到不是滋味。想到这些,她又怨恨起那短命的医生来。当年聪明活泼的小弟弟后颈项长了一个脓疱,那个可恶的医生开刀时不小心割断了弟弟后颈的一根筋脉,给弟弟种下了恶果,承受这样的苦难。苍天真是不公平啊!朱家世代正直善良,为什么要让那厄运降临到弟弟头上。昨天晚上在枕头边,丈夫告诉她小妹丁香洞房之夜逃走不知去向,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心中在诅咒肖丁香不守妇道,厚颜无耻,因此她气愤地对肖金桂说:“你们肖家真有种啊,你妹妹一过门就跑了,害得我家人财两空,我不会饶你。如果不把你妹妹找回来,我明天就回娘家去。”肖金桂生怕妻子离他而去,苦苦央求朱云儿千万别离开他。朱云儿把背脊朝着他不再吭声。朱云儿想:也不能全怪小妹呀,要是自己跟了像弟弟这样的男人,也许一天都过不下去。因此她又理谅小妹的苦衷,她责怪长辈们在这件婚事上做得不尽人意。肖金桂见妻子不吭声,便搂着她的臂膀说:“云儿,你真的要报复我吗?小妹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和父亲怎么也没有想到啊!”朱云儿见丈夫说话有些哽咽,于是心就软了下来。她翻过身来说:“金桂,我是一时说气话,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们肖家的人,就是九抬大轿也抬不走我。”肖金桂心中一阵温热,多么懂道理的女人啊!
  当肖金桂气喘吁吁赶到菜园告诉朱云儿,她父亲带了一帮人来肖家要人闹事时,朱云儿并没有听从丈夫的劝告躲起来,而是随着丈夫快步来到了肖家屋门前。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听到父亲在门口大骂公公肖全初,她心里真不是滋味。她走进人群中,向那些熟悉的长辈同辈们点头打招呼,然后径直走到父亲跟前,说:“爹,您这是怎么啦?带这么多人来,好像是要打架似的。有事好商量嘛,何必要彼此撕破脸皮呢?小妹已经过了门,她是在朱家跑的,怎么能怪金桂他爹呢?爹,快带大伙儿走,别让肖家湾人瞧我们相思冲人的热闹,好不好?”
  朱老大见女儿说话向着肖家,话语中好像说他带着人无理取闹,心里更加气愤地说:“好啊,你才到肖家几个月,不但不为我们朱家帮忙,反而替婆家人说话,我可白养了你二十多年啊!云儿,你跟我回相思冲,我们被肖家人耍了,我朱老大的女儿也不能再呆在他肖家。走,你跟我回去!”朱老大一手抓着朱云儿就要往外走。
  肖金桂见朱老大拉着云儿往外走,便走上前劝道:“爹,您不要生气,让大伙都进去坐坐,有话好好说……”
  朱老大眼睛瞪了肖金桂一眼,打断他的话说:“谁是你爹,云儿跟我回相思冲,我们朱家和你们肖家从此没有瓜葛!”
  肖金桂讨了个没趣,怔怔地站在那里哑口无言。朱云儿被朱老大拉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她害怕父亲铁了心将她拽回相思冲,于是急中生智说:“爹,你这不是逼着云儿走绝路吗?我到肖家几个月了,我和肖金桂领了结婚证,我已经是肖家的人了。你要我回相思冲是没道理的事,你难道要让女儿守一辈子寡,让旁人耻笑我们朱家?爹,我有言在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铁心跟金桂过日子,你如果硬要拆散我们俩,我就死给你看看!”
  朱老大惊呆了。他停下脚步,拉着云儿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一脸漠然,额头上那深深的皱纹显得更加清晰。他没有想到女儿已经死心塌地,对娘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件漠不关心。他有些不可理解地问道:“云儿,你就不为朱家着想,真的不想跟我回相思冲?”他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朱云儿见父亲心里平静了些,脸上的怒容也慢慢在消失,于是她心平气和地说:“爹,你带大伙儿回去吧。我到肖家湾时间不短了,和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你这样大吵大闹,叫我今后如何在村里做人?”
  朱老大叹了一口气说:“云儿,爹瞎字不识,不懂多少理,我总觉得这口气憋得厉害,好难受……”
  朱云儿打断父亲的话说:“爹,你也用不着难过。小妹出走,也许有他的难处。要是她想通了,能回到相思冲更好,如果她不愿跟弟弟过日子也不能勉强她。俗话说,强扭的瓜儿不甜。明眼人都清楚,弟弟怎能配得上小妹,让小妹跟他过一辈子,那不是造孽,害了小妹吗?爹,当初你提出换婚,拿我和小妹作交换条件,我就不同意,劝你死了这份心思,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却硬要肖家答应你的条件。现在可好,你能怪谁?爹,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认命吧,领着大伙儿回去,别让肖家湾人来闹你们大伙儿的笑话。”
  朱老大不置可否地沉默不语。
  相思冲朱老大带着人到肖家湾闹事,村子里面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传遍了肖家湾。外号肖老虎的村支书肖根平听到消息后,领着数十名青壮后生赶到了肖全初家门前的地坪里。肖老虎背着双手,走到阶矶上说:“朱老大,你带这么多人到肖家湾,是想打架还是干什么?丁香已经过了门,你那宝贝儿子守不住,能怪肖家父子?我跟你说清楚,如果想打架,我们肖家湾和你奉陪到底。云儿和金桂拜了堂成了亲,是你把她送到肖家湾来的,她已经是我们肖家湾的媳妇,你想把她带走是没有道理的。朱老大,你可以去找政府论理,不要跑到我们村里胡闹。”肖老虎停了停,又扯开喉咙对地坪里面的人群说:“相思冲的老少爷们,你们都要有点法制观念,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不能动不动就闹事,还要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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