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心突然发了疯,冲着他嘶声狂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也会有报应的!”
夜羽不理她,转身出去了。
外面齐弈正对着吴秦说着:“她为什么找我救她……弄的人怪愧疚的。”
吴秦就道:“肯定是看你爹把萝儿和夜羽弄出来,就想着你也能把她弄出来。真是的,看着怪可怜的。”
齐弈就道:“可怜是挺可怜……可她跟萝儿能一样吗……反正我不是不救她,我是真没办法……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把玉扇楼的姑娘全救出火坑?!”
丁辰道:“好了,你不用觉着愧疚,我看那姑娘也是想借你爹的势,非亲非故的谁会舍财舍命的救她?”
齐弈点点头:“就是!”他看夜羽在身后一直不说话,问道:“夜羽……你有什么法子?”
夜羽摇头:“我自己都是郡尉救出来的,哪有办法救她?唉,别想了,萝儿已经等咱们了。”
其他人听了,急忙就回到酒楼,萝儿果然已经在等他们,几人坐下。齐弈就撂下安心的事,高兴地喝起来。
吃到一半,吴秦还是说了安心的事,缳萝就有点不自在,老是若有所思的看齐弈。齐弈却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愧疚感也丢到脑后去了。夜羽在旁边看着缳萝,也有点心不在焉。
回到家,缳萝忍不住就问齐奕:“安心那里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齐弈头疼起来:“真没办法!再说我跟她非亲非故的干吗要舍财舍命的帮她?”
“那你当初为什么帮我?”
齐弈道:“你跟她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你那么小!被那个老妖婆打得那么可怜!她都多大了?比我还大!”
“你那时候救我就是觉得我可怜?”
“嗯。”齐弈有点气弱,觉着不应该这样说,可是自己当初真的是这样想的,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缳萝不再问他,齐弈小心翼翼看着她:“萝儿,你生气了?”
缳萝摇摇头:“没有,我生的什么气?”
齐弈无语,他也不知道缳萝生什么气,却总觉得缳萝好像有点生气。只好呐呐的跟在后面。缳萝给他铺好,叫他赶紧睡吧。齐弈只好满怀心事的躺下睡了。缳萝回自己屋来也是满怀心事,想着安心为什么就认准齐弈了?难道真是因为齐弈把自己和夜羽救出去所以才找他的?看齐弈昏头昏脑的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没过几天,齐弈已经彻底忘了这事。缳萝慢慢的也忘了。他们两个依然一起到郡衙,缳萝因为要照顾齐母,在郡衙并没有担着公职,所以去了还是练武,齐弈却已经是官差了,去了一般要先做事,没什么事的时候才到练武场练武。
两人很少一起回家,除非缳萝有时候下午过来,两人才一起回去。这天凑巧两人一块回家。齐弈发了薪俸,非要给母亲和缳萝买首饰。拉着缳萝到街上转,碰巧就遇到了玉扇楼的轿子。齐弈跟缳萝让开路让轿子先过,轿子走到他俩跟前,就听里面的人叫:“停一下!”
缳萝一听是安心的声音,就有点脸变色。轿帘拉起来,果然是安心,她现在已经梳着妇人的头妆,看着他们两个:“萝儿,好久不见了。”
缳萝急忙叫:“安心姐姐……好久没见。”
安心转眼去看齐弈,似笑非笑:“公子……过的挺好的?”
齐弈已经一点也不愧疚了:“嗯,挺好。你现在看着也挺好的。”
安心微微一哼:“是挺好,有吃有喝,还有好衣服穿、好首饰带!想想以前真是想不开!闹了不少笑话。”又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弈:“公子见笑了。”
齐弈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就道:“我见什么笑?怎么说也轮不到我笑话姑娘!先走啦!”拉着缳萝走了。
缳萝咬着嘴唇走出去半天才叫齐弈:“哥哥。”
齐弈回头:“嗯?”
“你能不能别四处树敌?”
“我树什么敌了?”齐弈完全云山雾罩。
缳萝就瞪着他:“你真不明白?”
“明白什么?”
“安心……安心明摆着……算了!你个大笨蛋!”
齐弈恼了:“你敢骂我?不给你买了!”
缳萝就撇嘴:“谁稀罕!”
齐弈看她真的转身要回家,急忙拉住赔笑:“真恼了?逗你玩呢!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第九章 肘子而已
走出去一点,缳萝看见一个卖猪肉的摊子,不由就嘴馋起来,眼睛盯着摊子上的猪肘子对齐弈说:“哥哥……要不咱别买首饰了,买个肘子回去吧。”
齐弈也有点想吃,又想给缳萝买首饰,就犹豫着,缳萝转回头拉着他的袖子摇着:“哥哥,哥哥。我想吃肉!想吃肉!”
齐弈被她一撒娇,立刻告饶:“好好好!咱们买肉吃!”缳萝立刻两眼放光,奔到摊子前挑着。齐弈也凑到跟前跟她一起挑。
远处盯着他们的安心狠狠的放下轿帘,怒声道:“走!回去!”
