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暗香浮动
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流，让温度降了下来，竟有了入冬的感觉。岭南药闲来在街道上走着，看见一只脏兮兮的狗，便上前蹲下来准备看看它有没有受伤。
雪杀远远看见了他，浅蓝色的袍子在远处看竟有些清冷的感觉，不似他习惯的温和，这人倒像现在的阳光，不温不凉，或许说又温又凉。她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狗，转身避开，刚走了两步，又被岭南药追了上来。
“你不收养那只狗了？”跟着她做什么？
岭南药只微微一笑，见她琴也没背剑也没带，表情也柔和了许多，“难得见你闲下来一次，一起走走吧。”
“没心情。”她冷冷拒绝他。
岭南药拉起她的手厚脸皮道：“去我那儿喝茶。”
雪杀甩着他的手，发现被毒腐蚀过的伤口已经消失，不禁问道：“你的手好了？”
“恩。”
“为什么要涂□□？”
不是我涂的。
雪杀撇撇嘴角，“把□□放在普通的药箱里做什么？”
“我在习惯这种毒。”
“有病。”
岭南药笑着没有反驳，只顾拉着她走着。时间一长，雪杀倒有些不自在，“你放开我。”
“我怕你跑了。”
“我不跑，你放开我。”
“你会跟着我？”
“对。”
谈判达成。
雪杀被松开，自然转身要离开。岭南药似乎早有准备，拦腰截住她向自己的院子飞去。
“阁下把我请到这里不会是想找个帮手帮你煮药吧。”武功不及别人她只有被压迫的份。
“煮茶。”
“我不会。”
“我煮给你喝。”
“大街上茶馆多的是。”
“我亲自煮给你喝不好么？”
“我不喜欢喝茶。”
“就当跟我聊天。”
“我不喜欢聊天。”
“就当陪我说话。”
“说话和聊天不一样么？”她又有些恼火，这人表情平平的，说话却总让人来气。
“我只想多看看你。”
“你有病呐。”
岭南药走近在走近，雪杀迫使向后退了两步，“做什么？”
“没什么。”他轻轻一笑，然后升火。
“奇怪的人。”雪杀嘟囔着，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安静下来。她只远远站在墙边看徐徐燃烧的篝火，时间长了眼睛有些累，缓过神来时发现岭南药正看着她。“做什么？”
“女孩子应该穿些鲜亮的衣服。”
当他说的是废话，雪杀没有理他，突然发现院子里的药香已经没了，有些好奇，“你不调药了？”
“偶尔，有人不喜欢喝药。”
她不喜欢喝药关他什么事情，接过来煮好的茶，雪杀捧在手里，茶香袅袅上升，“红茶？”
“恩。”
“可以不喝么？”
“可以。”
雪杀喝了口，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不会连茶都觉得反胃吧，想到此，自己也变得紧张。
“有些烫。”
岭南药一笑，微苦。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话不说几句找我来做什么？”雪杀低咕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不寂寞吗？”没有花草跟猫狗，阳光落下来的时候都觉得十分安静。
岭南药却在想她的话，寂寞说不上，有时候只会突然想些什么人什么事，不过最近在他脑袋里转悠的就是眼前的黑衣丫头了。“如果我回答寂寞的话，你会常来看我？”
“你有病。”雪杀见他眼睛温润，有些不习惯，准备转身离开。
“陪我一下都不肯，恩？上次在这里我等了你一天。”
雪杀一顿，“你有病，明知道我不会来。”
“我以为你会来。”他现在变成了相思的男人，很容易就痴了。
阁下什么奇怪的感觉？雪杀抬着下巴冷冷道：“本姑娘答应别人的事情都不一定做到，更何况是没有答应的？”
岭南药一笑，“我知道，你向来说话不算数么？”
“若是任务的话我向来做到，别人求我不杀他，我若说‘你不要乱喊乱叫我就不杀你’也是假话。平日里别人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所以说话不算数是阁下发现的。”
他没想到雪杀也有幽默的一面，虽然声音冷冷的，但不失为聊天的好对象。“女孩子做杀手，习惯吗？没有考虑过退出魔教的生活么？”
“没想过。”
“没想过自己以后嫁个男人然后过平静的日子？”
“没想过。”
