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说话算话，既然人家已经帮了忙，不管这个忙帮得对不对，一杯酒作为回报无可厚非。但不远处那张黑脸让她有点犯怵，恐怕是先前那个醉酒女胡言乱语诋毁校花，现如今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吧。古珂心想，是不是直接去吧台点酒？可去往吧台的路需经过他，而他现在正直直看着这里呢…
犹豫片刻，她终于硬着头皮来到陆伟齐面前，怯怯地说：“大齐，给我一杯酒。”
顿了顿，马上又补充：“我付钱。”
“什么酒？”语调冷飕飕，眼睛里仍存有寒意。
“阿，随便。黑啤吧，那个不会很贵吧？”古珂说话时只看着眼前的黑衣领口，不去与他对视。
“你喝？还是他喝？”
“哦，给他喝的，那个是唐众…”她朝身后指了指。
“我知道。”
“他帮了小倪一个忙，我得谢他一下。”她解释。
“你到慷慨。”陆伟齐冷哼，“他帮的既然不是你，你谢他什么？”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她语塞，一时间不知怎么解释。
“说来话长？你们很熟么？”
正待回答，头顶有触感传来，向上看去却是他不知何时抬高了一只手在拨弄她的头发。
“…熟…不算…熟”她有些结巴起来。
“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的头发被弄乱了。”
“……”
她低头不语，任他整理自己的头发。
不多时，他放下手转身走开，“跟我来。”
古珂跟在他身后以为是去拿酒，谁知拐个弯出了酒吧的门。
感到疑惑还未及出声，却被握住手臂拉往一旁的大树底下。路灯橙色的光线透过细碎的树叶落在身上，她抬头，他的脸在暗影里，看不清他的意思。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里面太吵。”
“你知道你在玩火么？”他语气不善。
“什么意思？”
“最好离那家伙远一点，你玩不起。”
“那家伙？”
“唐众。”
“玩不起？你胡说什么啊？” 她蹙眉。
“我胡说？难不成你是认真的了？和他？”
他语气古怪，那不冷不热地的态度让她觉得扎眼。
她别开眼睛：“我们是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朋友？…… 是么。”
陆伟齐突然上前一步，而她下意识退后，不想脚下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身后是粗壮的树干，她顺势靠住，把未及出口的惊呼吞回肚里。
他却俯身过去，两手覆在她身侧的树干上将她困在其中。一张脸在她眼前急速放大，停在鼻尖几乎相互触上的地方。
始料未及，她原本咽回肚里的惊呼声脱口而出。
他却只撇撇嘴，依旧保持这个姿势静静盯视她。
“喂，你干什么？”古珂不安。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嗅到彼此的呼吸，她整个人僵住。
“不干什么，我们谈谈心。”
“那你好好站着谈，干嘛这样。”
“这样是什么样？有哪里不对吗？”
“别人看到会误会的…”她脸通红，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呼吸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朋友不都是这么聊天的么，误会什么？”他忽地扯起嘴巴笑，眼里却是嘲讽，“是你想得太复杂。”
看到他眼中的冷意，还有响在耳际那轻飘飘的语调，她突然被什么刺痛明白过来——他原来是在耍着她玩呢！
心中怒意顿生。
“是！我跟他一向都这么聊天，我乐意！”她冷冷道。
陆伟齐皱眉，眼中寒意更甚。
古珂也不躲闪：“他人不坏，我怎么就不能跟他交个朋友？”
“人坏不坏和男女关系从来都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一码事的，你想说什么？”
“我叫你别跟他走太近，男女之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另外一回事。”陆伟齐不耐，语气烦躁。
“另外一回事？就像你和杜麟吗？”
“提她做什么？”
古珂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只是心中有气，脑中也嗡嗡响，一些话不知为何就蹦了出来。
“她不能提么？你的女朋友别人都不能说？”
“是，我和她是另一码事，跟我要你明白的事情无关，别叉开话题。”
她只觉心头火起，愈烧愈旺，原本抚着树干的手也握紧成拳。
“无关？你的感情与我无关，我的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爱跟谁交朋友就跟谁交朋友，我爱跟唐众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瞎操什么心。”
“你说什么？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知道怎么玩么？”陆伟齐倏地眯起眼睛，字句简直是从齿缝中迸出。
被他这么一讥，她更不示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世界不是只你一人会…唔”
嘴唇被突如其来的灼热覆住，再发不出半个音来。一只有力的手掌按在腰际把她带起，使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贴上身前结实的胸膛。古珂大睁着眼睛愣住，嘴唇被两片唇瓣或轻或重地摩挲着，火烧火燎地发烫，热度蔓延……连后背都是烫的。
后背…她惊觉，原本压在她腰际的手不知何时已探入薄薄t恤里去，贴着她的背部肆意游走。她猛地清醒，下意识地要扭头躲开他的嘴唇，却发觉后脑勺早被另一只大掌扣住，动弹不得。好在两只手还能动作，伸手推他，谁知这一推却使背后的手更用力地缚住了她，嘴唇上的吻也加重力道，几乎使她窒息……
“你是打算跟他这么玩么？”终于放开她的时候，陆伟齐这么说道，声音清冷。
她重心不稳靠回身后的大树，拿手压住胸口重重地喘气，嘴唇上还像被什么覆着，隐隐的压迫感挥之不去。
她不作声，只低头看着地面，深深吸入夜间已然转冷的空气，眼中在这一瞬模糊起来。
他蹙眉，暗影里看不清她的神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却发现她眼睛红红。
陆伟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焦躁与愤怒。
“怎么，这样就哭鼻子，你怎么跟人玩？到后骨灰都不剩。”语气里尽是挖苦。
古珂却摇摇头，抬手一把抹去眼睛里的水汽。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没要跟他玩。感情也不是拿来玩的。”
她转身朝酒吧走去，迈出两步忽又回头：“我和谁好...有什么关系呢？”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几步之遥的古珂，面对她回头抛来的问题却只能皱着眉，抿了嘴，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