齐弈和缳萝买了个大肘子,他们家一般过年才能吃着肉,还不一定是肘子,有时候就是个便宜点的猪头。所以一回家齐母知道他们买了肘子,就大吃一惊,将齐弈叫进去好一顿教训。缳萝吐着舌头去厨房炖肘子去了。
齐母出身是个大家闺秀,认字知书,对齐弈管教也很严,说起来也是有理有据:“你年已志学,刚刚又做了衙尉,正正经经是个大人了。应该多思虑大仁大事,文治武功方面也应该每日有所进步。即便今后不能成就一番大的事业,也应该有所作为,成为德行出众的人。如今你却贪图口腹之欲,实在不该。你可知多食伤心,而心主神明,为五脏之君主,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若为这口腹之欲所控,则学不成学、事不成事,堂堂男儿这么一点克制力都没有,如何能成为伟岸丈夫?”
齐弈跪在地上,乖乖听着母亲长篇大论的教训,也不敢反驳,更不敢回嘴。教训了足足半个时辰,厨房里传来一阵肉香,齐弈馋的直流口水,抓耳挠腮的跪不住了,齐母也说够了,就道:“为娘说的要记住!你去吧!”
齐弈如蒙大赦,一下子跳起来,他倒还记得给母亲倒碗水端过来,齐母倒还真的说的口渴,于是喝了。齐大金早已回来,平常看见娘子教育儿子,他就躲得远远地,今天也不例外,听见教训完了才进来。
缳萝也是听见说完了,才敢将饭桌摆上,肘子自然最后一个端上来。齐弈、缳萝看母亲沉着脸,也不敢动那盘肘子,只是呐呐的吃着白饭。齐大金就笑着解围:“溪菻。”他叫着齐弈母亲的名字:“弈儿和萝儿正是饭量见长的时候,叫他们吃些肉也无妨……”
他小心的看一眼娘子,接着说:“弈儿现在做事,需要力气。萝儿也需要长点个子了……现在才到弈儿下巴,出去一看不像十几岁,倒还像七、八岁的孩子。”
齐母眼睛看不见,冲着他说话的方向道:“我不过是叫他们莫要沉溺口腹之欲而已,又不是叫他们不吃……”又对这齐弈的方向:“弈儿、萝儿你们快吃吧!”齐弈大喜,急忙先夹了一块放到母亲碗里:“母亲您先尝尝!闻起来很香!”
缳萝也馋的不行,挑了一块也是先放在齐母碗里:“娘,您尝尝萝儿做的好不好?”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母亲眼睛看不见,吃什么先给母亲碗里放上,齐大金也夹了一块,很自然的先放在娘子碗里。齐母倒‘噗哧’笑了:“教训了半天,倒是我吃的最多!你们别给我夹了,快吃吧。”
众人这才笑着吃了起来。齐弈、缳萝自然吃的津津有味。好好解了解两人的馋虫。一盘肘子一顿就吃完了。
天气一热,城里小偷小摸就多了起来。这些事自然轮不到齐大金这个郡尉管,倒把几个小衙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齐大金就每天单独教授缳萝武艺,缳萝也确实下功夫学,这几年也有不小的进步。
齐大金没事下午就回家陪娘子,缳萝就在练武场继续练习,两人倒了过来。
齐弈经过第一次买肘子被母亲教训之后,便长了心眼。隔月发俸银,就去买了个猪头回家,这样既能吃很长时间,也不必挨骂。缳萝将猪头洗干净,切成小块,又将暂时吃不着的放在盆里保存。因为天热,在厨房里一放就坏了,她又不想老是腌了吃咸肉,于是想了个主意。将肉盆放在打水的桶里,吊在井里半空中,井下非常非常凉,这样保存十几天都不会坏。
他们家自从齐弈有了俸银,倒是能经常吃上肉了。齐母前两次还说说,后来看缳萝爱吃,也就不再说了。
夜羽因为一时贪念收了玉扇楼老鸨的贿赂,帮着隐瞒他们打伤人的事之后,就被老鸨子缠上了,隔三差五的就叫他过去帮忙善后一些难缠的事。初时夜羽很反感,但是拿人手短,就有点骑虎难下了。后来夜羽也渐渐习惯了,只要不是伤天害命的大事,也就继续睁只眼闭只眼帮着他们。
这天,他又被妈妈叫到玉扇楼,一进妈妈的屋子,妈妈就拿出个小钱袋塞在他手里,笑着道:“前几天那件事多亏了小爷帮忙回旋!这点意思您拿去,衙门里也得打点不是!”
夜羽接过来,颠了颠,也不答话转身要走。妈妈已经习惯他这样,笑着道:“以后还请小爷多多照应!”
夜羽冷哼一声:“你说照应就照应了?”慢慢走出来。
妈妈跟在后面赔笑:“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