“没想过可以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跟丈夫聊天，晒太阳喝茶？”
“没想过。”雪杀总觉得他说得有些得寸进尺，自己上前踹了他一脚，虽然自己也觉得这样很幼稚。她要离开，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转过身来凶道：“若是魔教跟他们打起来了，不许你好心医治他们那群恶心的家伙。”
她见岭南药吃痛的表情，皱眉头道：“你怎么了？”
“似乎骨折了。”
“骗谁？那有那么容易骨折的？”
“可我也算个医生，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岭南药无奈一笑。
雪杀又看了他半天也不见他站起来，自己又向他走去，“要怎么办，你说。”
岭南药拉住她把她扯到怀里笑道：“可你说话总不算数，会答应我么？”
“该死的，放开我，你根本就没骨折。”
岭南药低声一笑，“你刚才很可爱。”
雪杀挣脱不开，只能妥协道：“你想要什么？”
“刚才的话成为现实。”
“什么话？”
“你嫁给我，我们两个过平静的日子，聊天、晒太阳、煮茶。”
岭南药的声音柔柔的，却有不像开玩笑，雪杀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羞，“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
“我可以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松开我。”这样跪趴在他怀里奇怪的很，她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么亲密？
岭南药摩挲着她精细的下巴和薄唇，眼中有浓郁化不开的温柔。
突然门响了。
雪杀尴尬道：“你去开门。”
“我们应该不理会它。”
“你去开门。”
岭南药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然后松开她笑道：“我不会放开你，所以你要有和我在一起的心里准备。”
水天想着很长时间没来看岭南药，便前来拜访，没想到他已经有了客人。院子里飘着茶的清香，火还在燃烧，但杯中的茶已经没了温度，看来他们在一起有些时间了。水天心中一酸，笑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有事么？”岭南药声音是平时的温和。
“出来顺便看看你，没什么事。”水天见院子里一袭黑衣的女子，出众的女子她见过不少，但如此出尘的女子她的确有些惊叹，水天又看了她一眼，头发简单束起来，没有太多修饰，眉宇间的平淡柔和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后身体还好么？”
“尚可，他说你的医术跟岭南狂人的相差无几，母亲服用了几次身体轻松了不少。”
岭南药一笑，吩咐道：“现在的情势，你还是少出来的好。”
水天点点头，若有所失的走开。
岭南药走回来时，雪杀冷笑道：“你的医术真跟岭南狂人一样，就赶快把解药治出来。”
“当初我跟风云前辈说即使没有解药，仍然有两种方法可以医治他的病。”
“什么方法？”
岭南药见她眼中的关心，不禁有些酸，“相思痛需要解相思，一前辈可以和太后在一起化解相思，二可以遗忘他们这段感情。”
“他这么固执的人才不肯，私自幽会可以吗？”
“你说前辈和太后？”他见雪杀没有反驳，便说：“怪不得我看他们两个最近精神好了不少。”
“看来宫中的人的确寂寞。”太后是，公主也是。她打量着岭南药，没有英俊逼人流光溢彩，怎么偏得到公主的青睐。
岭南药听她说的有些嘲讽，皱了皱眉头拉住她的手道：“我们只喝茶聊天，不提不相干的事。”
“既然有人想陪你聊天你找我做什么？”眼神还没来得急冷下去，就被岭南药的热情融化。
她推着他的胸膛，却是越挣扎两个人抱得越紧。这男人发什么疯？吻人像吃人一样，她咬了他一口，强迫他放开自己。
雪杀调整不均匀的呼吸，却被他困在墙边，在温柔的眼神的注视下，更觉得无处可逃，岭南药再次压下来时她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好柔儿，我现在只想要个温柔的吻。”他在她耳边低柔的哄劝着，然后又覆在她柔嫩的唇上辗转缠绵。太阳安静的落下来，温柔无声无息的蔓延，篝火偶尔劈啪响两声，却没了人在意。